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朵撇撇嘴,含水的大眼睛委屈地看着他:“现在让我规矩点,平时你怎么不说这话?摸一下都不行了?”
不甘心地又向刚才的地方抓去,只是凤帝的手再次阻止了她的“侵犯”。
“今天不准摸。”心如擂鼓的男人,摆着一张冷静严肃的脸,声音有些暗哑地说:“夭朵朵,你今天最好给我老实点。”
“为什么啊?我不,偏要摸!”有淡淡的伤痛在她眼里一闪而逝。
咬咬牙,冷笑两声,另一只小爪子又伸了下去:“你整个人都是我的,还摸不得了?”
“还问为什么?这是惩罚。”
凤帝将那两只不安分的小爪子禁锢在头顶,十分正经地盯着她的眼睛:“还没原谅你,明白吗?不要我,居然敢说不要我。你个小白眼狼,想要就要,不要就不要,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都让你关禁闭了,还想怎样?”
某朵鄙夷地瞅着他,徒劳地挣了挣双手,挣不开,于是小嘴又凑了上去,在他敏感的喉结又咬又啃:“几句梦话就得理不饶人了,有你这么小气的男人吗?别垂死挣扎了,老娘今天要吃了你,一定要吃了你!”
“朵朵……”本就心猿意马的男人,被她撩得全身都快燃起来了,可还是坚强地别过头,将自己的喉结解救出来:“你再任性,我就将你绑起来。”
“你敢!”
使劲挣开他的桎梏,某朵双手撑在他头两侧,气势逼人地俯视他:“,不然有你好受的!”
眼前的小流氓一脸的燃烧态,凤帝红着脸,别有深意地看她半天,突然笑了起来:“你确定一定要?今天我喝了不少酒,可能会控制不住,不会让着你,迁就你,等会儿你可别喊救命?”
“……”某朵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回想了一下以往的战绩,顿时就蔫了。
是啊,本公主还真不是他的对手,每次气势汹汹地扑上去,一个回合没完就败下阵来,开口要求停战。
他心情爽的时候,还比较好说话,有求必应,可心情不爽的时候,本公主就只有喊救命的份。
今天,他的心情明显不怎么爽……某朵纠结了,身下的美男如此可口,真的是很大的诱惑啊。
歪着小脑袋,咬着下唇,十分哀怨地看着笑眯眯的美男,想吃,又怕得要死。
“帅帅……”硬的行不通就来软的,拉长尾音娇滴滴地唤了一声。
趴在他身上扭来扭去,嗲声大发娇嗔加利诱:“让我一次好不好?只要你今天不反抗,什么都听我的,下次我让你为所欲为。”
“为什么要让你?”凤帝将她圈在怀里,双眸的颜色再次加深。
“你是大人嘛!”某朵回得理直气壮,小脸在他胸膛蹭来蹭去:“一次,就一次好不好?帅帅,老爸,父皇,你让让小女子啦。我保证手下留情,不会怎么虐你的。”
“虐我?你个死丫头还想虐我?”
凤眸一眯,伸手挑起她的小下巴,阴测测地盯着她:“就知道你没打什么好主意。说,胆子突然肥成这样,你到底想做什么?”
朵朵眼里闪过一丝黯然,沉吟半响,突然无比严肃地说:“真想知道?”
“说来听听。”
“那好,就给你一个答案。”从他怀里爬起来,盘膝坐在一边,双手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这叫礼尚往来。因为几句梦话你就关我禁闭,可我中午又做了一个梦……想知道我梦到什么了吗?”
“梦到什么?”眼前的小女人脸沉了下来,凤帝的心突然漏跳几拍。
“梦到……”风雨欲来的小脸一寸寸向他逼近,声音冷得彻骨:“你个烂男人把老娘虐得死去活来,还用链子锁着我,像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样地对待我,还想掐死我。最最可恨的是,饭都不给我吃饱,整天都是粥,没完没了地摧残我,还咬我。梦里的你简直可恶极了,老娘还敢怒不敢言,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任你欺凌。如果不是我醒得早,在梦里说不定就给你虐死了,你自己说,我该不该虐回来?”
在她说第一句的时候,凤帝的脸就变得煞白,凝望着她的眼睛,充满了内疚。
不知过了多久,他很轻很轻地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坐起身,将她搂在怀里,冰凉的唇在她脸颊上轻轻摩挲,声音有些颤抖:“你说得没错,梦里的我可恶极了,那不是你的帅帅,是一个发了疯的男人……原谅他,好么?”
凤帝声音那么悲切,她的心突然疼得抽搐了起来,面无表情地看了他半响,才笑吟吟地摸摸他的脸:“跟你开玩笑呢,你还入戏了?我知道梦里那个人绝对不是帅帅,所以我没生你的气,别难过了啊,我原谅你了。我不是也说梦话吗,说不要你,不爱你,可那全是假话,事实是我很爱很爱你。梦是当不得真的,明白么?”
