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如若有一天她请求离去,他绝对不会允许,就算倾尽一切也要将她留在身边!如若没有她,日月无光,山河失色,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卫凌风猛然回头审视自己的想法,原来不知不觉中,她的存在已经像烙印一样镶嵌在他曾经波澜不惊的心底,永不明灭的铭刻。
苏悉没有注意到卫凌风脸上的忽明忽暗和眼底的复杂神光,她全副心神都放在那柄弑云弓身上。如果是别的弓倒也罢了,就算再宝贝她也没有势在必得的决心,但是弑云弓不同,它似乎有生命而且与她心意相通,她叫它小云,就像叫一个顽皮的孩子,她怎么可能让它落在别人手中受委屈?
这时候,卫严已经像一阵风似的卷来,他抱剑躬身,面容冷肃,“回王爷王妃,府里都找遍了,没有弑云弓的踪迹。”
卫严身后跟了周晋,周晋眉心微皱,似在回忆,“王妃用完弑云弓后将弓挂在墙壁上,但是后来听说王爷和王妃在悬崖边出事,小人便和卫严他们拼命往出事的地方赶去。等王爷和王妃掉入悬崖后,又是忙着一通找,就更没人注意到……”
周晋口齿清晰,一一道来,条理清晰,逻辑有序,将他们离开后的事情完完整整说了一遍。
苏悉知道,当时没人知道那是弑云弓,谁也不会去留意它,这事不能怪到他们头上去。不过在观看了她和聂舞霜的比射后,箭术上有见地的人只怕已经看出了那张弓的不凡之处,趁乱拿去,倒也不是没这可能。
最后,事实证明这个偷偷拿走弑云弓的人既在苏悉预料之内又在她的意料之外,让苏悉没想到的是,这把弑云弓竟会扯出后面的一系列事件。
如今,苏悉还只是在猜测阶段,她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派人去请聂舞霜。
聂舞霜依旧一身的火红,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肆意张扬,她眼里散发一股清冷的寒光,冷洌逼人,精锐犀利。
苏悉望着她,开门见山就是一句话,“我的弑云弓不见了。”
“弑云弓!”聂清然眼底的震惊尤其明显,她很快就想到,指着苏悉,手指微抖,“你是说……那张黑漆漆似乎一扯就断的‘破弓’竟然是传说中的弑云弓?这、这怎么可能呢!”面对聂舞霜的厉声询问,苏悉不疾不徐,缓缓地点头,“你们所谓的破弓,的确就是弑云弓,不然我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就赢了你。”毕竟骑射方面,她没有马背上长大的聂舞霜精湛。
天,那竟然是弑云弓!聂舞霜觉得自己快要晕厥了。
她善骑射,比苏悉更清楚弑云弓的力量。弑云弓,那简直是所有弓箭手梦寐以求的神弓,据说它的射程比普通弓快上百倍,距离也是普通弓的百倍,这绝对是难以想象的速度和距离。
她之前还和别人一起嘲笑苏悉的那张破弓,看不起它鄙视它……天啊,她是多么的有眼无珠,瞎了她的钛合金狗眼吧!和苏悉比试后,她只是觉得那张弓不凡,可是怎么猜也不敢猜到弑云弓上去啊。
苏悉见聂舞霜一副失魂落魄恍恍惚惚的表情,唇角缓缓扯出一抹弧度,“你有注意到是谁吗?”她知道,聂舞霜输给自己之后,她一定会注意到那张别人眼中的破弓。
那样的神弓是有灵性的,绝对不容许别人亵渎,苏悉既然能拉开它就说明弑云弓认了苏悉为主,她必须帮苏悉找回来!
聂舞霜目光冷然,渐渐地陷入她的回忆中,生怕错过一丝细节。
苏悉静静地望着聂舞霜,她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虽聂舞霜有足够的动机和时间,但是苏悉从一开始就没有怀疑过她。她知道,聂舞霜虽然同薛璇依她们一样有大小姐的蛮横,但是与她们不同的是,聂舞霜她清高,有原则有信仰,她不屑做那些小人动作,认定了朋友就是一生重义气的姑娘,这在女子中委实难得。
忽然,聂舞霜缓缓睁开眼,望着苏悉,定定道:“我想起来了,当时一片混乱,但是我注意到薛璇依的人进了你的营帐,后来捧着一个很大的布包鬼鬼祟祟地离去。”
听了聂舞霜的话后,苏悉顿时眼前一亮。不用问‘你确定’这样的废话,苏悉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也相信聂舞霜说的都是真话。
既然是薛璇依从中搞鬼,那么事情就好办多了。
此事,天色已经渐暗,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暗色的轻纱,天空中星星点点,星空浩渺。
苏悉看了聂舞霜一眼,嘴角扬起一道完美的弧度:“今晚可要同我一起去趟薛府?”
“自然是要去的。”聂舞霜坚定道。
聂舞霜一直杵着不走,就是在等苏悉开这个口。弑云弓那样的神物,她没资格拥有,但是必须看着它安全无虞地回到苏悉手中。
像薛璇依那样一个人品低劣不要脸的女人,弑云弓在她手中就是一种亵渎,她聂舞霜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必须杀了薛璇依才能夺回弑云弓,她并不介意这样做。
和卫凌风商量过后,由他与太子继续纠缠,而苏悉和聂舞霜去薛府找薛璇依。不过离去的时候,半道上被安亚碰到,她也吵嚷着要去。
其实从安亚看聂舞霜的目光中,苏悉就猜到了她的心思,这丫头怕是不怎么信任聂舞霜,怕她在关键时刻捣乱,这才执意跟着自己吧。安亚的好意她又岂会不领情?便笑着同意她一起去了。
深夜,薛府。
苏悉知道,经她上次大闹了一场之后,薛府守卫也随之森严了,五步一哨十步一岗,严密的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当然,这些哨岗只是针对一般人设置,像苏悉她们这种程度高手,轻而易举就能摸进去,而且没有丝毫阻碍。
将小雪狐塞进怀里,苏悉的身子灵巧的犹如猫咪,在偌大的薛府里穿梭,安亚一脸习以为然,但是聂舞霜却不经纳闷,苏悉怎会那么熟悉薛府的地形?甚至连什么时候有守卫,躲在哪里合适,这样的问题都计算精准,就好像进的不是别人家的府邸,而是她的宁王府。如若仅仅是苏悉那也就罢了,但是连安亚竟然也如此,委实奇怪的紧。聂舞霜又经不住望了苏悉她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