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们端着乘着各样小吃的银碗,排着队进入溪云雪的闺房,溪云雪看了一眼碗里的小吃,便知那是吴氏连夜做的她最喜欢吃的东西。
两位嫁娘从丫鬟手里接过碗道,“姨娘请喂新娘子吃长久面。”
吴氏接过那碗面。用筷子小心翼翼地挑起一根,慢慢地喂溪云雪吃下,生怕那面沾去了唇上的胭脂。
溪云雪低头轻轻抿着,如何努力都吞咽不下,端放膝前的手上传来凉意,猛抬头发现吴氏已是泪水涟涟。
再也管不住隐忍许久的泪水,溪云雪扑到娘亲怀里抱着娘亲,深情几许的唤道:“娘,雪儿舍不得您。”
吴氏以手捂嘴转过身去,待止住微颤的身子才回头,笑着用手中丝帕为溪云雪擦拭泪水。
听到门外催促的声音,吴氏拿起金盘上的红盖头,为溪云雪轻覆而上。
随着娇红似血的红盖头缓缓落下,遮去了溪云雪眼中和蔼可亲的吴氏。目中只余衣摆下那双绣有并蒂莲开的红色绣鞋。
迎亲队伍从杭城出来,一路鞭炮齐鸣,鼓乐齐吹的朝雾峰城出发。
溪云雪坐在八抬大轿上,忍住掀起盖头偷偷观望的念头,大哥溪明枫坐在红鬃汗血马不停地向路人道谢,人群传来不绝于耳的叫好声与恭喜声,“溪将军家的女儿好福气啊,不但封为贵妃,还以皇后典仪迎之,可见皇上对贵妃的宠爱之情啊……”
几日之后,溪云雪到达雾峰城,宫门外羽月夜身着龙袍吉服,望着那一路送亲而来的队伍停不远处,嘴角轻扬,快步走向溪云雪的喜轿外,踢开轿门。
羽月夜轻轻执起溪云雪的柔夷,溪云雪的手被他握住,执拗地往回扯了扯,想要从他的手里抽回,却不想,羽月夜拽的更紧了。
溪云雪由羽月夜引领,踩着红地毡走过无数的台阶,迈过前殿高过人膝的门槛,来到泗阳殿前。
虽然羽月夜下旨赐溪云雪皇后典仪,但毕竟不是皇后之尊,所行之礼,也比皇后仪制要简单的多,却也比常人家的嫁娶要复杂的很。
已经被镶金嵌玉、珠光灿灿的华丽凤冠压个半死的溪云雪,咬牙拜过堂后,随着司仪一声:“送入洞房……”才被送进喜房内,又一番撒五谷之礼后,终于得以坐上喜床,开始了枯燥地“坐时辰”。
满屋子的人随着羽月夜的离开,全都退下,仅剩下沁心侍候在溪云雪的身边。溪云雪隐忍着心里的不爽,端坐在床边安安静静的等候着,直等到浑身麻木,昏昏欲睡却饥肠辘辘时,她再也忍无可忍。
溪云雪猛然掀起盖头,洞房内全都是喜庆的大红色,红光映辉,喜气盈盈。床前挂着“百子帐”,铺上会放“百子被”,床头悬挂大红缎绣龙凤双喜的床幔,是帝王之家“多子多福”的寓意。
洞房内金玉珍宝,富丽堂皇。桌子上摆放在象征“吉祥如意”的玉如意一柄,几盘寓意“吉祥如意,早生贵子”的糕点,还有一瓶鎏金酒壶,想必里面装的就是合卺酒。
待看到那些美味糕点,溪云雪想起了溪云雨带给她的喜饼来,她唤来沁心,可怜巴巴地瞧着沁心,“沁心,你最疼小姐了,是不是?你不忍心你家小姐,大婚之夜活活饿死吧?快去将三姐给我从芙蓉楼带来的喜饼拿过来一个,让我垫垫肚子。”
看着沁心从不为所动,到犹豫不决地看着溪云雪,不知道要不要给她拿喜饼来。溪云雪搓搓手,极为凄楚地凝视沁心,许诺道,“我就吃一小块,就一点点啦,不会让人发现我吃东西的。”
沁心无奈地点头,小姐都这么说了,她怎么能忍心看着小姐饿着呢?