现在何尝不是一个梦,离梦醒的时间越来越近,想多骗会儿自己都不行。
凤帝搂着她,头埋在她的肩颈处,眼泪就那么不可抑止地涌了出来,哭得不声不响。
“知道我离不开你,拿你没办法……你就往死里欺负我吧。”男人像孩子一样哽咽着。
轻柔地摸着他的头发,她沉默了很久很久,目光辽远地望着窗外,长长地叹息一声。
由梦境编织的歌舞升平终究是不牢靠,男主的演技也不过关,处处都是破绽,没法演下去了。
可这个梦实在太美,真想一辈子都不要醒。
她闭目深吸一口气,嘴角泛起一抹苦笑……梦终归是梦,醒了一样要面对现实。
跟他摊牌吧。
“你对我施法,并不能解决问题,天凤神君是威震三界的战神,不可以软弱,更不可以逃避。虽然我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如此痛苦,但你要坚信,夭朵朵是爱你的。无论发生什么,无论将来会怎样,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就行了。你是她这辈子最重要的人,她想你能幸福,就算最后她不能陪在你身边,她也希望你能得到幸福。或许梦里的一切真实发生过,但她相信那不是你。这个法术的时限是一天吧,一天之后我们都要回到现实中……帅帅,答应我,不管我们处于怎样的境况,你都要记住我今天说的话。”
“你太聪明了,聪明得让我恐惧。”默默流泪的男人,拥着她的身体,在她耳边呢喃:“朵朵,我要怎样才能学会你的举重若轻?你为什么总是那么快乐?察觉我对你施了法,还能若无其事,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笑了笑,捧着他的脸,亲亲他流泪的眼:“不是我聪明,而是你的破绽太多。一大早起来就看到你失魂落魄,你的卖身契我找不到了,貔貅不在我身边,油画的颜色也变深了些,还有你身上的伤,这些都是你的破绽,你的心太乱了。这间房跟我本来的房间并不完全一样,少了你的气息,枕头和被子都没有你的味道。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的每一根头发丝我都清清楚楚,现在的你,跟我记忆中昨天的你比起来变化太大了。你瘦了,就算在笑,可你的眼神绝望而悲伤,跟昨天的帅帅判若两人。如果我不是被人施了法,或中了幻术,这一切就只能用我在做梦来解释。知道么,举重若轻是个无奈的形容词,当觉得难以承受的时候,这个词才会出现在我身上。至于为什么快乐……我在人界的时候,孤儿院的院长妈妈是这样给我解释的,她说,活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懂得把灾难当荣幸,把每一天都当作恩赐,把偶尔的幸福当作大吉大利梦断山河的幸运,你就没有理由不快乐。所以呢,帅帅,让我们开开心心地度过这一天,好么?”
“好,你说怎样就怎样?”他对她展颜微笑,深邃的凤眸水色迷离:“偶尔回来看看我,不然,我怕太想你了,又忍不住对你施法。”
此时已是黄昏,窗外的天空,火烧着白云,橘红色的夕阳,蓝紫色的晚霞格外斑斓,仿佛一片失火的天堂。
风带来了云,云带来了雨,我遇到了你,于是,一切就这样开始了,就这样注定了。
让我的弧度契合你的轮廓,让你的拥抱温暖我的冰冷。
我是你前生的肋骨,你是我今生的宿命。
这就是爱。
宝贝,我不会放弃,我等你回来。
一千年,一万年,总有一天我能等到你。
她脱了睡衣,静静依偎在他怀里,他温柔地抱着她,两个人就这么静默着。
如果时光能停在这一刻,那一切该多完美啊。
轻轻抚摸她雪白的皮肤,漂亮的蝴蝶骨,肩胛中间有颗小小的朱砂痣。
亲热的时候,他每次从后面抱着她,就喜欢用舌尖舔她那里,微微突起的一个小红点,就成了他激情的所在。
他的唇不由自主地印在她肩部那弧柔滑的曲线上,从秀美的肩头,到纤细的颈项。
那弯诱惑的弧,隐藏着一个女子的秘密。
浅了,便是臃肿肥胖,深了,就是瘦骨嶙峋,朵朵的那弘湖水,幽幽低回着,深浅得恰到好处。
“宝贝,你越来越像祸水了。”
凤帝深深地喟叹着:“早知道你会长成这样,小时候就不该拿瑶池仙露给你当白开水喝。你要是个丑丫头,我就省心了。”
朵朵转头看着他迷乱的眼睛,有些得意地笑道:“帅帅就是一祸水,本公主自然也不会比你差。父皇国色天香,本公主倾国倾城,这不是天经地义吗?要不然怎么般配呢?”
