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爱已消失 3
作者:小菡      更新:2019-10-11 22:25      字数:5948

婕苧哭着哭着也会累,于是含着泪睡着了,养母替女儿关了灯就出去了,心里还在琢磨着:不管怎么样,也有权利让皓承那孩子知道真相啊,不能再让女儿陷入这种痛苦的矛盾之中,要断也要彻底的断。

好几天后,婕苧的养母很是犹豫地约出了皓承,皓承到了之后,童夫人迟疑了很久才缓缓说:“虽然婕苧不让我这么做,但是,我想你有权利知道真相,我不想让她永远活在矛盾中了……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当年梦采的父母为了钱绑架皓承,将皓承弄晕了放到车上走时,其实梦采已经知道了,于是赶在半路上拦截车子,想劝说父母。于是梦采正准备冲出来的时候,一辆警车发着“滴度”声驶过来,也许是梦采的父母慌了,车子发生事故,撞车了……结果惨不忍睹,梦采的父母当场死亡,皓承重度昏迷有生命危险……于是后来,梦采隐藏了悲伤,无微不至地照顾着皓承,皓承家也没有迁怒到梦采身上,可是梦采还是选择了在皓承醒来时离开,她无法面对皓承……

听着童夫人的讲述,皓承忍不住流下了泪,这些年梦采是怎么过来的啊!虽然是她父母害了皓承,也间接害了皓承的母亲,皓承的母亲在知道事故的时候心脏病突发去世了,但是也正是梦采给了皓承第二次生命啊!

这不是梦采的错。

皓承知道真相后决定以后好好爱护梦采,不让她再受痛苦,于是也就要放下小灵了,做出决定的时候,皓承流下了两行泪。

于是皓承找了一天想对小灵说清楚,毫不知情的小灵还在很快乐地问皓承他们去哪里玩,这让皓承更加不忍心了……

“小灵。”

“恩?”小灵那双美丽的褐色眼睛勾住了皓承的心。

“我……我……”

皓承刚刚想说的时候,“快把钱交出来,咦,小妞长得真漂亮啊!”突然一个歹徒出现在他们面前,手里拿着刀,皓承眼神一犹豫,然后很迅速的踢开了歹徒,小灵也突然帮助皓承打掉了歹徒手里的刀,其实小灵心里还很得意:这点就想难住我啊,知道我是谁吗!

谁也没有想到,那歹徒竟然从衣服里掏出了一把枪,恼羞成怒就瞄准了皓承,小灵不知道是什么但感觉到危险,竟然什么都忘记了什么都不顾了,挡在了皓承面前,一声闷响,小灵中枪了,歹徒见状逃了,小灵渐渐倒在了皓承的怀里,奄奄一息。

“小灵!小灵!”皓承撕心裂肺地喊着,“小灵撑下去,我叫救护车!”

小灵没有了说话的力气就晕死过去,吓坏了皓承,以为小灵死去了,不知道小灵是妖,人类根本不会医的。就在皓承痛心疾首的时候,一道白光出现,一位艳美的妇人出现:“小灵不是普通人类,我能救她,我是她姨娘,交给我吧。”于是袖子一挥就带走了小灵消失在皓承面前。

“不,不要抢走小灵!”皓承觉得心像是裂开了一样,昏死过去。

当皓承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索性知道小灵没有死于是才安心了一点,身边还有让他放心的小灵姨娘留的字条:小灵我带走了,她会没事的。想到自己是为了对小灵说出分手才约出小灵而使小灵受伤的,皓承心痛不已,不知道他到底能保护谁而伤害谁!

这时的小灵奄奄一息,姨娘正在帮助小灵疗伤,姨娘使出法力不多久小灵的伤口就痊愈了,再输了一会儿功,小灵连伤口都不见了,也渐渐苏醒了,睁开了她那美丽的褐色大眼睛,眼帘的睫毛上还挂着露珠。

见小灵苏醒了,姨娘收了功,叹息了一声:“你这是自讨苦吃!抽身而退吧,别忘了你是妖精,别忘了你去人间的目的只是暂时躲避魔王的纠缠而不是体验人间的爱情!”

