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姚樱马上认出来此人就是当时接住她的那个男人,可他一声不吭地出现在哎她的房里,她还是觉得有些害怕。
“你是谁!”嘴里踌躇了好久才蹦出这么一句。
北冥灏只站在那边不上前,他的表情并没有变化,一如往常的冷冰。他吁了一口气抬眼说:“我来看看你。”
顾姚樱脸上一热:“看我做什么?”
北冥灏伸手从怀里掏出那枝粉色的紫薇花放在桌上,顾姚樱远远地看着,那枝紫薇花开得很好,藏在他怀里一点都没有折坏。
可这周边都不见紫薇花,他是从哪里来的?顾姚樱望着那紫薇花,大小和密度像极了蓬莱岛的紫薇花,因为蓬莱岛的紫薇花堪称一景,又与其他的略有些不同,她怎么会认不出来呢!
正要开口,只见那人影一闪化作一道白光冲出窗户。“等一下!”顾姚樱追到窗口,那道白光已经消失在天际。
顾姚樱回头,拈起桌上的紫薇花,她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人要送她这个,还说了那样的话。顾姚樱拈着花坐下细细看着,窗口吹来凉爽的清风,花瓣在她指间温柔的颤动。
北冥灏赶了天朝回到羡天府,看到鬼月站在门口。鬼月见他来了,朝他笑了笑:“你回来了。”
“嗯。”北冥灏应了一声走进门去。错身之时鬼月拉住他,他回头自然问道,“什么事?”
鬼月眼中悲伤荡漾,嘴唇动了动,却始终说不出话来。北冥灏望着她平静地说:“我找到她了。”他舒了一口气,“原来她去了蓬莱。”
鬼月向后跌了几步:“我知道,我都看到了。”她猛然抬头,“可是神君,两百年过去了,她不是以前那个司徒姚樱!”
“她是!”北冥灏坚定地说,“就算她转多少个轮回,她依旧是!”
鬼月猛地摇头,发丝凌乱:“神君,这两百年没有她,你我不是一样都很开心很平静吗!这证明你要不要她都无所谓啊!”
北冥灏指向自己的心口断然道:“不是的。是我在躲,可当秋蚕儿复活那天起我就心动了,如果姚樱能回来多好。鬼月,我知道你想的,但是我不能!”
鬼月眼中露着隐隐红丝:“你明明知道的。”她步步上前,“你知道你就是劫,劫就是你!你若是再不收心,她会遭了重劫的!”
“重劫那又如何?我愿意与她一同坠入重劫!”
鬼月讽刺地笑道:“今世她是蓬莱弟子,本意修仙,你这样便是扰了她的心,灭了她的道!”
北冥灏眼中闪烁:“修仙,修仙!断了前世因果,灭了七情六欲,她怎会这般心狠!”
鬼月望着他喊道:“比不过你的心狠!”
北冥灏沉着脸走了。鬼月哑笑着抬头,眼里蒙着一层泪痴痴笑道:“你是劫,是她的劫亦是我的劫。你心狠,之前对她心狠也一直对我心狠。我等了几百年,终是敌不过她那几日相处让你懂了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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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天才微微亮,鬼月独自到北冥灏的书房想要稍稍打扫一下。整理着书桌,忽然想起秋蚕儿看的那副画来。鬼月倾身往往桌底,果见几幅画作卷成卷子竖立在画桶中。她随手取了两幅摊在桌上,那两幅画都是画一个场景,粉色的花瓣飘满天空,落满土地,表现地很是凄美。她不禁感叹,她从不知道原来从不碰画的北冥灏这几年竟将自己的手法练得如此美丽!
她脸上蔓着笑将画卷好,又取了几幅出来看。那副画桶里放的每一幅画都是这样的情景,鬼月不禁感到奇怪,她抚着一幅画细细看着,昨日那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漫上心头。“一定在哪里见过,一定。”鬼月闭上眼努力回想,羡天的哪里有这样的美景呢?她将羡天的每一个角落都回想了一遍,还是找不到确切的地方。她又想,不是羡天的……是凡间?
