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不甘心地瞪着我,这一回合,我胜在天时地利,结界布下后,他行动受限,更何况,还有沧天在。
“你是喜欢清蒸还是红烧?”不自觉地,这句戏虐之语又蹦了出来。
闻言,沧天与蜀三少竟同时变了脸色。
我原本提剑上前的脚步也生生止住,若我真是冷无双,即便容貌变了,声音却不会改。
沧天面色复杂地站起身,朝我走了两步。
蜀三少一边吐着血,脸上满是伤痛地伸手欲阻拦沧天:“别过去——”
我强作镇定,上前,举剑,银黑相交的剑身,森寒冷凝,即将刺向蜀三少的刹那,却听闻那一声满怀激动的呼唤。
“无双!”
我右手一抖,动作凝滞了刹那,有些不知所措,看样子,沧天对冷无双似乎并非无情?
却是因为这刹那,蜀三少像打了鸡血般,愣是站起身,将沧天一把抱住,倒向另一侧,狠狠地望着我,咬牙切齿道:“沧天,你莫不是病糊涂了,无双两年前就死了,她的尸骨还葬在王陵里!”
我张嘴欲言,仅是瞥了一眼沧天,他眼底那股近乎泛滥的绝望如潮水般,朝我席卷而来。
与此同时,结界外,灯火阑珊,各御林卫队已抵达视野之内。
我无奈,只得立马撤了结界,揽住凌莎,提气狂奔,转向夕颜殿。
幸亏凌莎合作,没有给我添乱,不然方才那一番争斗中已消耗不少体力的我,就只能束手待擒了。
“你不能去那里。”凌莎忽然开口,“我知道那个通道,但是你这样跑过去,会把人引到夕颜殿,以后,你想再进宫,就不容易了。”
一时心急,竟忘了这事,幸亏有她提醒。
我随即点头,换道而行,也暗暗祈祷凌霄早已脱险。
“左边!”看样子,凌莎对于王宫布置倒是挺熟悉的,每一次她都能准确地指出方向。
也正是因为有她的帮忙,我们很快绕开了围捕的御林卫队,一直突围到城墙下。
“你先放我下来吧。”凌莎尴尬地望着我,歉意道,“真是对不起,让你受累了。”
我一边喘息,一边摇头,这一次,玩得有些过火,体力消耗过多,回去得好好休息才是。
转身,望着深红色宫墙,我默默地吞了口唾沫,
基本上,已是逃出升天,出了这道宫墙,就万事大吉。只是我还有体力再逃命吗?凌莎看上去也挺柔弱的,唉……
正这般想着,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我竟然听到了草泥马那极度欠抽的呼唤声。
“草泥……”
我急忙抱住凌莎,跃上墙头,往下一看,果不其然,那招牌式的囧字形脸庞,除了它还能有谁?
草泥马仰着头,可爱的耳朵抖啊抖,一见到我,就呲牙咧嘴,摧枯拉朽般狂吼起来:“草……”
“别担心,抓紧了。”我低声嘱咐凌莎,她乖巧地点点头。
我抱着她飞墙而下,落在草泥马身上。
草泥马亢奋地仰天一吼,便撒丫子般朝外面冲了出去。
草泥马一路狂奔,风驰电掣,仅仅一炷香的工夫,我又重新回到了聚贤楼。
凌霄牵着毛驴,背着收拾好的行囊,躲在暗处,一见我和凌莎,连忙朝我俩招招手。
“过来。”他小声着道,四下顾盼的模样颇有几分贼眉鼠眼的喜感。
凌莎感激地朝我行了一礼,便匆匆赶了过去。
让他们兄妹俩好好聚聚吧。而我,先去把那两只小老鼠收拾掉!
唇角微弯,拍拍草泥马的脑袋,它得瑟地朝我摇摇尾巴。这家伙很有灵性,原本“放羊吃草”给它自由,偏偏还能在我最需要它的紧要时刻回来,倒也不失为神兽。
想起那日,莫莫一本正经地指着草泥马道:落落,此乃神兽。我诧异之余,直觉可笑。因为莫莫话刚说完,“神兽”就亢奋地仰着脖子道了句:“草泥……”
我瞧着它光秃秃的屁股上,短小的尾巴一直晃啊晃,眼角微微一抽:“行了,你去一边歇着。”
草泥马不满地吐了口气,鉴于我“凶狠”的目光,只得耷拉着脑袋,啪嗒啪嗒摇头晃脑地走开了。
果不其然,它一走开,暗处那两只老鼠便溜出去一只尾随而上!
这下子,我更加肯定:我们,被人盯上了。
对方可能是蜀三少,亦有可能是身怀“莫”字令牌的不明人士。
回首,正好瞥到凌莎哭的泪流满面往凌霄怀里钻。我尴尬地移开视线,故作漫不经心地一步步移向对角,抖抖右手,玄月情丝在黑暗中发出清脆的叮铃声。
暗处那人身影一僵,只听得轻微的拔剑声,森冷银光不经意间反射,从我面前一掠而过。
“你是自己出来,还是我把你揪出来?”我微微一笑,玄月情丝暴击三尺三,纤细柔美的刀刃在黯淡星光下,如梦似幻般飘渺。
那人犹豫了刹那,竟收剑回鞘,逃了!
想逃?没那么容易!我既然在你面前显出了武器,又岂能让你回去报信呢。
夜风沁凉,从耳边呼啸而过。那人身形矫健,体态轻盈,着了一身黑衣,大约是个女子。
她的速度很快,但,不足为惧。
青城两个多月的特训,使我在体力上和速度上精进了不少,要轻松截下她,亦不是难事。
我一边追着她的身影,同时召唤出地狱业火,银黑相交的剑身当空一剑,剑气纵横,以破空之势滑向对方。
那人闪避不及,身体一个踉跄,直直往下掉。
我及时刹住脚步,滴血落地,凝结出一个小型结界,恰好将她困于其中。
确定周围没有她的同伙之后,我慢步上前,正待查个究竟,却见她面色已呈死气,隐隐发黑,竟是……
中毒身亡?
曾经听说,皇族为了训练出最衷心的死士,将毒药藏于他们口齿之间,若是任务失败,便只能自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