好在后来,罗铭也没再多问,二人商讨了一下回去的路线……他的腿折了一只,沿原路攀岩返回是不可能了。
是以,他们一致决定往洞内走,那只野猪王不可能攀岩进洞,既然它能进来,就一定还有别的出口。
收拾妥当之后,董晚儿背起竹篓,取了只火把给罗铭,自己也拎了一只,然后架起他离开了洞口……
狼眼手电的电池没办法充电,自然是能省则省的了,再者,有了火把,还能测出洞内的氧气浓度,一举两得。
再次来到t型洞道的转角处,白天能见的那点朦胧的光已经彻底看不见了,整个洞道阴森森,漆黑一片,安静得,如同只是个虚无的空间。
许是太黑了,即便二人手中有两只火把,能见度也不过两米开外。
小心地走了许久,凭着洞口的风速风向,董晚儿寻着正确的方位,左转右拐之后,终于将罗铭带出了山洞……
二人均是暗自松了一口气,就他们现在这残兵败将的模样,要是再窜出个什么难对付的野物来,怕就很难全身而退了。
董晚儿将罗铭扶到洞口不远处,一块较平整的草地上,扶着他坐下道“走这么久,脚还好吧?来,坐这歇息一下吧。”
“晓晚,你也休息一下吧,扶着我,也怪累的。”
“嗯。”她取出水囊,打开,递给罗铭,才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罗铭喝了几口,见董晚儿一脸心事地看着天,便探问道:“你……怎么了?”
她叹口气,双手交叉到脑后,躺了下去,静静望着繁星璀璨的星空,如此美丽的夜晚,如此明亮耀眼的星星,在二十一世纪已经很难看到了,她却无心欣赏,只因身边,缺了个人,一个形影不离的好姐妹。
她黯然,半响才道:“蓝被绑架都好几个月了,我这却一点线索也没有……本来以为今天多少会有点收获,谁知道……哎……若赏花大会再无成效,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感觉到彷徨无助,一身的本领和侦察手段,到了这里,就如拳头打进棉花堆里一般,毫无作用。
每次感应到蓝洛熙的存在,她几乎有了上街挨家挨户搜寻得冲动,她究竟怎么了?董晚儿无从得知,唯一觉得欣慰的是,她可以肯定她还活着。
可是,没有看到她的人,没有得到她的确切消息,她就不可能真正放下心来。
罗铭也在她身边躺了下来,不可否认,他很羡慕她口中那个叫蓝的朋友,可以得到她这样全身心的关注与关怀。
“你那位朋友对你来说,很重要吧?否则,你怎么会为了救她,连命都不顾,每日出没在每一个可能有线索的地方?”
“恩,我们从小一起吃,一起玩,有好东西,她总是第一个给我,如果是单数的,也一定是给我多的一份,虽然她从来没说过什么,好像也总在惹我生气,可她是真的关心我爱护我……每次打架,她总是下意识地把我护在身后,即便我能保护好自己;每次有人欺负我,第二天那个人一定倒霉……我知道,那都是她做的!”
人很多时候,真的很健忘,在一起的时候,那些举动,都是那么地理所当然,仿佛她天生就该为自己这么做的一样,所以从来没有刻意去记住……等到失去,幡然悔悟,对方竟然曾经为自己做了那么多那么多的时候,伊人却已不在身边了……
也许这就是人们说的,失去后才懂得珍惜?董晚儿自嘲地笑笑,忽然觉得很想哭……如果她能回来……如果她能回来,她一定好好对她,就像她照顾自己一样地照顾她……
罗铭没有再开口说话,静静地陪她,感受着她的感伤,心下,暗暗决心,一定要尽他所能,为她寻回朋友。
一种熟悉的如瀑布般的水流轰鸣声隐隐响起,声响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董晚儿一跃而起,轻声道:“罗铭,你听,这声音像不像我们在峡谷下听到的瀑布声?”
罗铭也翻身坐起,听了一会儿道:“恩,就是这声音……真是奇怪……”他环看了四周道:“为何我们却总是看不到瀑布呢?”
“对啊,而且……我们在这休息的也有一回儿了,却一直没听到,为何现在却如此清晰?”这个现象很怪,难道这峡谷还藏着什么秘密?这个想法让董晚儿立刻兴奋起来。
她跳起来,拍拍罗铭的肩道:“你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查看查看。”
罗铭挣扎着要站起来,焦急道:“晓晚,我陪你去!你一个人去,我……我不放心!”他一咬牙,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董晚儿也没细想,就摆手道:“不用了,你的腿有伤,走来走去的,只会让它更严重。你放心吧,我去去就来,一定不会让自己涉险。”
说完,她不待罗铭说话,已经拔腿向声源跑去。
罗铭懊恼地敲了敲残退,胸中烦闷不已,说好要帮她的,现在却成了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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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是夜里三更时分,硕塞毫无睡意,董晚儿与罗铭出去整整一天,还不见回来,要不是她再三交代三天之内不得派人去寻她,他也不至于一个人坐着干着急。
之所以两天之内不让他有所动作,董晚儿其实也是有自己的考量。
首先,罗霍这地方人迹罕至,峡谷内究竟有多大,她没有准确的资料。
其次,以她和罗铭的身手,只要不是不可抗因素的发生,基本上在困境中坚持四五天不是问题,当然,在那之后,能自己回来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