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药记上提到过的雪灵狐。”楚淡墨难得的眼露欢喜之色,献宝一般抱起毛茸茸的雪灵狐给凤清澜看,“它的唾液便有治愈伤口之效,它的血便能解百毒,它的身子更是冬暖夏凉。”
“这东西有兽性!”凤清澜知道楚淡墨是要养着这东西,好看的剑眉微微一拧,想起方才它那狠厉的一抓,就不太赞同。
“嗷呜……”雪灵狐睁着美丽的冰蓝色眼睛,水灵灵湿漉漉的看着凤清澜,好似在忏悔,又好似在乞求。
“放心,它如何绝不会再伤我。”楚淡墨自信满满的保证道。
“如此笃定?”凤清澜很好奇,楚淡墨如此肯定依仗的是什么?
然而楚淡墨只是神秘的一笑,没有告诉他原因。她自然不会告诉他那是因为她的血太过特殊的缘故。抱起雪灵狐小小的起身,试探几次后,发现没有毒箭在射出,也没有毒烟溢出,楚淡墨才直起身来。
可是她方一起身,地面就微微的震动了起来。甫一站起来的楚淡墨还未未及准备,身子一个不稳就朝着后倾倒,好在紧跟着她站起来的凤清澜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柔软的腰肢。
然而地面的震动更加的剧烈,好似要将地面给震开。
“滋滋滋……”
“墨儿!”就在楚淡墨稳住身子的那一刻,她的脚下,冰面迅速的裂开,如同干枯的树枝一般快速的延伸,凤清澜见此一声惊呼,将楚淡墨拉到身后。
就在凤清澜将楚淡墨拉到身后,袖袍一瞬间挥舞遮住凤清澜的视线那一刹那,“砰”的一声巨响,一股寒气冲天而起。
“唰!”的一声,厉光在凤清澜漆黑深邃的眼中闪过。毕竟是受了伤的,凤清澜的身手再快也抵不过全盛时期的五层。
森寒的剑芒闪过,臂间的衣袖被割破,臂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清澜你!”
“唰!”
不等楚淡墨忧心凤清澜的伤势,那锋芒一闪,又朝着凤清澜追击而来,这一次二人都看清楚乃是把长过三尺的青锋,整个剑身都包裹着一层淡淡的金黄色的光。
金光在凤清澜眼眸中划过,目光扫过一滴滴鲜红色的血液,滴落在冰面上氤氲出一朵朵绚丽刺目的花,宛如开在黄泉的曼珠沙华般妖娆。
推开楚淡墨,凤清澜仰身闪过,长剑擦过,有迅速回头,朝着凤清澜倒追而来,大有不杀凤清澜不罢休之意。
“小心啊……”
“砰!”
楚淡墨看到这一幕,很是担心,可是还未等她把话说完,地面又是一声巨响,随后一道红光乍现,凌寒之气朝着楚淡墨飞旋而来。
楚淡墨敏锐的察觉,想要闪躲,可此时她怀里的雪灵狐一纵而起,雪白的一团擦过她的眼前,挡住她的视线,令她的动作为之一滞,就是那一滞,肩上便是一痛,那一把裹着红芒的寒剑擦肩而过,在她的肩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这剑之锋利,破皮伤脉,她清楚的感觉到一个寒气从她的伤口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而且一颗颗鲜血随之汩汩流下。
两人都在闪躲,两只如同有着意识的长剑追击着两人。一时间整个冰屋都是剑影闪烁,几番纠缠下来,楚淡墨身上已是大大小小的伤痕无数,身手较为敏捷的凤清澜倒是还好,但是也挂了不少的彩。
凤清澜知道这样下去不行,于是在闪过黄剑的又一次侵袭,翻身对着楚淡墨喊道:“墨儿,当心。”
楚淡墨听到凤清澜这一唤,眼角余光就扫到他向着自己这方冲了过来,心念一动,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一个扭身也闪过红剑,然后朝着凤清澜的那个方向迅速的奔去。
两人都朝着彼此奔去,身后时致命的杀招,看似将危机引祸给对方,实则不过孤注一掷的置之死地而后生。
能否劫后余生,看得只是彼此剑的默契。
彼此深深的凝望,他向她伸出大掌,冷风凛凛间,她毫不犹豫的将手伸向他,十指相碰,他拉紧她:“跳。”
一个字滑落,两人朝着右侧跳过。凤清澜裹住她,顺着冰冷的地面滚过,二人还未缓过神来,“吱!”半空中一阵金属相擦的刺耳声传来。两人抬头望去,恰好看着两剑相击,一串刺目的火花几乎晃得眼睛都睁不开。
“哐当!”
