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青楼纷争引发无助
胤俄倒是很快活，偷得浮生半日闲，又想趁着康熙不在的这段时间好好的自在一把。
于是就很没良心的撇下家里刚娶的老婆，三天两头的拉着我王宫外跑，胤禟的紫兴楼就自然而然的成为了我们的根据地。
“九哥和十哥到底上哪儿去了？”我看了看外面已经漆黑的天色，手敲着桌子不耐的道，吃完晚饭胤俄就跟胤禟咬了会耳朵，然后神秘兮兮的丢下一句他去去就回，就和胤禟一溜烟的跑个没影了，居然还瞒着我，呆会有他好受的。
掌柜的在一旁陪着笑，小心翼翼的回道：“小的也不知。”
我偏过头瞥了他一眼，本是随意的一瞥，却看的他一惊，眼里闪过一丝慌张，这倒引起我的怀疑了，他肯定知道点什么。
“掌柜的，九爷是你的主子吧？”我淡淡说道。
“自然是的。”掌柜的身子一弯，低声说道。
“那九爷的妹妹是不是你的主子呢？”
“这……格格……”
“哦，看来，我是自讨没趣了，在掌柜的眼里，我恐怕是还不够格的。”
“不是不是，格格，小的哪敢啦，您自然也是小的的主子。”掌柜的拱起手冲我拼命的做了几个辑，战战兢兢的道。
“哦？既然这样，主子问你什么话，你是不是应该如实禀告？”
“格格……。”
“看来你也是知道我要问什么了，快说。”我加重了一些语气。
“格格……九爷若是知道小的多嘴，会饶不了小的的。”
“哼。”我阴险的一笑，说：“那要是九爷知道你对本格格不敬呢？”
“这……这……。”掌柜的显然有些束手无策了。
“我可没什么耐心的。”我猛地一起身。
掌柜的吓得跪倒在地，终于垂丧的告诉我道：“两位爷，去了，去了漪芳阁。”
华灯初上，夜市一片人声鼎沸，人潮喧哗的景象还真出乎我的意料，我神色从容的穿越在街道两旁各个门庭若市的青楼门口，也不理会那些浓妆艳抹的女人怪异的眼神，等走到巷尾，看到我要找的那三个字时，眼前一亮，便气定神闲的走了进去。
“哟，这位小爷，您。”一个满脸褶子的老鸨迎了上来，狐疑的看了我一眼，又望了望我身后，问：“就您一人？”
“怎么着？”我手中的纸扇一挥，沉着声音冷脸问道：“难不成你这儿有规定非得俩人来的生意才做？”
“不是不是。”老鸨被我的气势震了一下，连连陪着笑说道：“我是看小爷您，您这是第一次来吧？”
我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虽然我的身体里遗传着蒙古族的基因，个头在这两年长了不少，在女孩子中是高个了，但是要算在男孩子里头，我看上去也就十三四岁。
我做出一个不屑的表情，冷笑道：“您这儿我还真是头一次来，也是恰巧听说这儿今儿个有个夺得了花魁的尤物，便来瞅瞅，到底有没有我们杭州的花魁那么美。”
“哟，原来是远方来的贵客呀，您请您请。”老鸨一听我经验老道的口气，立刻放心的眉开眼笑，领着我直往里走。
到了里面，我只看见了黑压压的一片，都朝着同一个方向立足而望。
我也抬头望去，却只有一个红色的纱帐遮挡在那里。
便踱步在院里四处走，寻着胤禟和胤俄的身影，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倒是这妓院里的一些难闻的气味让我有些受不了了，蹙着眉正隐忍着不耐的时候，那片拥挤的人群突然一阵欢呼，我寻声望去，原来那红色的纱帐已经打开，只见一个裹着面纱的女子穿着一套印度的露脐装，妖娆的扭动着曼妙的水蛇腰，引来阵阵惊叹声。
一个在现代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肚皮舞放在大清朝自然是会引起轰动的，我却兴致索然了，原以为到了青楼来会看到什么稀罕的东西呢。
可那两个家伙到底跑哪儿去了，难不成已经回去了？我纳闷的想。
“好！”突然头顶上的一声喝彩盖下来，我抬头一看，那个笑的龇牙咧嘴的人不是胤俄还有谁，还有旁边那个虽然依旧不冷不热的表情却是全神贯注的盯着那个水蛇腰的胤禟。
哼，我怎么忘了楼上还有雅间了。
气呼呼的抬腿就要上头，四周却安静了下来，我不由得停下脚步，又传来一片抽气声。
转头望过去，原来那个水蛇腰已经跳完舞，掀下了面纱，露出一双妖艳的大眼睛和一张娇艳欲滴的朱唇，只见她手拿着那块面纱在空中飞舞了一番，又冲台下的人妩媚一笑，眼睛一眨，娇声说道：“小女子从天竺国千里迢迢来到北京城，受到各位官人的抬爱，不甚感激。不过小女子自幼喜欢中原文化，尤其是诗词歌赋，所以，小女子不才，自赋拙诗一句，如有在座的哪位官人对上了下文，那小女子今夜就与他共度良宵了。”
台下又是一阵喧哗，那女子接着说道：“上联是，龙潭倒映十三峰潜龙在天飞龙在地。”