她跑出洞房,在推开西暖阁房门时,特意左右看了看,发觉并没有什么人,这才推开门,匆忙地从溪云雪摆在西暖阁的嫁妆箱子里,拿出一块包在大红纸包里喜饼。
溪云雪见沁心回来,也顾不得沉甸甸的凤冠霞帔有多沉,嘴上的唇脂会不会掉,从沁心手里夺过喜饼,不顾形象地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嘴里的喜饼还未咽下,又咬上一口,腮帮子被撑地鼓鼓的,嘴里满满地都是食物。
沁心目瞪口呆的瞧着溪云雪,正担心她是不是会噎到时,溪云雪还真是不争气地被噎住了,她一边锤着胸口,一边使劲往下咽,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水……水……”
沁心被吓了一跳,她着急地环顾整个房间。这,这洞房内哪里有水可言?
她视线落在了哪壶合卺酒,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她拿起酒壶,便对这溪云雪的嘴一股脑灌了下去。
待一壶酒将溪云雪嘴里的食物送下,沁心松了口气,擦擦额上被吓出的冷汗,抬头看了一眼溪云雪,见她脸红得宛若夕阳晚霞一般,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她猛然用手捂着嘴,瞳孔渐渐放大,手里的酒壶“啪”地一声摔在地上,化成一对碎片。
溪云雪刚刚吃完喜饼,将合卺酒喝光后,突然觉得身体内似是有一股热气,在体内不断膨胀,烧得她好不舒服,她不安分地扭动着身子,颤抖地解着吉服的盘扣,想要让自己稍稍凉快一些。
沁心站在桌旁,看着溪云雪的不对劲,立即转身跑了出去,这样的情况,她只能去寻去凤歌的帮助了。
沁心开门时,门外的一股清风灌进房间,溪云雪顿觉舒服了很多,她极为享受般地闭上眼睛。在沁心关上门后,身体内的燥热又升起,她蹙紧双眉,满脸的戾气。
她踉踉跄跄地走出洞房,走到院内。眼神迷离地看着冷清的院子,虽是凉爽了些,但燥热比刚刚更甚,小腹内似是有什么东西在窜动,溪云雪蜷缩在地上,拧着眉,想要大声地喊出声音,却没想到,本是震耳欲聋的叫声,变成了破碎的呻吟。
而此时,在祥喜宫外值夜的侍卫,听到宫院内似是有不寻常的声音,便猫着腰偷偷向里望去。
待他看到溪云雪穿着吉服,蜷缩成一团,躺在冰冷的地上,心里一惊,难道是遇到刺客了?他立即踹开宫门,冲到溪云雪身旁,将她扶起,着急地唤着,“贵妃娘娘,你醒醒,醒醒啊。”
嗯……好舒服。
溪云雪细长的凤眼微眯,脸颊潮红,眼神似带流波轻送,迷离地看着面前的人。她露出噬魂的媚笑,将手臂绕过他的颈项,娇滴滴的呻吟道,“羽月夜,你真好看……”
话音刚落,便将那侍卫扑到在地,侍卫被溪云雪吓的傻愣住,一脸慌张无措,这……这贵妃娘娘是演的哪出?
贵妃……侍卫不由地打了个冷战,脑海浮现羽月夜那常年都冷若冰霜的冷俊的脸。
他刚想张嘴说话,溪云雪便长驱直入地吻了下去,还不停地挑逗他的舌,与它纠缠不休。侍卫被溪云雪压在身下,他推着溪云雪的肩,想要将她推开。谁知,溪云雪不满地扭动着身体,偏偏不一一般,更加变本加厉。
她小手撕扯着侍卫身上的衣物,直到两人赤裸相见。
而这时,羽月夜听凤歌说,溪云雪仿佛有些不对劲,便丢下那些道贺的官员,满脸紧张,阔步流星地匆忙向祥喜宫赶去。凤歌紧随其后,沁心一路小跑。
当羽月夜三人站在祥喜宫外,凤歌看到面前的情形,紧蹙眉头,脸色难看至极,心脏扑通扑通,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侧头看向羽月夜,待看到他的脸色,凤歌不由得毛骨悚然地打了个寒战。
贵妃,死定了……
沁心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捂住嘴,看到面前的两人,脸不禁滚烫起来,这,这是她的小姐吗?
