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王妃,这,这……”宝钗凑上前去,将女子的脸转过来,惊讶的呼喊到。
“你算什么东西,敢在这里大呼小叫,滚!”在看清楚那女子面容的一瞬间,惜春冲了出来,反手刷出重重的一个巴掌,将宝钗打得跌倒在地。
没有丝毫未婚女子的矜持,惜春走到软榻前,艰难地将迎春扶起,迅速的给她整好身上不多的衣服,随手解下身上的披风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二姐姐,醒醒!”压住心里的疑惑跟震惊,惜春搂住迎春试图将她唤醒。
头,昏沉沉的,想要醒来,却怎么也醒不过来,耳边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似是从天际传来一般,听不真切。
‘哗’,一杯冰冷的茶水分毫不差地泼在了迎春的脸上,一个激灵,迎春终于从挣扎中醒了过来。
褐色的茶水顺着头发流了下来,滴在洁白的里衣上,晕开一团团茶色的印迹,散乱的头发湿漉漉的黏在脸上,看起来分外狼狈,迎春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环顾着四周:发生什么事情了!
“孙王妃,你太过分了!”惜春看到迎春被人欺负,登时怒了,双眼瞪得圆圆的,看着孙王妃恶狠狠的说道。
“惜春妹妹,话可不能这么说,你本是一介草民,又是罪人之后,这里恐怕还轮不到你说话。”婉柔摇着柔软的腰肢,柔柔弱弱地走上前去。
看着迎春依旧一副茫然的似醒非醒的样子,叹口气,摇着头说道:“再说了,出了这么大的事,虽说你是世子妃的妹妹,但这毕竟是我们王府的家事,恐怕还轮不到外人插手吧!”
惜春一时被气得无话可说,眼泪在眼眶的直打转,看的水清是一阵心疼。
这个女人真是太大胆了,小丫头一向伶牙俐齿惯了,连他都由着她的性子,让着她几分。他捧在手心里的可人儿,居然被这个死女人气成了这副模样,可怎么得了。
轻咳一声,水清沉下脸,厉声说道:“哪里来的贱妇,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朕的惜妃如此不敬!”
孙王妃不动声色地打量了惜春几眼,心里暗暗纳罕,宫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惜妃,她怎么半点都不知情啊!
“原来竟是惜妃娘娘啊,婉柔眼拙,没有认出来,还望娘娘恕罪!”婉柔也是满肚子委屈,什么时候贾家那个冷冰冰地四姑娘飞上枝头当凤凰了,真是倒霉!
“圣上,本妃要处理家事,圣上跟惜妃娘娘是不是应该回避下!”孙王妃一旁躬身道。
瞅了瞅正细细的给迎春擦着茶渍的惜春,水清不自在地摸摸鼻子,一本正经的说道:“虽说此乃王妃家事,朕论理不该插手。可是这事既然发生在宫中,朕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还是弄清楚了再走也不迟。”
孙王妃也不是一般的闺中女子,年轻的时候也曾跟孙王爷走南闯北,征战沙场,胆量见识都不是寻常人可比的。
听了水清的话,她脸色一沉,冷哼一声,对着门外厉声喊道:“慕金,慕银,给我把那个男人弄起来!”
只见两个一身月白宫装的女子走了进来,眼神凌厉,身手利落,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丫鬟。
她们这对双胞胎从小就跟在孙王妃身边,与其感情深厚,只要是王妃吩咐的,不分正邪,不论对错,从不违背。
“夏王爷,您怎么会在这里?”待看清那男子的相貌,孙王妃倒吸一口冷气,眉头皱的更紧。
其实夏禹在宝钗说话的时候就已经醒了过来,只是担心迎春受到惊吓,一直躺着未动,直到那两个丫头过来动手,才无奈地整好衣服坐了起来。
“惜儿,这是怎么了?她们为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迎春一回头,看到了跟她同是一身洁白的里衣,慵懒地坐在软榻上的夏禹,一时间脑子乱成一团,紧张地无法思考,只带着哭腔抓着惜春的胳膊问道。
“二姐姐,别怕,惜儿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惜春搂住慌乱的迎春,用软软的嗓音轻声安抚着,凌厉的眼神扫过一屋子心思各异的众人。
在惜春的安抚下慢慢冷静下来的迎春,眼底染上一抹嘲讽,一抹悲凉,一抹绝望,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捉歼。
迎春直直的跪在冷硬的青石地砖上,表情木讷,眼里看不到一丝光彩。
夏禹依旧是那副不变的云淡风轻的样子,慵懒的坐在椅子上,一脸戏谑的看着孙王妃的怒火冲天。
“贾迎春,你可知罪?”孙王妃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问道,似是恨不得把迎春立刻拉出去施以极刑。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迎春没什么可说的,任凭王妃处置!”迎春紧咬着下唇,忍着泪水忿恨地说道。
栽赃,再明显不过的事情了,孙王妃却连问都没有问就要定她的罪,原以为她是个面善心善的人,却原来笑中藏刀,也许冷眼旁观,也许推波助澜,也许她就是这件事的主谋也说不定,铁证如何,她能说些什么?
“你这丫头倒是有趣,众目睽睽之下你跟别的男人行苟且之事,难道是我冤枉你不成?”孙王妃不怒反笑了起来,但那笑容,却让人寒意顿生。
“如果迎春说自己是冤枉的,王妃会怎么做?”迎春抬起头来,直直地向孙王妃看去,不带一丝怯懦。
“冤枉?笑话,我家祖儿出征不过几日,你就耐不住寂寞,做出这等丑事,还敢喊冤?要不是我今日进宫向和硕公主送贺礼,撞破了你的好事,哪里知道你竟是如此的不检点!”
孙王妃越说越激动,脸气得通红,要不是水清等人在一旁坐着,估计早都冲上去,将迎春痛打一顿。
“孙王妃,这话可就说的不好听了,什么叫丑事?郎有情妾有意,我对迎儿倾心相许,一时按捺不住……”说到此处,夏禹突然住了嘴,只一脸笑意的看着迎春,眉目间的深情让人更加浮想联翩。
“夏王爷这般说是要置迎春于死地吗?”迎春又羞又气,看着夏禹的眼睛里满是不敢置信,原指望着他能为自己开脱,可谁想竟是这般的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