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六年之后 一切皆变
六年后
大漠烟起,黄沙一阵阵的吹过,寸草不生,只有那几个孤零零的帐篷,在风沙之中顽强的与外面的狂沙对抗者。很快那阵风过去了,慢慢的狂沙沉淀在大漠中,一双乌黑乌黑发亮的小眼睛在一个帐篷帘们后伸了出来,然后便蹦蹦跳跳的走出了一个年约六岁,粉雕玉琢的小女娃娃。只见她跑出来之后,看着四周沉寂的一切,粉嫩的小脸上露出了像是花儿一样的笑颜,然后又转身蹦蹦跳跳的跑进了帐篷里,很快拉出了一个一身白衣,长发微微竖起的的男子“爹,你快看,太阳要下山了,真好看!”小女娃娃拉着那个男子的手,一直沿着夕阳下走去。
“念儿,今天的书读完了没有?”男子拉着小女娃娃的手,看着她满脸欢笑的样子,扶苏心里也感到阵阵欣慰,六年了,整整六年了,六年里若不是念儿陪在自己身边,那么多场战役,与匈奴人的恶战,自己早就回不来了,早就死在了血肉横飞的战场里,六年了,湘儿已经离开六年了,这六年来只有不断的去战斗才能使自己忘却失去湘儿的苦痛,六年了,朝堂之上,父王一次都没有召见过自己,朝堂之上早已经是赵高的天下,就连项燕现在都是uff0euff0euff0euff0euff0euff0euff0e胡亥出征天夜国一去便是六年,这六年里有太多的沧桑。
“爹爹,念儿,不想读那些书!”突然身边的小女娃撅着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扶苏顿住了脚步,蹲下了身子,抚摸着念儿的脑袋,柔声道:“为什么,念儿告诉爹爹,为什么不喜欢读书?”
“那些论语,吕氏春秋念儿都不喜欢读!”小女娃摇晃着脑袋,撒娇似地奶声奶气的说道。
“那念儿喜欢读什么呢?”扶苏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孩子现在越长越像楚湘了,但是有一点是楚湘比不上的,这孩子太机灵,太古怪了,多少次军营里的兄弟都栽在这个小女娃手中。
“念儿想跟爹爹在一起,念儿不想总是一个人呆在军营里等爹爹回来!”小女娃一边说着,一边抱住了扶苏。扶苏笑了笑,站了起来,怀中抱着念儿,看着西下的夕阳,这大漠的夕阳,自己看了整整六年,六年的时间也足够将他磨练成一个铁铮铮的汉子,战场上的拼杀,戎马生涯,这一切都在扶苏的骨子里刻上了一种叫做坚毅的东西。
“乖!念儿,爹爹抱!”
“爹爹。”突然扶苏怀中的念儿,抬起了小脑袋,伸出了小手摸了摸扶苏的下巴,然后一脸沉思的样子。
“怎么了,念儿?”
“念儿在想为什么蒙爷爷的下巴上这么多毛毛的草,不像爹爹的下巴,白白的光光的。”然后念儿又是一副陷入深思的模样,让人冷峻不禁,扶苏心里一阵暗笑,看来师傅那保留了那么多年的胡须有些危险了。但是扶苏还是忍住了心中的笑意,一脸教导的模样,“这个啊,是胡子,其实爹爹也有,只是爹爹不喜欢留胡子,那样会扎到我们念儿!”
“还是爹爹疼念儿!”小女娃抱着扶苏的脑袋,在他脸上用粉嫩的小嘴重重的亲了一下,心里却已经在谋划,蒙爷爷那么多的胡须是不是该修剪修剪了。
大漠的星空永远是群星璀璨,一轮孤月皎洁的散发着苍白的月光,在空旷的大漠里悬挂在天际,一个幼小的身影从一个营帐里偷偷的溜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剪刀,接着皎洁的月色,溜进了另一个营帐之中,不过手中的剪刀已经不见了。然后看了看正在熟睡的扶苏,小小的身影轻轻的爬上床,依偎着扶苏,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当太阳在大漠上刚刚升起时,满是黄沙的地面掩上了一层淡红色的轻纱,突然一声惨叫从其中一个营帐中传来,有些惨绝人寰的意味,巡逻的士兵立即冲向了那座营帐:“将军,您……”只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傻了眼,继而一个个偷偷的暗笑起来。“笑什么!,都给我滚出去!”蒙恬大眼瞪小眼,看着镜中的自己,那富有标志性的胡子现在已经一根不剩了。然后目光移到了一旁的剪刀上,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哪个小祖宗干的。
咸阳城,一处市井后面一幢简陋的茅草屋内,一个年约六岁的小男娃,正在吃力的提着水井中的一桶水,细细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流了下来。“羽儿,又出来打水啦?”