羽月夜看到宫院内的地上,赤身裸体紧密贴合的一男一女,脸一瞬间便的阴冷黑沉,他攥拳的指节,被捏的“喀吧喀吧”响,鼻翼随着急促的气息快速扇动。
她居然……在他的面前……
他咬着牙,飞快地走到两人身侧,面露阴狠,狠烈地一脚,踹向伏在侍卫身上的意乱情迷的溪云雪,硬生生地将紧紧贴在一起的二人踹开。
羽月夜看着仿佛不知疼痛般的溪云雪,还想要爬到侍卫身上,眼里露出嗜血的光芒,“啊……”地狂叫一声,架起轻功,抽出凤歌腰间的佩剑,愤恨地插在侍卫的胸口,待将剑拔出后,“噗”一声,鲜血冲上天空。
“啊……”溪云雪被刺目的鲜红,惊吓地恢复了一丝清明,她惊恐地盯着杀了人的羽月夜,身子颤抖。
羽月夜转头看了一眼双眼迷茫的溪云雪,丢下手里鲜血淋漓的佩剑,蹲在溪云雪面前,修长的手指,狠狠地捏着溪云雪尖细的下巴,眯着透着慎人的光的凤眼,指着那侍卫的尸体,“你不是喜欢男人吗?嗯?”
羽月夜将溪云雪的头拉到与尸体一拳之间的地方,按着她不断挣扎的头,“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和人合欢?”
溪云雪摇着头,惊恐地看着那尊冰冷的裸露的尸体,瞳孔不断放大,机械地喃喃着说,“不,不……”
羽月夜用深达眼底的寒意逼射着溪云雪的脸,他拽住溪云雪的头发,逼迫着让她抬头看他,待看到溪云雪的惧怕,他一把将溪云雪抱起,走向屋内。
走到东暖阁,羽月夜毫无怜惜之情地将溪云雪扔在床上,溪云雪用锦被遮住赤裸的身子,惊恐地瞪大双眼,看着羽月夜泄愤一般将身上的衣物扯掉。
溪云雪摇着头,泪水浸在眼眶,随着眼睫的轻颤,一滴滴地涌出,滴落在锦被上。“不要,不要过来……”
羽月夜无情地将不断往床榻内挪动地溪云雪一把抓住,拽着她的秀发,阴戾地问,“不要什么?恩?”
他低头狠狠地吸允着她的颈,溪云雪不停地用手推搡他,羽月夜抬头道,“是不要这样?还是不要这样……”
说罢,他一把将溪云雪推到在床上,大手擒住雪白的浑圆,不带温情地用力揉捏,力道之大,溪云雪不禁大喊出声。
她死死地咬着唇,恨恨地瞪着羽月夜,心里一阵凉意,这就是她嫁的人……简直禽兽不如……
“唔……”羽月夜没有任何前奏,一个挺身,便没入了她的身体。干涩的疼痛,让溪云雪的泪水,不断滑落在软枕上,浸湿一片。
羽月夜泄愤般地在她身体里运动,那双本是璨若群星的双眸,嘲讽地盯着溪云雪,“你不是喜欢这样吗?在醉凤楼是,刚刚也是。若是我不赶来,你和他,是不是也要这样了?哼,我看错了,你还真是连青楼妓女都不如……”
“你,不配做我羽月夜的贵妃……”羽月夜无情地从溪云雪的身体抽离,瞥了一眼目光毫无焦距地溪云雪,冷哼一声,披上衣服,离开了祥喜宫……
羽月夜走到祥喜宫宫外,对凤歌冷声吩咐道,“今日之事,不许任何人提起,否则,杀无赦……”
说完,他抬头看了一眼祥喜宫的鎏金宫匾,双眼带着隐痛,犹豫了一下,对着凤歌说,“玺贵妃降为雪妃,将调配在祥喜宫的侍卫,全都阉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