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悉微微抬眸,淡淡瞥去一眼,神色从容,举止淡定,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散发出来的威压对于她来说,完全免疫。
不过八级的实力,连她都能一招简单解决,更何况还有原游云这样的绝顶高手在。
韩实大步流星朝苏悉走来,在她面前站定时,随手夺过李庄头摇晃了多时的铁罐,随即盖在瓷碗里。此刻的他面容狰狞,双目如铜铃,阴冷地瞪着苏悉,“小子,来踢馆子的就是你?”
苏悉早已熟练掌握骰子里的各种变化,在骰子进入瓷盘的刹那她就分辨出了几个骰子的点数,所以对于韩实的挑衅,她轻松淡笑,“你认为踢馆子也无妨,反正我只管与你们赌坊借一麻袋的银票。”
苏悉指指被她堂而皇之放在桌面的那个打了补丁的麻袋,笑得淡定而从容。
那本是一只能装二十斤大米的麻袋,从卖早点的老人家那讨来的,虽然打了补丁,但是还挺结实的。
这样的麻袋要是装银子或者黄金,倒还能承受,但是装银票,却是明显的挑衅了。谁家的银票多到要用麻袋来装?
韩实食指敲着铁罐顶部,食指无意识地在上面一下一下地敲击,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苏悉,嘴角一扯,扬起一抹阴鸷冷酷地笑,“年轻人好大的口气,不过年少轻狂,总是要付出些代价的。”
苏悉不置可否地瞥了他一眼,嘴角的笑容弧度丝毫不变。
居然敢用这种不屑的嘲讽失败者的眼神望着自己,他真是活得不耐烦了!韩实原本见到眼前的少年公子长的俊美绝伦,心中的怒气便没那么炙热,但是经苏悉这么一挑衅,他的怒火又重新熊熊燃烧。
“好!如若你有本事猜出这两颗骰子的点数,本大爷就饶你一命,并且给你一战的机会,如若你猜错了,可就别怪吉祥赌坊得力不容忍!”韩实眼底一闪,掠过一摸胜券在握的自信。
苏悉眉宇微微一皱,刚才韩实抄骰子的动作就显露出他的赌计,功底相当的深,方才他状似无意地敲击铁罐顶部,实则暗中将骰子变的方向……
这个韩实虽然嚣张跋扈,戾气外露,但是赌计却也不容小觑。
“怎么?猜不出来吗?”韩实见苏悉沉默,顿时狂妄地哈哈大笑,他站在桌前,单手撑在桌案,俯身向前,以居高临下的姿势斜睨苏悉,“猜不出来,就将你的命留下!”
苏悉抿唇浅笑,单手支在赌桌上,身子微微前倾,目光精湛地望着韩实:“一颗三点,一颗两点,小。”
说着,苏悉将前面的五十万两银票豪气地往前一推,压在“小”上。
那可是整整五十万两啊!可不是五十两!这位少年公子竟然想都没想全都押上去了。
这样的豪赌一辈子能遇上几次?就算皇帝老子亲自下赌桌也未必有如此豪气呢!周围的赌徒一个个眼中红光大盛,凝神屏息盯着瓷碗,简直比自己押注还兴奋。
韩实捏着铁罐的手指微微一颤。在场的人当中,除了苏悉就只有他最清楚里面的情况。苏悉信口说出的点数,正是他特意动动手脚后的点数,一点不差。
由此,韩实才终于意识到眼前俊美到极致的翩翩少年并不是草包,而是真有狂妄的资本。他心中惊疑不定,最后一把揭开铁罐,不由地哈哈大笑起来,“不错不错!你的确有资格与我对赌一场!”
众人看着他瓷碗中的点数,的确是三点和两点,小。于是苏悉不声不响地便赢了五十万两。众目睽睽之下,韩实竟然输给了少年公子……于是,围观赌徒看苏悉的目光全都闪着崇拜的光芒,恨不得她多多地赢韩实,赢的吉祥赌坊关门大吉才好。
苏悉斜睨他一眼,嘴角一扯,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赌大小吗?你可赌不过我。”
韩实冷哼一声,“赌大小有什么意思?不如我们玩牌九,如何?”
牌九?苏悉心中暗道,这不是将钱往自己面前送吗?她的记忆力惊人,可以在瞬间记住牌面,而是骰子又能听音辨声,直接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不过……这是遇着赌中的老实人,如若对方在赌局中悄无声息地换牌,倒是有些麻烦。不过,别人会换牌,难道她就不会了吗?
苏悉唇边一扯,对原游云笑道,“大哥,咱们接着收钱去。”说话未落,她已转台到另一张桌子上去了。
在这大堂里赌,有这么多人盯着,她倒要试试是韩实换牌的速度快,还是她的速度快。
原游云平日爱美女还美酒,但是对赌却不上心,此次被苏悉带上,看着她在场中大放异彩,倒也觉得赌也好玩,竟也兴致勃勃,背着带着在苏悉后面充帮手。不过他看苏悉的目光更是带了分奇异的色彩光芒。苏悉忙着与韩实对赌,并没有发现。
坐定后,苏悉似笑非笑地把玩着骰子,慢条斯理道,“我说韩老板,你知道玩牌九对我比较不利,因为你拿天我也拿天,这要赌到什么时候才有输赢?而你拿瘪十我也拿瘪十,你的瘪十赢而我的瘪十就输,这有点不大公平吧。”牌九中,如若点数相同的话,是庄家赢的。
韩实被说中心底的算计,也不着忙,不冷不热道,“怎么可能每局都摸相同的牌?小兄弟过虑了。”
苏悉冷道:“内行人不说外行话,你的话你懂就不要装糊涂。我今日就是来赢银子的,你要是怕了就立刻关门,我要赢五百万两,你心里有个底,赌不赌你不妨考虑下。”
这番话苏悉虽然说的不疾不徐,口气也是不冷不热,但是停在众人耳中,都觉得狂妄嚣张至极,想来天底下再也找不出指定要赢多少的人了。不过他们之前已经见识了苏悉的实力,所以对她说的话,竟隐隐地觉得可信。
韩实面容僵硬,摆弄牌面的手指也微微一僵。当了这么久的老板,他也是嚣张惯了的,今日被苏悉一再压制着,说不得脾气就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