身边一位身穿花布衫慈爱的大婶走过,小男孩偏转了些脑袋,笑着答道:“恩,丘大婶,又上街去啊!”那位被换做丘大婶的中年妇女点了点头,便消失在拐弯口,又遇到另一位农家妇女,眼里噙着泪光道:“这项家的小男娃子,真懂事,什么都帮着他娘干!我要有这么个懂事的男子,我也心满意足了。”
“是啊,那孩子又听话,又懂事”另一个人随声附和道,然后一边聊着一边走远了,拐弯口的另一边,有一个女子靠在了墙角,脸色有些苍白,刚才的对话,她已经全都听到了,闭上眼睛想着羽儿幼小的模样,女子心中便是一阵心酸,或许自己当初根本就不应该有私心,那样的话那个孩子就不用跟着自己受苦了,六年了自己隐姓埋名,在这小小的市井中苟延残喘。带着孩子吃了六年的苦,都是因为自己这条残废的腿。想到这里,箬洱懊恼的捶着自己那条残废的腿,一边捶着,一边泪便流了下来。
“娘,你怎么了?”突然一个稚嫩的同音闯了进来,箬洱有些慌不择乱的擦干了眼泪,将自己背对着羽儿,然后才慢慢的转了过来,笑道:“羽儿,你怎么来了?”
“娘,你怎么哭了?”虽然只有六岁,但是羽儿的心思细腻。
“娘,没事只是刚才沙吹进眼睛里了。”箬洱蹲下了身子,揉着羽儿乖巧的脑袋。
“那,娘,羽儿帮您吹吹!”说着,小小的手便托住了箬洱的脑袋,然后一点一点仔细的吹着,箬洱看着他,忍住了自己的眼泪,心里却早已泪流成河,只是不想在孩子面前表现出来。
“娘,好些了吗?”
“恩,娘好多了,已经不痛了,走!羽儿我们回家,娘给你做大饼吃!”
“恩,羽儿最喜欢娘做的大饼了!”
天夜国城内
经过了六年的战争,六年的硝烟,如今已是处于疲倦的地步,所有的粮草都用完了,幸好天夜国地势平坦,土壤肥沃,很多地方都可以种植庄稼,这样一来也是百姓安居乐业,只是城门已经紧紧锁了六年,从来都没有打开过,因为城门之外便是秦军的驻扎军,他们也始终没有攻进来过。
皇宫里,池塘边
一名身穿淡色华裳的女子,坐在栏杆上,看着水中的鱼游来游去,水面倒影着女子姣好的面容,如水的眸子,平静如镜,樱唇微微的启着,粉黛如画,小巧高挺的鼻梁,渐渐瘦瘦的瓜子脸,手中拿着一个小盒子,里面装满了,喂鱼的食料,正时不时的往水中撒着,那些鱼儿便蜂拥而来,女子看着不禁笑了出来。不远处站着一身紫色龙袍的男子,他刚下朝,在宫里遍寻不到他的皇后,终于在这里发现了她的踪迹,远远看着她,他的皇后还是那么美,美得惊心动魄。然后男子逐步一步一步的靠近。女子感觉到了脚步声,回头一看是天越,站了起来,“王!下朝了!”
“恩”天越点了点头,走过去将天楚拥入自己怀中。
天楚突然伸出白皙修长的手,轻轻的抚上了天越的眉头,那里有点微蹙着,然后柔声道:“今天朝堂之上,那些大臣又为难你了吗?”
“没有,楚儿,你多想了!”拿下了天楚的手,天越将她慢慢的靠到自己唇边,轻轻的映下一吻。
“你不要瞒我了,其实我都知道,我入住东宫这么久了,六年来却未留下一个子嗣,那大臣对我有意见,也是正常的,不然那些人不都是混迹朝堂了,王!我也不明白了,我们成亲六年了,你从来都没有……”天楚还欲说下去,被天越用手指挡在了樱唇上,然后天越轻声道:“你身子还弱,我不想让你冒险。”天楚慢慢的离开了天越的怀抱,站在湖边,目光深远起来,天越刚想上前,天楚开口了:“六年了,这六年来,每次你都用我身体不好为理由,你总是让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隐藏在黑暗中,你们都知道,而我却不知道,这六年来,我的记忆中关于六年前的记忆还是一片空白,总感觉似乎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被我遗忘了,可是至今我都不知道那是什么?”
“楚儿!”天越喃喃道,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六年了,自己一直在担心会不会有一天她把所有的事情都想起来了,然后离开自己,在每一个梦中都会出现一样的情形,天楚离开自己了,只留给自己一个背影。
“等我说完好吗?”没有回头,天楚依旧是一脸平静的看着平静的湖面。身后一个身形有些顿住了,而后天楚缓缓说道:“有时候我甚至在想,是不是这一切本就不属于我,有时候看着这个国家,让我陌生,我所熟悉是的只是这六年来的认识,从来没有关于六年前的……”
“楚儿”
“越,如果那些大臣他们还在对你施压的话,你可以废除我这个皇后,你知道的,这些名利我并不在乎,或许你也可以另选一些妃子,你知道吗,一个偌大的皇宫里,不可能只有一个皇后的。”说完天楚自己转身回了自己的宫殿,甚至没有看天越一眼。
留下湖边天越独自一人,六年了,难道自己做的还不够好吗,自己这么爱她,可是为什么得到的还是这样的结局,楚儿,你何曾把我放在眼里?就算是你失忆了,我还是挽留不住你的心,还是你的心从未在我这里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