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的时候,我很喜欢到教学楼后面的小花园去。因为那儿不但很静,还有我喜欢的一种植物——樱花。我第一次注意到这个地方,就是樱花盛开的季节,那花儿开得如火如荼,轻风拂来,花瓣一片一片飞舞起来,像极了挥着翅膀的天使。
那时,我心里总是郁闷,一方面是初入大学的不适应,另一方面就是暗恋了高中同学阳,而他却将要结婚。很多时候,我会支开同宿舍的姐妹,来这里坐上半天,看天空,看飞花,看季节留下的掌纹……这是我心中的秘密,我给这地方起了个名字,叫“落风苑”。
第一次注意到风也是在落风苑。
那个下午,我坐在花坛边上看樱花飞落,不由得伤感起来,这花期转瞬即过,我多么渴望能留住这些花,却终未能如愿。继而想到了阳,他不也是和这落花一样?等到我想抓住的时候,却已远走。不知不觉,泪流了下来。
不知风是怎么出现在我面前的。我只知道,看到他,我很窘。我们同班,平时都在一起上课,却不大留意。我觉得他一定会笑我这么大了还流泪,只是,他什么都没有说。
“给你。”递过来一方手帕纸。
我透过泪眼看到了他,平常如也的一个人,却在那时被放大。
我接过来,注意到了纸的牌子“心相印”。
呵,心相印。
后来,度过来了一段相安无事的日子。
我常常写东西,美名其曰“祭奠我逝去的爱情”,我和阳的故事耐不住宿舍姐妹的软磨硬泡,也成了我们宿舍共同的秘密。
有一天课堂上,我收到一张几经转折过来的纸条。上面写了一句话:
“是你的,终是你的。不是你的,任你如何争抢都不是你的。”
我认出了那纸的牌子还是“心相印”,也认出了写这字条的人——风。
我明白他说这句话的意思,他还是知道了我和阳的故事,所以过写这句话过来。我淡淡一笑,这些我明白的。高中时的感情真说穿了也就只是好感,没有机会发展才会悬在心里,说开了,也就没有什么了。没想到,他会写东西给我,这应该是一种相知吧。
那一次,我再次记住了“心相印”,也记住了那特殊的香味。
当最后一朵樱花落尽,我的心情好了许多。像初夏跳跃着的阳光。有一天,我忽然发现,我每次上自习总会有意无意地找风常去的教室,有意无意地站在阳台上寻找风的身影……我知道,我是被缠住了,以前对阳的感觉,充其量只是一种好感,而现在,却是动真格了。
有时,在我的刻意碰巧下,我们会一起上自习,结束后一起散步,谈人生,谈理想,更多的是谈文学,他文学方面的修养让我折服,而我,有时也会用一些生辟的典故来为难他,我笑的时候多了,看得出来,他也很喜欢写东西,他也很高兴。
可我,终是在徘徊,怕一个不小心,破坏我们之间的默契。我想,我应该在等他的告白吧,我觉得他明白我的心,从他用“心相印”写字条给我时他就明白的。我相信,守得云开终会见月明的。
后来,我们宿舍的雁儿在我们的逼问下,承认了她对某人的暗恋,可是,我终是没有想到那个人会是风。她和风是高中同学,想来这种暗恋必是由来已久。大家一起起哄,说要给雁儿制造表白机会,我的心咯噔一下,想笑,却什么都笑不出来。
“可是,可是,他喜欢们们高中同学凌,一直都是,真的”雁儿一脸无奈。
我又是一惊。
不是我不相信风,而是在那种情况下,我没有办法不让自己相信雁儿的话。其实,我并不是他的谁,他从来没有向我承诺过什么,我也从来没有向他要求过什么,只是两条平行线。我没有理由去质问风,不是吗?
我终是按耐不住,在一次自习后的散步,我知道了答案。
“你有让你牵挂的人吗?”看似很随意的一问。
“说这些干嘛?”他一惊。
“没什么,只是好奇。”
话说出去了,我却后悔起来,万一,他真的有心仪的人,那我算什么,做朋友,还是成为陌生人?
“你知道我为什么每个周六周日都在网上吗?”
“因为我在等她!”
