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姑爷他怎么可以……”诸葛旭一离开,绯惜就推门进来,愤恨的跺着脚,为楚淡墨打抱不平。
“为我宽衣,我要休息了!”楚淡墨什么都没说,一如既往额平淡,展开双臂对着绯惜示意。
“可是小姐……”绯惜虽然也很气愤新姑爷的行为,但要是小姐现行歇下,明日外面将会怎么说自家小姐,于是小声提议,“小姐还是……等等姑爷吧!”
楚淡墨抬眼,看了看西移的皓月,目光染上冷月的凉意,垂下眼脸,蝶翼般的睫毛轻轻的颤动:“他,回不来了!”
“啊?”绯惜被楚淡墨莫名来的一句震得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可……”
“小姐,红袖伺候你更衣。”不给绯惜再胡言乱语的机会,红袖干脆的走进门来,将手上的长剑搁在桌子上,上前为楚淡墨宽衣。
绯惜也知道自己多嘴了,吐了吐舌,赶紧上前帮助红袖,两人很快伺候楚淡墨歇下,然后无声无息的退下。
出乎楚淡墨的意料,诸葛旭夜间回来了,只是楚淡墨已经沉入梦乡,匆匆的留下一封信笺,便离开了。
翌日,一夜好眠,楚淡墨醒来,换来绯惜伺候她洗漱梳妆,一切打点妥当后,楚淡墨自然看得了桌上的信笺。既然指明给她,她也不得不看。
吾妻楚楚亲启:新婚之夜,为夫弃汝而去,实乃万分愧疚。婉儿,姨娘遗婴,姨娘为救母亲死于乱军,婉儿幼时因为夫落下一身寒毒。如今命在旦夕,刻不容缓,为夫接到可靠线报,江湖上妙手回春之素颜医仙,近日频频出现于环山寺,医仙行踪飘渺,为夫唯恐错失良机,唯有连夜带婉儿赶往环山寺。你我既是夫妻,望楚楚知吾心,回府自当负荆请罪!
夫,旭愧留。
“那又如何,这样就可以在新婚之夜弃小姐于不顾?”绯惜依然很气愤,但是为了让楚淡墨心里好受些,还是转了口,“小姐,惜儿看姑爷也是有苦衷的,要不等他请罪的时候,小姐不要轻易原谅他就好,毕竟小姐已经嫁进侯府,要是和姑爷闹僵了,反而对小姐不利,小姐……”
不等绯惜苦口婆心的把话说完,楚淡墨将信纸叠好,原样放回,转身出去。今日是新婚第一日,她这个新嫁娘必须得给公公婆婆敬茶,老侯爷两年前去世,可是婆婆还在。
楚淡墨出来自己的院子,一路上下人家丁都在窃窃私语,每每见到她都立即噤声,虽然是按规矩行了礼,可是眉目间可没有把她当做主母来尊敬,这些东西从来入不了她的眼,她从来不去在乎那些她不在乎的人的看法,依然昂首挺胸,缓慢的朝着老夫人的院子走。
“你们听说了吗,昨夜侯爷带着表小姐私奔了!”
“昨夜不是侯爷和新夫人的大婚夜吗?”
“哼,什么新夫人,早就成了侯爷不要的弃妇了!”
“我怎么听说,是表小姐突然病发,侯爷才迫不得已带着表小姐去求医的。”
“你懂什么,男人嘛!总的找个好借口,更何况我们这位新夫人来头可不小,她可是已故大将军的女儿,而且背后还有骁王和睿王两位殿下撑着,我偷偷告诉你们,昨个儿我和管家去点礼单,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
“你快说啊?”
“是啊,急死我们了!”
“两位殿下送来的贺礼,可是比所有人送的加起来还要多!”
“哇,这么多?”
“昨日府里宾客没有一千也有五百吧?”
“就是就是,而且个个都是达官显贵!”
“再显贵能显贵的了两位殿下?”
“那倒也是!”
“对啊对啊!”
“看了我们得对新夫人尊重些!”
“……”
楚淡墨刚走进院子,站在月亮门前,就看到内院五六个身着一样的丫鬟围在一起兴奋的议论着。或是抱着扫帚杵着下巴,或是端着铜盆坐在石台上,或是手里拿着绣样……
“你们这些死丫头,都皮子松了是不?不去干活,竟敢在这儿议论起主子是非,仔细夫人撕了你们的嘴皮。”就在这时,老夫人的房门打开了,一个精明的老妇人走出了,厉声一喝。
丫鬟们顿时如同惊弓之鸟,纷纷站起来,对着来人,福身:“见过郭嬷嬷。”
“你们这些死丫头……老奴见过少夫人!”郭嬷嬷原本还要再教训几句,可是一抬眼就看到站在月亮门外的楚淡墨,立刻匆匆走下台阶,来到楚淡墨面前福身行礼。
“嬷嬷是娘身边的人,又是府里的老人,以后不必多礼了!”楚淡墨神色淡淡的在众人身上一扫而过,然后对着郭嬷嬷微微一笑。
原本就寒蝉若噤的一众丫鬟被楚淡墨这样不喜不怒的一扫,更是小心肝提到嗓子眼,原本的福身行礼不由自主的一个个“扑通”跪下,异口同声请罪:“奴婢们放肆,请夫人恕罪!”
楚淡墨看着匍匐在地的丫鬟们,不置一词,转身拂袖朝着老夫人的房内走去。
没有得到赦令的丫鬟们也只能一个个的跪着,连头都不敢抬。
楚淡墨没有想要立威的意思,可是她却是喜欢清静的人,今日若不给这些丫鬟也小惩,日后流言只会越来越多,最后让她烦不胜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