底下一片哗然，过了一会，一个青年上前吟了下半句，却有些风马牛不相及，水蛇腰笑意盈盈的否决了，接着又有三四个人去对，却仍然没有通过。
过了很久，都没人再上台，那个老鸨花枝招展的走上台，笑呵呵的说道：“各位官人，姑娘先前定了规矩，若是今夜无人对上这对子，那就是出价最高的人一举夺魁了，楼上那位公子方才已出价十万两。”
底下又是一阵轰动，纷纷往楼上望去，我预料中的对上那两张得意的脸。
底下又寂静下来，毕竟十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为了这么一个青楼女子，实在是不值得。
老鸨见这情形，便笑嘻嘻的准备宣布结果。
“等一下！”我朗声喝道，数十道目光又齐刷刷的投向我，我淡笑了一下，缓缓走上台去，在众目睽睽之下，凑到那水蛇腰的身旁肆无忌惮的仔细打量了她一番，然后勾了一下嘴角，轻轻吐出几个字来：“玉水纵横半里许墨玉为体苍玉为神。”
底下又寂静了一会，不知是谁带头鼓起掌来，瞬时一阵掌声此起彼伏的响起，我看向那个水蛇腰，她已露出赞赏的笑容。
“既然这位小公子已经对上小女子出的对子，那——”
“等一下。”我打断她的话，说道：“小爷我今儿个只是想来一睹芳容，并无他想，方才只是见有人挥金如土的看不惯，难道姑娘你就值这么点银子？所以，姑娘万不要用银子来选择自己的良宵与谁共度。”
我又走向之前对了对子的那个青年，说道：“如果姑娘不介意的话，我倒是想把这个机会让给这位兄台。”然后又冲那个青年做了个请的手势，那青年喜形于色，连忙上台。
水蛇腰脸上一阵尴尬，却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听我的安排。
正当一切安排妥当的时候，楼上一阵大喝道：“哪里来的混小子，也不瞅瞅这是什么地方！还敢跟爷抢人了！”
我冷笑一声，缓缓地抬起头，说道：“混小子姓洛名翎，恕混小子愚昧，请问兄台，这，是什么地方啊？”
气氛有些诡异。
胤禟一脸淡然的翘着二郎腿喝着茶，目不斜视。
胤俄表情复杂的耷拉着肩膀喝着茶，左顾右盼。
我自顾自的磕着手中的瓜子喝着茶，悠然自得。
掌柜的在一旁抖着手伺候着我们喝茶，连大气都不敢出。
良久，良久。
“咳咳。”胤禟首先打破沉默，顿了一会，说道：“你一个未出嫁的女子，还是大清朝的格格，居然跑到那种地方去，未免也太不像话了，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吗？”
“哟，九哥哥，这可怨不得我，你之前也没告诉我你们去的地方就是那种地方呀，你要早告诉我了我也不会去了不是，不过。”我冷哼一声，接着说道：“也幸好去了，不然的话，我怎么能知道我一直视为亲人的兄长们也只是个流连于烟花巷子的伪君子呢！”
“你！”胤禟一怒，猛的一拍桌子，我冷着脸瞪向他，他对我眼里的愤怒有些措手不及，呆了一会，终于还是别过脸去。
“不是你想的那样，洛翎！”胤俄急急的解释道：“我们只是听说那里有个来自异地的女子舞蹈十分的优美，一时好奇，就想去看看，没想做别的事情。”
“哼，只是看看，花十万两就是想看她一个晚上吗？”
“就算是做别的事情，也是无可厚非，难道还犯了王法不成？”胤禟又将杯子往桌上重重的一放，吓得那掌柜的浑身一抖。
“你们，你们难道忘了刚刚娶回家的妻子了？”
“妻子？”胤俄茫然反问，然后一拍大腿说：“那只不过是侍妾，充其量也只比通房丫头高贵那么一点，哪是什么妻子？”
我一愣，喃喃的道：“就算不是八抬大轿抬回来的福晋，可不也是入了爱新觉罗家的玉蝶的人吗？怎么就不是妻子了？”
“就算是八抬大轿抬回来的嫡福晋，爷要再娶别的女人，她也只能欢欢喜喜的笑脸相迎，更别说爷只是在外边喝点花酒罢了。”胤禟冷冷的道。
我忽然想哭，暗骂自己真傻，苏茉尔说的没错，我好像还是天真着呢，大清朝不就是这样的嘛，就算是寻常百姓家一夫多妻的例子也多的是，何况是在这女人多如衣服的皇宫里，这些阿哥们的成长环境从小就告诉他们，女人，不过是个随时可娶，随时可弃的物件。
“洛翎？洛翎？”胤俄见我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有些急了，连连唤我，我也不理他，径直起身，走出去。
胤禟也站起身来扯住我，问道：“你要做什么？”
“我想回家。”我无力的说道。
“好，我们现在就回宫去。”胤俄连忙去吩咐马车在外头侯着，然后过来扶我。
我扯起嘴角想笑，脸颊却滑过一丝滚烫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