别说了,我真的后悔了,别让我知道这些,我受不了。
“她不愿意见我,我只好在网上等她,用我所有的空闲时间等,我不知道她会在什么时间上网,我只要看到她在线就行了……”
真的别再说了!我在心里呐喊。
他说的是凌。我多么希望他等的人就是我,多希望他的忧郁是为了我。
我心死了,不是因为凌的存在,而是因为他告诉我,他相信他和凌会守得云开见月明。呵呵,守得云开见月明。
我放弃了,为了那句“守得云开见月明“。收起了多余的感情,以便能和他做知己。时常,夜风吹干了我的泪,而不属于我的风,也许还不明白,说他如何思念别的女人给身边的女人听,是多么的残忍。
后来,就是毕业前的实习了。我工作的地方离学校很远,我们之间的联络仅仅限于发发短信,偶尔通通电话,见不着面,倒也相安无事。
毕业前夕,在校园的人工湖前,我见到风,不知为何,我觉得什么都掩饰不了他眼中闪烁着的快乐的光,他应该是找到了幸福吧。湖里的睡莲第一年开花,灯光映得如影如幻,有点分不清水色,这,像极了我在这场感情中的角色,扑朔迷离。
再后来,听说了雁儿和他在一起。
我想笑,且真的笑出来了,可笑过之后却难过得想哭。呵呵,命运真是捉弄人,我奋力追逐时,他坚如磐石,我撞得满头是包,灰心退却时他却不攻自破。
他不是亲口对我说他喜欢的人是凌吗?
他不是亲口对我说他会一直等凌吗?
他不是亲口对我说他守得云开会见月明的么?
他用“守得云开见月明“逼退了我,却没有逼退雁儿,想必,我和雁儿是不同的吧。
我不再相信什么,每天都用工作把自己填满,排斥着听到有关风的消息。呵呵,爱情,我应该是在错的时间里遇到了错的人,像莲,心事终不被人所知。
只是,我还是在用心相印,这种东西,很难说服自己再去换牌子。
那一场风花雪月的事
引子:在别人的故事里作主角,是可恶的;在自己的故事里作配角,却是可悲的。
逐风对她说:雪儿,只要你回来,再忙我都会来看你。
舞雪看到风满眼的深情但微笑不语,心里暗道:此生本已陌路,那份情感早已陌生,如若再见也是惘然。
校园里的几个春夏秋冬,有着他们无数次不算约会的约会,彼此交谈的话题却始终围绕着那个舞雪不能释怀的莜月。
在喜不喜欢的边缘徘徊迟疑、忧伤心痛着。明明彼此走的如此亲近,他偏说借着她来走进自己的心。因为不肯接受也不能接受逐风的解释,也为了成全莜月的喜欢,舞雪去谈一场她要的轰轰烈烈的恋爱。
恋爱她谈了,伤的最重的却是他。酒醉之时,嘴里念念不忘仍是“雪儿”。并未如舞雪所希望的那般——风和月最终走到一起,逐风反而毅然离开了莜月,却又很快有了另外一个她——那个艳若桃花的东方。
少年的情感本是简单纯洁如白纸,风和雪,却把它胡乱涂鸦,永不能恢复原状了。她,悔了,却也不要回头了,从此远离。然而,无法忘记他的好。
寒冷冬天里,晚自习回家时他给她加披的那件外套;因脱口而出的一句粗话,怕被她责备却翘了一节课。抽烟时,只要舞雪轻皱眉头,他定毫不犹豫地掐灭烟头。假日里,相对默默地做着功课;倦了,一起静听周华健的《最真的梦》……歌听了,却没能把唯美的歌声化作现实中暗藏的那份情愫的真正理解。
或许,喜欢到极点,心也胆怯了。毕业时,逐风不敢问舞雪要相片,却偷偷藏起了一张舞雪最喜欢的那张长发在风中飘舞的相片。少女情怀呵,娇惯任性,在他的书页里无意发现时,竟也悄悄收回。没有了她的相片,他一样把她收在心底。
那两双碎花袖套,是他担心办公桌面弄脏她的白毛衣的袖口而特意精心为她缝制的。酱油白糖荷包蛋犹在嘴边的的芬芳,让她始终记得他绑着围裙好笑的模样。
一个男子如果愿意为一个女子下橱做菜,那必是他很喜欢很喜欢她。一个男子如果二十四小时手机不关,始终在等一个女子的电话,那必是他很喜欢很喜欢她。可惜,年少的舞雪不能明白,等明白时却已不可再。
再见,亦有着浅浅的欣喜。即使有意无意的疏于联络,淡淡的牵挂仍在心间。有感伤,有痛苦,却没有遗憾。彼此很珍惜这一份无言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