“可是,姨娘,我舍不得……”看见小灵灵动的眼睛,姨娘的心很疼,不知道该怎样挽救自己最心爱的侄女儿,人妖之间本来就隔着太多太多的东西了……

姨娘不忍的暂时离开了:为什么要步你娘亲的后尘,为什么要我再忍受一次这样的痛苦……孩子,不可以像你娘一样啊。虽然很难过,但是姨娘希望每次回来的时候小灵还在,希望小灵不再回人间。

在皓承那方面,皓承已经好几天不见小灵的影子了,但是她姨娘的字条让皓承不那么担心……但是他还陷在矛盾与徘徊中。

那日,皓承落寞地走在路上,无意中远远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同样的落寞,他选择了悄悄跟在她的后面看看她现在的生活。

谁知道她竟然来到了墓地,这时他才明白为什么她穿的是黑色的素服,也想起了这天是什么日子……皓承躲在后面。

“爸爸妈妈,你知道吗?我欺骗了皓承,我骗了他我失忆了,我骗了他我不能和他在一起,其实……知道吗,我恨你们,恨你们斩断了我和他的缘分,你们让我没有脸面见到他,但是我没有怪你们……好矛盾是不是?放心,现在的爸爸妈妈很疼爱我,可是我不是很快乐,你们知道吗……我……我真的好不舍得,不舍得他……嘿嘿……当年我真的好害怕他也会死去,还好他活下来了,我向上天许的愿实现了,只要他能康复,我会从他生命里离开……可是,我还爱他……”说到这时,婕苧已经泣不成声了。

一瞬间,婕苧没有站住,她昏倒了,这时的皓承忍不住了立刻冲向前抱住了婕苧,缓过一会儿,婕苧渐渐清醒,当意识也清醒的时候,她突然很害怕地离开皓承的怀抱:“你……你……怎么……”

“你不要再假装不认识我了好不好,其实你妈妈已经告诉我了。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请让我以后照顾你好不好,我曾经恨过你父母,但是没有怪你啊,不要再这么折磨自己,让我以后好好照顾你吧,你为我那么多。”皓承看着婕苧的眼睛。

婕苧还是在躲避:“可是那……小灵又怎么办?”

这一刻的皓承犹豫了:是啊,梦采是少年时的初恋,曾经是梦采欠了皓承也是皓承欠了她的,初恋是让人割舍不下的,可是小灵的美丽眼眸也是皓承挥之不去的,怎么办,怎么办?

看着小灵皓承还会笑,但是看着梦采皓承就只有心疼了,这些年的煎熬让梦采瘦了好多,原本可爱的她多了忧郁的眼神,于是情难自禁:“就让我好好照顾你吧——梦采,我爱你!”

此时此刻,婕苧很感动,两人相拥在夕阳之下……这时候的剪影很美很美……

而在魔界,姨娘给小灵准备了玉琼汁来让小灵恢复法力,可是进到屋里的时候让姨娘不愿意见到的事还是发生了:小灵不在了。

“你终于还是走了这条路……傻小灵,为何害苦自己,人类的感情是痛苦的,当他知道了你的身份……就算他能接受,可是人类的世界怎容得下你!”姨娘握住杯子的手颤抖着。

顾不上身体的虚弱,小灵只是一心想去见皓承,虽然御风飞翔,但是法力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没有很快。

历经了多少不容易啊,小灵终于再次来到了人间,这时候尹爷爷已经很担心了,他哪里知道小灵发生了什么事情又去了哪里,只是再见到小灵还安然无恙的时候,是特别的激动,这让小灵很感动。

休息了片刻后,小灵迫不及待地想去见皓承,好让皓承不那么担心自己的安危了。于是就跑了出去,去找他,终于来到了皓承的公司前面,谁知看到的是皓承和婕苧很亲密地手牵着手,肩比着肩……突然间,小灵很心痛,心像是裂开了一样,脑海里都是那天皓承在马路中间抱住她保护她的画面……

小灵流下了眼泪,转身离开,绝望得很美。

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档在了小灵前面,小灵含着泪眼抬头,她说:“小灵,回去吧,陷得再深只会伤害你自己,不然你会很痛苦的,现在你已经尝到一点了吧……跟姨娘回去吧!”

小灵又落了一行泪,犹豫了片刻:“姨娘,我不甘心,我能感觉到他是爱我的,我不甘心……我还要再努力一次!”