“臭美吧你。”凤帝宠溺地笑着:“不过最后那句我爱听。”
朵朵光溜溜地躺在他怀里,拿着他一缕头发在手指上绕来绕去:“帅帅,以前都是你给我讲故事,现在我讲故事给你听。”
“嗯。”凤帝点头,抱着她规规矩矩地听故事:“我也有很多新故事,以后讲给你听。”
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朵朵清清嗓子开讲了:“从前有一只鸟,他每天都会经过一片玉米田,但是很不幸的,有一天那片玉米田发生了火灾,所有的玉米都变成了爆米花,小鸟飞过去以后,以为下雪,就冷死了。”
“很久以前,三只小猪为了躲避大灰狼的追赶,建造了三个小屋。大灰狼毫不费劲地吹毁了草屋,木屋,砖屋,三只小猪们拼命地跑,但是还是被大灰狼追上了。三只小猪绝望地说,你看着办吧,随你怎样,大灰狼淫笑着,留着口水说,那快告诉我小红帽在哪里。”
两个冷笑话讲完,凤帝没给出一点反应,某朵有些不爽地抬头看他:“不好听吗?”
“好听。”凤帝抿唇笑了笑,“这些故事你从哪听来的?没记错的话,我好像没给你讲过这么冷的故事。”
某朵扑哧笑了起来,十分恣意地翘着小腿抖来抖去:“这是孤儿院的院长妈妈讲给我听的,不过我把故事稍微改了一下。我喜欢听故事讲故事也是受她影响,她是正宗的中国人,胖乎乎的很慈祥,眼睛特别亮。她喜欢讲道理,喜欢笑,喜欢说故事给我听,在我很小的时候,她给我讲了很多故事。每个故事都有一个很好的结局,好人有好报,有情人终成眷属。王子和灰姑娘在美丽的城堡里,从此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她总是讲很快乐的故事,然后笑着对我说,朵朵,你看,幸福离我们这么近。”
凤帝静静地听她说话,移不开眼,停不下心。
他受了蛊惑,被她的声音,她的身体,她无辜的诱惑,她通透的美丽,深深地蛊惑。
为什么会这么爱她?
爱到只想拿这一刻当永远,爱到沉醉在她怀里,恨不能立刻死去。
他用手指描摹她细致的轮廓,温存,耐心,滚烫的皮肤,每一次触摸都饱含欲望。
朵朵不说话了,用柔和安静的目光看了他片刻:“不用忍着,温柔点就行。”
凤帝对正她的眼睛,水一样的目光,蒙着情欲的雾气,可眼前的盈盈剪水,仿若一面不染尘埃的明镜,映着他的影子,清晰得毫发毕现。
“不行。”他摇了摇头,把脸埋在她的肩膀上,身体因压抑而颤动,汗珠大颗大颗地落下来。
“我对你施了法,不能在这时候要你,不能让你以后有借口跟我翻旧账。”
朵朵笑了:“我就知道你不会。”
看到她笃定的笑容,凤帝突然感到委屈极了:“你真的很擅长折磨我,折磨我好像成了你的一大乐趣。”
朵朵笑得岔了气,咳嗽几声,手扶上他结实的后背:“今天我们在梦境中,不管做什么都顺理成章。可是,你会后悔,对吗帅帅?”
“对,我会后悔。”凤帝深情地看着她:“那是一定的。”
这一刻,她在他怀里,他们贴得这么近,知道他对她施了法,她还跟他说话,对他笑,还笑得那么开心,他已经欢天喜地。
如果这一刻能永远停驻,他宁愿什么都不要。
她说她爱他,不管将来发生什么,她都爱他,这就够了。
他可以等,等到她真正属于他的那一天,等多久都没有关系,真的没有关系。
卿凰宫。
璇霄在玉阶上站了一天,像尊雕像一样望着天凤宫的方向。
霍倪在他身边转悠了大半天,终于忍不住上前小声提议:“璇霄大人,不放心就提前把朵朵接回来啊。”
璇霄冷冷地瞥了霍倪一眼,他倒是想去接,可是,想了想,还是算了。
夭魅,一天已是我忍耐的极限了,以后别再跟我提这种要求。
虽说只是一天,却也不能疏忽大意,放松警惕。
毕竟六年前的朵朵一点也不爱他,眼里看不到任何人,只有夭魅。
他倒不怕夭魅言而无信,而是担心朵朵会不会就这样把他给忘了。
一想到这么严重的后果,就觉得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朵朵,你要是敢忘了师傅,我绝对饶不了你,非掐死你不可。
上仙看看自己的手掌,想想朵朵的脖子,暗自揣摩了一下,默叹一声。
掐得下去吗?那么纤细的脖子。
天凤宫的某朵突然觉得耳朵有点热,打了个寒战,超强的直觉告诉她,有人在边磨刀边念叨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