鬼月心中一震,面部僵硬,低头又看着画上飞舞的花瓣,那花瓣纷飞地很,好似要一下子从画中飞旋而出般。鬼月心头似被石头一压,望着那幅画缓缓摇头:“两百年了……”
她愣回了神,快速收好画作,向北冥灏的院子走去。果然,她远远就看到院子门大开,北冥灏清早就出门了,天朝不会这么早开!
鬼月跑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施了镜术。她看到北冥灏力在飞腾的云中,清晨的阳光照在他宁静的脸上,然后一个转身落下了凡间。于是,她便看到的那张两百年前的脸,司徒姚樱!她看到北冥灏看司徒姚樱的眼睛,仿佛正听着他的呼吸,那么温柔,又是那么内疚。他欠了她两百年的情!
鬼月收了镜术一下子撑在桌上,右手捂上心口,那里因为百年的平静一下被掀起痛得透不过气。本想着以后的日子就如这两百年搬就好,不求他爱她,只求能平静地对待他,只求能在他身边做一个有用的女人。可是,两百年轮回,为什么会有轮回,芙花和倚月一样,不该是魂飞魄散吗!
鬼月忽然又笑起来:对啊,轮回。倚月失去身躯就是没了藏身之处,那便是魂飞魄散;而芙花失去了代表神水的眼睛,不过是成了一个普通人,生老病死,落入轮回之苦,尝尽世间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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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姚樱还是将那枝紫薇花收好,一来,这是蓬莱之物,也好做怀念;二来……这是平生第一次有人送花。
顾姚樱拿了剑出了客栈,想去镇外的那片林子连连剑术。前几日在房间里练剑时差点把送茶水的小二给刺了,小二吓得翻了茶壶,自己底下也翻了,裤子湿了一大片,弄得她好不尴尬。然后就是掌柜的上来苦口婆心劝说了她一番,本只是耍耍剑,却将这事闹得挺大。今天一出门,掌柜的就看着她手上的剑退了三步远。顾姚樱不理他,练剑练到外面去,总不是捣乱了吧。
出了镇子,进了林子,顾姚樱抬头望望天空,心里纳闷,怎的秋蚕儿今日到现在还出现,往常这个时候早就在上面找到她冲下来了。顾姚樱落下剑鞘指起剑,脚下划出一抹清气。林间的剑气轻灵,舞剑的人儿身姿优美剑风也很准。步履轻盈,那炳青剑在她手上,便如同三尺白绫,柔的不能再柔,轻的不能再轻,偏偏却又寒光凌凌,像水一般至柔、至美、至刚。身子飞舞,足尖轻轻一点,完美的旋转后,顾姚樱腾在半空,举剑在虚空中深深的一抹,就像是要拨开天边绵绵的朝云。
“嗽——!”一只红色的袖箭直直定在树干上,树间飘落下几片叶子。顾姚樱被这一声惊到,落了脚步,侧耳听周围的情况。她瞄了眼树干上的袖箭,紧张地握着青剑,可是林间出了几声清晨的鸟语,什么声音都没有。顾姚樱转身望着四周,还是看不到任何一个可疑的影子,她小心上前拔下那支袖箭,却发现那袖箭上有一个小口子。她用力一捏,那袖箭竟裂了开来,里面躺着一张纸条。
“蓬莱至宝,今夜燕桥。”
顾姚樱将纸条手在手心,立马使了传音术:“师父,蓬莱可有仙宝在外?”
可以得不到一片回答,顾姚樱又念了几遍,但蓬莱岛的玄虚仙人却一直没有回话。顾姚樱心中万分复杂,玄虚仙人将他送出蓬莱,顺便封了传声道?若是纸条上所实,蓬莱至宝在外,那么蓬莱仙岛会不会……
顾姚樱立马摇摇头,暗骂自己怎么乱想起来,她收好了纸条,还是决定今晚照上面说的地方,偷偷去看看有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