看着小灵迷人的面孔,姨娘叹息了一声,隐身离开了,临走时留下一句话:“切忌不要自己伤了自己!”

越想越不甘,小灵猛然转身奔跑回去,此时也只剩下皓承一个了,小灵什么都不顾了,跑上去,站到了皓承面前。

“小灵?太好了,你没事了?太好了!”皓承握住了小灵的手很开心地笑。

可是小灵却流下了泪:“为什么?你和梦采?”

反应过来,皓承缓缓松开了握住小灵的手,然后:“我……小灵,对不起,我还爱着她……”

“那我呢?你敢说一点都不爱我吗?那你为什么曾经命都不要来救我!我哪里比不上她吗?我爱你比她少吗?我为了你可以替你挡刀!难道小灵就是多余的吗?”小灵伤痛未愈,疼得按住伤患处皱眉。

见到小灵如此伤心,皓承忍不住地抱住了小灵也流下了泪……“皓承,为什么你要让小灵明白什么是爱,可又要对小灵这么残忍!”

皓承吻了小灵的眼睛,然后说:“小灵对不起,我不能丢下梦采!”

小灵听了生气地推开皓承:“我哪里比不上她,如果有也就只有一点,谁让我生来就是妖,人间小公主和魔界小妖女,你一定不会选我的……如果可以小灵不要当妖,姨娘说得没错,人间的爱情真的好痛苦……”说完小灵跑了出去,她认定了皓承是嫌弃她的身份的。

虽然皓承听了震惊,可仔细想想,小灵似乎没有说谎,可是他知道小灵错了,他不会因为小灵的妖精身份而嫌弃她的,因为他总是能想起小灵比起其他女孩的单纯与美好。皓承想追上小灵但已经不可能了,小灵伤透了心,是飞身而去的。

小灵那次一别,皓承没有再见到小灵,于是很像是丢了魂一样,常常心不在焉的,谁都看得出来他的心事。就连梦采也渐渐察觉了,发现了皓承的不一样。

没有联系,甚至连爷爷都不知道小灵去了哪里,爷爷也很担心。似乎小灵是故意不出现在皓承的身边,故意消失了一样。皓承知道了小灵的身份虽然惊讶,但是他知道他是不会介意小灵的。

那日,梦采很开心地约出了皓承,让皓承带她去了游乐园玩。

在游乐园里面梦采没有显得像小孩子那般的兴奋,而是很镇静地拉着皓承到处玩,而对于游乐园皓承则有另一段的回忆。梦采要求皓承玩游艺项目为她赢一个奖品,可是皓承却似乎不在状态,频频失手,这让梦采看在眼里很不是滋味。

过程中皓承也一直走神,梦采买了冰淇淋过来:“皓承,皓承,皓承!”

“啊?”梦采叫了好久皓承才缓过神来,怔怔地望着她。

梦采很失落地将冰淇淋交到了皓承的手中,然后两人继续一起走着。

在路过摩天轮的时候,皓承忍不住地望着它,不自觉地走近它,脑海中闪过当日小灵一个人第一次坐它时无助的样子,还有小灵反复说过的一句话“不要丢下我”。于是皓承忍不住说:“我们玩一次吧!我不会丢下你了!”

“你一直都恐高的啊!”梦采很惊讶,“而且我也有些恐高啊!”

皓承突然沉默了,有一种歉疚,然后才说:“对不起,我已经不怕高了。只是我忘了你还……”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很久的冷场过后,梦采不自觉地流下了眼泪:“你爱的是她对不对?你已经不再如以前那么爱我了是不是?其实我感觉到了你的不快乐,我,我不会再勉强你,我是时候学会放手了。”梦采的泪实在是忍不住了。

还是沉默,只是皓承用了一种歉疚的眼神看着梦采,紫色的迷离和伤感让梦采明白了一切。

“为什么一直骗自己,你是爱她的,你深深爱上了她,那就去追啊!为什么要把歉疚和责任压在自己的身上,其实跟我在一起你并不快乐了,去找她吧,她才是你爱的,也是你值得爱的人,她为了你可以连生命都不要。”

“可是她走了,消失了——”皓承很痛。

“不,”梦采语出惊人,“她还在爷爷家住着,只是拜托了爷爷不要见你而已,她曾经找过我,说了一些很傻的拜托的话,你快去吧。”