直到地上响起清脆的金属落地声。楚淡墨才睁开眼睛,看到地面上静静的躺着两把长剑,剑身原本还有挣扎,但是触碰到两人滴在冰面上的血,好似受到了什么制约,便不再挣扎。
楚淡墨这时才看清,那应是一对剑。带着淡黄光晕的剑柄是苍龙盘旋,嘴吐玄白珍珠,珍珠在卡在龙口。随着剑身舞动便会晃得,与剑柄相击,发出的声音如同龙吟一般声势浩荡,气吞山河。另一把是凤飞九天的剑柄,凤嘴衔着一串流苏,中间串着一颗九转紫金铃,只要紫金铃一动,便有一串清脆如同凤鸣之音。就好似现在,余音仍在袅袅未歇。
“龙吟凤鸣!”凤清澜看到这两把剑,一向波澜不惊的眼中竟然划过一丝亮光。
楚淡墨则是身子一震,龙吟凤鸣她曾经听说过,那是大庆开国帝后一起征战天下的贴身兵器,大庆开国帝后都是出身江湖,二人原本是江湖儿女,却因乱世不稳,而揭竿而起,帝后二人从孑然一身到坐拥天下,一直是鹣鲽情深,只是到了赫帝登基后,却背叛了庆后,广纳美人,充盈后宫,崇华宫门一场帝后决战,天地为之变色,赫帝那穿心一箭,亲手结束了夫妻三十年之情。
庆后薨后,赫帝不知为何竟然其位而去,不顾皇室一场血腥厮杀,未留下只言片语,带着庆后的遗体销声匿迹。
想到此处,楚淡墨不由的好奇的朝着冰棺走去,不出意外的透过透明的棺盖看到静静躺着的一对年过半百的男女,几百年的岁月沉淀,也许是因为这里独特的构造,那两张鲜丽的容颜一如当初。
目光划过二人十指紧扣的双手,楚淡墨不由的眼带讥讽之色: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既然已经背叛,又何必假情假意。
抬眼恰好看到凤清澜执起两把剑,冷笑道:“传言,得龙吟者得天下!睿王似乎对这把剑尤为钟情呢。”
凤清澜垂下眼帘,没有反驳,而是执起长剑,走向冰棺,漆黑幽深的凤目深深的凝了楚淡墨一眼,而后蹲下身子,仔细的看着冰棺的每一个角落。
“嗷呜……”就在这时,雪灵狐有蹿了出来,伸出尖利的抓住在冰棺地尊一角抓着。
凤清澜见此,眼眸一闪,靠近那处,浮雕凸起的一朵朵茶靡花,花瓣的花心都是一颗颗珍珠镶嵌,细心的凤清澜还是看到那一处花心的与众不同,伸手拎开雪灵狐,修长的手指抚上那一颗珍珠,稍一用力,那颗珍珠便被按了进去。
“哄哄哄哄……”震动的声音传来,原本没有丝毫连接的棺盖,突然慢慢的朝着一头滑开。
仔细的打量了冰棺一番,对着那衣袂相连,十指相扣的两人,凤清澜恭敬的拱手:“晚辈凤清澜,无意叨扰,还望赫帝庆后恕罪。”
说完,手便要伸入进去,敏锐的嗅到棺开后的一丝异样气息的楚淡墨还是仍不住出声制止:“等等!”在凤清澜疑惑的目光下,楚淡墨还是走到他的面前,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将里面的液体尽数倒在他的手上。
她身上一直习惯带着很多应急的药,那日跌下寒潭,只有几瓶还是完整,然而只有这一瓶封了蜡,以至于未被水浸毁,此刻她是不是应该叹一声:天意如此?
“好了。”为他涂满整只手后,楚淡墨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随后退开她几步。
她知道他要找什么,那是任何一个有野心,有权欲的男人有要追逐的东西!传国玉玺!
也是七年前,她偶然听到爹爹与娘亲的谈话,才知道大庆供奉了四百余年的传国玉玺是一个残次品,真正的传国玉玺早在四百年前便随着赫帝的失踪已经遗落。
果不其然,凤清澜从二人十指相扣的宽大喜袍下取出了四四方方被明黄丝绢紧紧包裹住的一尊,毫无疑问那便是传国玉玺。
眼中激动之色一闪而过,凤清澜原本掳着宽袖的手忍不住抬起抚摸手中的玉玺,袖角滑落,垂进冰棺,瞬间被腐蚀。
看到这一幕,凤清澜才惊觉棺口有一层在冰面上极易忽视的淡淡的冰蓝色的气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