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喳!”吴良辅安静地行了个礼,便迅速退至门外,顺便还关上了门,一系列动作,完美而又标准,绝对是太监中的太监,只差没练成精了。
关门声不大,却敲击地乌云珠本就有些紊乱的心跳,更是突突突跳个不停,她不得不壮着胆道:“皇上,这样……似乎不大好吧?”
顺治自然知道,她是被上回那事弄怕了,于是安抚道:“弟妹莫慌,朕今日寻了弟妹来,只是需询问一些事的,一会儿就让吴良辅送你回去。”
“可是……是!”
“太妃……太妃现在对你可好?是否还有为难于你?”
乌云珠摇摇头道:“没有,太妃现在很关心乌云珠,不曾为难乌云珠。”
顺治松口气:“那就好……弟妹,朕……我问你件事,你可否如实回答我?”
“皇上尽管问便是……”
“此事,很早就想问你,只是上回……哎,总之一直也没机会,好在现在博果耳和太妃对你都不错,我才敢召你前来……”
他顿了顿,切入正题道:“晚儿她……她是否有与你联系?”
乌云珠未料他有此一问,先是一愣,一直没勇气直视顺治的眼,疑惑地抬起,对上他的。
她一顿,摇头道:“没有……”
顺治定定地看着她,语带恳切道:“我知道,你们是好姐妹,你父亲都告诉我了,我只是想知道她现在在哪里,过得好不好,真的,我只是担心她……若你有了她的消息,请你告诉我。”
“皇上,乌云珠确实没有姐姐的消息,自她失踪以来,一直也没有来过一封信件……家父在闲暇之余也寻找姐姐和洛熙,至今也是杳无音讯,乌云珠自是担心姐姐……本想问问您的……没想到……”
“哦,既是如此,我也不耽误你时间了……你退下吧。”虽然他极力掩饰,依然掩不去眼底深深地失望与担忧。
乌云珠缓缓站起来,犹豫地走到门边,终是不忍就这样离开,皇上愿意在她面前流露出类似脆弱的神情,可见对她,真是真心相待了,有些话,她想,说了也许对他会有帮助。
“皇上……”她转回身道:“姐姐这个人,平日看起来虽是文文弱弱的,却是个很有自己想法的人,她不是个平凡女子,乌云珠虽未听姐姐提起过皇上与姐姐的事,但乌云珠能猜得出姐姐为何离开……我想,皇上也是知道的,是不是?”
顺治轻叹一声,黯然点点头。
乌云珠软言道:“姐姐若是真的躲一个人,哪怕您是皇上,只怕也难找到她,否则,她不会连乌云珠也不闻不问,定是下了极大地决心。”
“我知道……”他又怎会不知?晚儿的性子,除了蓝洛熙,只怕是他最清楚了。她若决定的事,几乎是没有挽回的余地,否则,他们之间也不会弄成现在这样。
“皇上,想开些吧,姐姐……姐姐她不会有事的,她的本事,只怕没人难得了她。”
“但愿如此!”他也只能这样祈祷了。
“那……皇上,乌云珠先行告退了?”
顺治定定地看着她,就是那张,与这张脸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让他魂牵梦绕这么久,她的好,她的坏,都让他爱不释手,叫他爱不够,放不下,却又疼不了……
可是,同样的容颜,藏在底下的内心却如此不同,一个是逆来顺受,温顺柔弱,一个却是果断刚强,棉里藏针……
若是过去,他一定会选择乌云珠这样的女子……可是现在,他却偏偏没有办法忘怀的却是晚儿的特别……
自从那日与汤若望神父一番深谈之后,他更能理解晚儿的想法,也更加能体会到她离开时的心情……越是这样,他就越是对晚儿念念不忘……
“去吧……”他挥挥手,低头掩饰眸子的疼痛,然后头也不抬冲门口喊道:“吴良辅,送博果尔福晋回府!”
门外传来吴良辅永远不变的,轻重得当的回答:“喳!”
这一趟,不过一个时辰功夫,小月儿在家已经急得不行了。
贝勒爷去了猎场,太妃去上香也快回来了……皇上这时候把小姐叫去,万一让太妃和贝勒爷知道就完了……
上回,破相的惨痛记忆,还在脑中,她忍不住开始抱怨皇上,这才消停几个月啊,就不能让小姐安安生生地过日子?
乍见乌云珠的软轿到了门前,她连忙上前将乌云珠扶下轿,进了房门,为她卸下斗篷,嘴里还不忘吱吱喳喳抱怨个没完。
“小姐,你可要听我的,反正今天太妃和贝勒爷都不在,你千万别跟他们说见了皇上的事!知道么?”
乌云珠摇头道:“那怎么行,今天也不是没有人看到我出府,万一贝勒爷和太妃问起来我怎么说?”
“反正他们没问你就什么都别说,要是问了,你就说……就说上街逛逛就回来了……反正现在他们也没再派人盯着您了,您现在身子这么金贵,下人们不敢造次的!”
这次乌云珠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啦,小月儿,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不想说谎。”
“哎呀!小姐!你就是死脑筋!”小月儿急的直跺脚,想都不想就跳到乌云珠面前,将刘海撩到一边,露出额上那块伤疤……
“小姐,你看看,当初你不过是按规矩进宫伺候皇上皇后,他们便这样对待我们,就是因为你太老实!今日,你可是进宫单独见了皇上的,这哪儿还说得清楚啊!小姐,你就别固执了,就听我一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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