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的唇,似乎具有了一种特殊的魔力。让楼雪雨不禁沉醉其中。
这男人是谁?
是石勒吗?
是她太想石勒了,太需要石勒了吗?
所以在梦中,她才会拥有他。
楼雪雨哭了,她听到了她内心深处的哭声,可是,没有泪,一滴泪也没有从她的眼里流下来。
因为,那泪被男子吻进了嘴里,那吻带深入到楼雪雨的嘴里的时候,就带着浓浓的泪的味道。
有一种坚硬,在最深的痛苦里,刺痛了楼雪雨的梦想。
“啊!”
楼雪雨叫了。
更可怕的是,楼雪雨听到了她的叫声。
她的眼睛睁开了,她看到了浓浓的夜。
这真的是一个梦,一个可怕的梦。
可是,楼雪雨呆了。
她的眼睛除了看到一片黑夜外,还有一个黑影。那影子就在她的身上。
身体深处传来的锐痛,让她痛苦的意识到,这不是一个梦。这是一个现实。
“你?”
楼雪雨的手颤抖的摸索上了,身上的这个身体。
不,是这个男人。
“你?”
这个字,在楼雪雨的嗓子眼里,再也吐不出来了。
她不能相信,可是,她又不得不相信。
此时,她正躺在黑暗里的床上,她的身上的男人,不是石勒。那绝不是石勒。
如果说石勒是狂暴,而又温情的话。
那这个人,他就只有狂暴,他就只有邪气的索取。
他在她的身上,那一连串邪气的动作,让她痛苦,而又销魂。
是的,是销魂。
楼雪雨不无羞辱的感到,是一种销魂。
这是她最痛恨自己的地方。
没有爱的肉欲,居然让她感觉到了一种销魂。
她恨自己。
她就要死了。
可是,老天却给她开了一个玩笑。
这个男人,他为何要走进她的生命。
要让她死了,灵魂也得不到安宁。
泪从楼雪雨的脸上滑下。
这个人不是石勒,那他是谁又有何意义呢?
是那个二爷,还是这楼里的恩客,还是一个下流的打手?
这些重要吗?
不,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楼雪雨,她自己,她在这个男人的邪气的动作里,却可耻的感觉到了一种销魂。
这是,她最不能原谅自己的。
“你是我的。永远不可以再见别的男人。明天,我会派人来接你!”
那个男人走了,就像他来的时候一样,是一个梦。这只是一个梦。
楼雪雨颤抖着手,紧紧的抓住被子,蜷缩在被子里。
“这只是一个梦。”
她最后对自己说,她睡了。疲惫的睡了。她的身体太虚弱了,那个男人,他太……
她累坏了。她睡着了。
她没有再做梦。
她一直平安睡到了天明。
天亮了,有鸟的叫声,从窗外传来……
楼雪雨醒了。金急雨,满满的一大枝,金黄色的金急雨,在窗外伸过来,晨风中,溢了一室的清香。
阳光散射进来,照在床前。
楼雪雨怔怔的盯着床帐,她有一瞬间还以为,自己是睡在胭脂宫的床上。可是,当她看清了推门进来的红丫头时,她闭了一下眼睛。她是在艳芳楼,一个妓院里。
那昨天?
一想到昨夜,楼雪雨的身体就颤抖起来。
昨夜是梦吗?
还是?
她不敢想,她紧紧的抓住被子,她感觉到了被子下,她的身体,那是光滑的肌肤碰着,柔软的丝绸的触感,那的身上没有衣裳。她明明记得,她睡前是穿了睡裙的。她的衣裳?
楼雪雨不敢想了。
那昨夜不是梦了?
她不能相信,她不愿相信。
不,不,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她拼命摇着自己的头,那纷乱的发摭住了她的脸。
“姐姐,让红儿服侍姐姐更衣吧?”
红丫头的打开了床上的纱帘,一张带笑的脸。
“姐姐,你看,那位爷也真是的。咱家姐姐是有伤在身的。也不懂得怜惜。让姐姐受委屈了。姐姐,不要放在心上。咱艳芳楼的姑娘,哪一个不过这一关。过去了就好了。姐姐的好日子就要到了。”
红丫头的话,让楼雪雨彻底的放弃了幻想。
天啊,真的,昨夜,那个男人不是梦。
他居然是一个恩客。
而她,楼雪雨,南宋国的胭脂公主,居然成了一个妓女。
楼雪雨的心里冷极了。
冷的她的脸上没有一滴的泪。
她被红丫头扶起来了,她的目光落到了地上。
是的,地上,淡青色的地毯上,散落了一地的,是那雪白的纱裙,和粉红的肚兜……
那是她昨夜里穿在身上的衣裳。
天啊!
楼雪雨悲愤难抑,胸口如受雷击。
“啊!”
楼雪雨仰天长叫一声,一口鲜血喷出来。人仰面倒在床榻上。
“姐姐,姐姐……”
只有红丫头的叫声,在清冷的晨光里,惊落了一地的花。
那花是金急雨,嫩黄的花瓣,在风中,悠然飘落,像一片片少女伤心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