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帏风动花入楼,高调鸣筝缓夜愁。肠断关山不解说,依依残月下帘钩。
“哎呦!张公子里面请,彩月快把张公子带进去。”
“李公子,快请,快请,你好长时间都没来了,今天是来周儿吗?”花满楼是青州最大的青楼,位于青州城岸边,老鸨站在门口,笑着招呼着每一位客人,在她眼中进去的不是客人,而是一锭银子。
青楼这个古老的行业由来已久,俗话说:“一入宫门深似海,一入青楼落深渊。”一旦入了青楼,身上就打上一生难以抹去的青楼女子的印记,就算是最后从良嫁人,也不免被被人指指点点。而且青楼女子在青楼里面以色侍人是吃青春饭的,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呦!这位公子是生客吧,里面请,不知公子…”
“把你们这最好的姑娘叫来,公子我今天要一醉方休。”辰逸兄怀中掏出了一叠银票,足足有十几张,这些银票,都是辰逸上次从鹿志民房间搜出来的,花着一点也不心疼。辰逸来到花满楼就是买醉的。
老鸨接过辰逸手中的银票,仔细一数,脸上都快笑出花了,这可是几年难遇一次的大客户,快要把辰逸当成了亲爹来伺候。老鸨屁颠屁颠地,扭着自己的水桶腰自带着辰逸,来到全酒楼最好的房间。
一会,老鸨带着十几位花枝招展的姑娘,来到了房间中一一介绍着,说的天花乱坠,辰逸端量了一番后,没有看上一个。看着坐在椅子上喝着闷酒的辰逸,老鸨心中暗想眼前的公子,莫非是失恋了,看着眼前的公子哥,长的俊俏又有钱的,想不明白,那家姑娘不长眼,要是二十年前的自己,能遇上这样的公子,说不定还能比翼双飞。
“算了,将酒留下,你出去吧。”辰逸将壶中的酒倒在杯中,一杯接一杯的喝了起来,装作无动于衷,随着酒意的麻痹,让自己看起来像是麻木了一样。只可惜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
看见窗边的案台上放着一把古琴,辰逸双手各拿一坛酒,走到了案台旁边席地而坐,双手轻轻摆弄着琴弦,琴声清如溅玉,颤若龙吟,忧伤的琴音回荡在整个青楼之中。
“你们听?”原本饮酒做乐的人们,听到琴声后,都从房间走了出来,站在门口静静的听着琴音。这一刻,人们都被琴声所打动。忽有一不过十八岁年纪的女子,吹着玉萧从青楼之外走来,步履轻盈,珊珊作响,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她秀美的娥眉淡淡的蹙着,在她细致的脸蛋上扫出浅浅的忧虑,让她原本美得出奇的容貌,更添了一份我见犹怜的心动。萧声倚琴声而和之,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辰逸双手扶着琴,大声的吟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啊!”伤心欲绝的声音充满了整个青楼,有些青楼女子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曲终。人们沉溺在悲伤的琴声和萧声,久久不能自拔。
青州城中的河水向东缓缓流过。河水依旧清澈见底,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点点星光。河水日夜流趟,渐渐消失在城的转弯处。辰逸倚靠在窗户上,静静的看着东逝的流水,原本花红柳绿的河岸,印在河面上,像绚丽多彩的绸缎。在辰逸心中也不过是昙花一现。
啪的一声,房门被人在外边用力推开了,柳依依红着眼看着满地的酒坛,看着独自一人喝着闷酒的辰逸,柳依依觉得自己的心如刀割针扎一般,自己傻傻的以为三年时光,可以让辰逸忘记洛小蝶,让辰逸能够渐渐爱上自己。现在才明白,到头来自己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柳依依好羡慕洛小蝶也好恨洛小蝶,也恨自己,为何不早点认识辰逸。柳依依深情的看着辰逸,心中的默默的说着,辰逸我和你之间的距离,或许永远会隔着一堵墙,即使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从今天起,我不会再奢求你爱上我,我将这份痛彻心脾的爱深埋心底。
辰逸此时已心思无定,神情恍惚。看见门外站了一位女子,女子面貌模糊,误以为是洛小蝶。辰逸静静的看着洛小蝶,笑着笑着,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脚下不稳,身不由己,忽东忽西向柳依依走去。
“小蝶,是你吗?”走了几步,只感觉自己眼前天旋地转,双眼迷糊倒在了地上,自己闭眼时,仿佛看见一位女子将自己扶了起来。柳依依搀扶着辰逸,将他缓缓的放在了床上,关上门,落寞的离开了。
第二天,暖暖太阳光从东窗进来,被镂空细花的木窗帘筛成了斑驳花纹,散落在房间中,像一朵朵盛开在暗中的花朵。
辰逸躺在诺大的床上,身体不停地抖动。头不停地晃,却晃不走那令人发慌的画面,在战火中,洛小蝶躺在他的怀中,奄奄一息,鲜血染红了大地,自己紧紧的抱着她,撕心裂肺的嚎啕痛哭。“小蝶!不要……”辰逸惊得从床上坐了起来,窗外的阳光让他睁不开眼,用双手遮住了眼睛。摸了摸头,才发现自己早已一身冷汗,原来自己在做噩梦,自己长长的喘了一口。自己隐约记得,有一位女子找过自己,但是谁自己却想不起来了,脑袋隐隐作痛,揉了揉额头,从床上走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老鸨看见辰逸从房间走了出来,急忙跑了过来,笑着说道:“公子你总算醒了,我已让人备好了衣物和热水,小红快让公子前去洗漱。”
洗漱完,辰逸从房间中走了出来,看见老鸨还在一楼,过去问道:“柳妈,昨天晚上可有人,前来找我?”柳妈一听,笑着说道:“公子怕是喝多了,昨天没有人来找你。”辰逸总觉得有人找过自己,但听柳妈这么一说,心中暗想难道真是我记错了?只好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柳妈见辰逸走了出去,暗自摇了摇头感慨道:“世上最伤人的就是爱情,爱情就这样,在脑海中想着、念着;在回忆中忧着、喜着;在红尘中爱着、恨着,在俗世中伤着、痛着……,唉!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