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美的一池荷花啊,怪不得有些人连歌舞也不看,跑到这里巴巴守着!”水清出了侧门,却已不见了二人的身影,胡乱找了一番,正要垂头丧气的往回走,回眸间却不经意的瞥见了隐在廊柱后的惜春的身影。
“喂,小丫头,我跟你说话呢!”水清看惜春半天不理他,竟也不恼,只腆着脸挨着惜春在廊椅上坐了下来,嬉皮笑脸的看着她说道。
“小子,离本姑娘远点!”看着水清那俊美的脸上露出一副风流公子哥的痞痞的笑容,惜春眼里闪过一丝轻蔑和厌恶,毫不客气地冷着脸说道。
“小子,你居然叫我小子!”水清不可思议的指着自己鼻子,似受了很大的打击一般。
“难道你不是?”惜春冰冷的小脸上闪过一丝疑惑,自己看错了吗,难道眼前这人不是大街上一抓一大把靠着祖宗父辈吃饭的公子哥?
“原来你是公公啊!”看了看水清身上青色的衣服,惜春了然的说道,神情中没有一丝的鄙夷,只是平常至极的口气,却将水清气得脸一阵青白交加,这个小笨蛋,难道就没有看出来他身上用金线绣的龙纹吗?再说了,太监能穿得起这么好的布料吗,这可是大祈一年才出三匹的水墨丹青啊!
其实也不能怪惜春眼拙,本就是夜里,光线又不好,哪里能看那么仔细呢!再说了,惜春一向为人冷漠,自己的事都不怎么放在心上,更别说这么不知好歹凑上来的陌生人了。
看水清目露凶光,惜春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但是又不愿此时就这么离开这里,于是很谨慎的跟水清挪出一大段距离。
看着两人之间原来越来越远,水清有些哭笑不得,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嫌弃呢!想他靠着俊美的容貌和一张能说会道的巧嘴,在宫外即使乔装成普通人,也有大把大把的女子贴上来,在朝中就更不用说了,谁不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行事说话,但被人像防小人一样地防着还是头一回,话说他长得很像坏人吗?
“小丫头,我不是什么坏人!只是跟你一样觉得无聊,要不你跟我聊聊天,我告诉你我是谁?”水清将声音放得极柔和,诱哄着说道。
“我跟你不熟,没什么可说的,你是谁跟我没关系!”惜春冷冷地回绝到,最讨厌这种表面上一副正人君子,背地里一肚子坏水的世家子弟了。在惜春心里,水清现在已经彻底形象扫地,不是偷懒耍滑的公公,就是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人,至于他到底是什么人依惜春的性子更不想知道。
看惜春无动于衷,丝毫不被自己引诱,水清正想再说些什么,却见自己贴身的大太监李忠福急匆匆的赶来,赶紧使了使眼色,李忠福看来惜春一眼,心下了然,走上前去贴着水清的耳朵小声说道:“圣上,事情不妙啊,不知为何夏禹王爷拉着东平王世子妃硬说是自己的未婚妻,两人快要打起来了!”
风,扬起,带着凛冽的杀气,吹得众人的衣袍猎猎作响,迎春无措的站在夏禹跟孙绍祖之间,争斗,一触即发。
此时水清正全力施展轻功,一路疾驰,心中暗暗在祈祷,在他到达之前,那两位祖宗可千万别闹到不可收场的地步才好,一位是他的座上贵宾兼表弟,一位是他的得力干将兼好友,想想就头疼。
“这个,有人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总算是赶上了,水清长嘘一口气,看着夏禹跟孙绍祖两人之间劈啪作响的火花,弱弱地问道。
孙绍祖一声冷哼,脸色阴沉的搂过迎春,压着满腔怒火说道:“这个恐怕皇上得问夏禹王爷了,为何我刚一出来就见他对我的世子妃动手动脚?”
夏禹微微一笑,身上的杀气骤然一散,却并未消失,只是都隐匿在了他风轻云淡的笑容中。只见他向着水清略一颔首,语气平淡地说道:“如果圣上还记得,当日夏禹跟圣上说过,在灵隐寺偶遇一个女子并对她一见钟情,请求赐婚,这女子就是眼前之人!”
夏禹转向迎春,看着她不经意间对孙绍祖流露出来的依赖,心中一阵刺痛,蓦然脸色一变,眸中闪过一丝凌厉,盯着孙绍祖质问道:“只是,不知为何,我的未婚妻会一身已婚女子的装扮站在孙世子身边?”
“公子想来是误会了,我跟世子成亲已有些时日了,也算是明媒正娶,又怎么会是公子的未婚妻呢!”迎春感觉到被孙绍祖握在手心里的手指攥得生疼,看着他渐渐变红的双眸,知道他真的要发怒了,赶紧澄清道。
夏禹听了迎春的话,眸中流露出受伤的神色,看的边上围观的小姐们忿忿不平,怎么能这么直白地拒绝如此温文尔雅的异国王子呢!夏禹心中万般刺痛,脸上却露出一副幸福地追忆的神色,柔声问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情景吗?”
看着夏禹眼中清晰的伤痛,迎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眼前的男子却是因为自己变得如此,看了看杀气渐盛的孙绍祖,迎春心中暗叹一声,硬着头皮不好意思地说道:“自然记得,滴水之恩本当涌泉相报……”
“报恩啊,一定要报的,以身相许好了!”夏禹笑眯眯地说道,星星点点的琉璃灯盏照在一身白衣的他身上,有些暧昧,有些迷离。
“公子说笑了,迎春已为人妇,还望公子莫要乱说话,坏了迎春的名声!”迎春一听,面上浮现出一丝薄怒,正色说道。
“迎春,你叫迎春?不是探春吗?贾家的三姑娘贾探春?”夏禹脸上露出错愕的神情,像是听到了极不可思议的事情。
“探春是我妹妹,我是贾家的二姑娘,闺名叫做贾迎春!”迎春略一皱眉,解释道,这其中似乎有什么误会。
“怎么会这样?”夏禹一脸的震惊,不敢相信地说道,但想到迎春根本不可能说谎,只得沉着脸,不容回绝地说道:“不论如何,你就是我认定的未婚妻,是我即将过门的妻子!这是谁也不能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