皓承听了很高兴,但是又有一种怜惜之情油然而生,这时他才明白他对梦采早已没有了爱而是一种怜惜之情,一种对于初恋的不舍而已,对每个人来说初恋都是最美的回忆。

“梦采,对不起!”皓承望着梦采的眼睛。

梦采转身,“许皓承,你这个大笨蛋!”梦采是决定了要走的,所以不敢回头,怕再看一眼就舍不得了。

不顾一切地皓承跑了出去,一边跑皓承越是感觉到小灵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原来不知不觉皓承早已爱上了单纯美丽可爱的小灵,她那双灵动的褐色大眼睛在那长长的睫毛下是那么的动人,皓承的心里早已铭刻了小灵的一切。

好不容易到了爷爷家,见到皓承着急的样子,爷爷没有再多说什么了,可是躲在房间里的小灵还是不愿意开门出来。于是皓承站在门口就说:“小灵,我爱你,不管怎么样,我爱的是你,没有了你我的生命根本就没有颜色,没有快乐。小灵,对梦采我终于明白了那是一种歉疚而不是爱,是一种怜惜,对于初恋的放不下而已,我爱的一直是你啊,从遇见你的第一天我就爱上了你,虽然当时是误认为你是梦采而引起的,可是不管你叫什么名字,我知道我爱的是你!我不介意你是什么,就算是蛇虫鼠蚁也好,我也爱你,小灵,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皓承真诚而带泪的诉说打动了还一直期待的小灵,门开了,小灵从里面走了出来,皓承一把抱住了小灵,小灵才怯怯地说:“皓承,不准再丢下我!”

皓承很用力地点点头,说:“我不会了,不会再丢下你了!我会永远陪你坐摩天轮,帮你赢奖品,带你看星星……”

“可是一个妖精要在人间生存很不容易的,没有身份,没有……”

“这不用担心,小灵,你一直都是以梦采的身份存在的,那就一直继续下去好了,反正梦采也有了新的生活了。从此以后你就是梦采了,真正的梦采!”爷爷突然的一席话让小灵感觉到更加的温暖,居然连爷爷也没有嫌弃她的身份。

小灵笑了,莞尔一笑,再倾人城。

后来小灵才告诉了她为什么没有真的走而留在了爷爷家。那天小灵很伤心地走在街上,犹豫了,准备了离开,一边走一边落泪,突然间,姨娘出现在她的面前。

“小灵,跟我回去吧,不要在留在人间,再继续下去你会痛不欲生的,姨娘不想你受伤,更不想你步你娘的后尘!”姨娘显露出疼爱的眼神。

刹那间,小灵愣住了,有些糊涂了,姨娘见了于是讲述了她一直没有告诉小灵的事情。小灵的娘亲在很多很多年以前来到人间爱上了人间的一个男子,可是当男子得知她是狐妖的时候就狠心抛弃了她嫌弃了她,后来小灵的娘离开了人间在生下小灵没多久就抛弃内丹而灰飞湮灭,临死时留下一句话“人间的感情真的好苦好苦,如果有来生我多么不想做妖”。

谁知小灵听了娘的事情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练不好高深的法术,原来自己是半个妖精,这几百年来一直不知道自己还有一半的人类血缘。然而小灵没有放弃,却是说:“姨娘,不,我还想再努力一次,再试一次,再等一次。我舍不得皓承,真的,其实娘当年没有后悔,感情都是好苦好苦的,可这苦中也有甜,娘的最后一句的意思是她任然期待人间的爱情,所以我不会后悔。”

见到小灵如此坚决的表情,姨娘又只好心软由着小灵去了,只希望小灵永远不要后悔,也希望小灵能幸运到获得她娘亲没有能够拥有的幸福。

于是就这样小灵留了下来,但是还没有能够不伤心,于是藏在爷爷家不让爷爷告诉任何人,在期待着皓承又害怕面对他的矛盾中等待着……

其实等一个人远远比逃离更加需要勇气,小灵成功了。

“小灵,你第一次遇见我时有爱上我吗?”

“才没有呢。”小灵不好意思的反驳皓承。其实感情这件事让人说不清楚,从何时开始有时候真的很难感觉到,但是爱就爱了,不可能不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