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菖蒲觉得,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我记得在昨天晚上走出了旧教学楼的时候,杜鹃这样问我。
“没有吧。”
我把手插在裤袋里,随便地回答道。
我不知道人死后到底会去往哪里,灵魂会归往何处。我也不知道天堂、地狱之类的是否真的存在,如果存在的话,又在哪里。
我只是——
“——我只相信我亲眼看到的。”
“呵呵,所以菖蒲是相信我的。”
杜鹃突然拉上了我的手,微笑着说道。
“嗯。”
就像杜鹃一样,如果不是我亲眼看到的话,我永远都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拥有着这样神奇能力的人类。
“喂!菖蒲,醒醒啊,菖蒲。”
在迷迷糊糊中,我似乎听到杜鹃叫我的声音了。我微微地睁开了眼睛,发现她正握着我的手,坐在我的床边。
“杜……杜鹃?”
“啊,菖蒲,你没事吧?”
发现我醒了之后,她露出了笑容,急切地问道。
“嗯,我没事。话说,这里是哪里啊?”
我坐了起来,但还没有来得及环顾一下四周,杜鹃的脸便凑到了我的面前,冲着我吼道。
“笨蛋!大笨蛋!猪头!死猪头!给我去死啊!”
额……看到我没事之后就恢复了本性了。
“冷、冷静点!杜鹃!”
我抓住了她的肩膀,说道。
“菖蒲这个大笨蛋……”
啊?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有点抽涕。我好像看到她眼中闪着的泪光了。
她在担心我。
“喂,杜鹃?”
“笨蛋!”
她吼了一声,捂住了脸,像是在掩饰自己真实的表情一样。
呵呵,原来这家伙也会懂得掩饰自己的感情啊。
“抱歉,让你担心了。”
我把手搭在了她的头上。
“谁担心你啊!笨蛋!”
开始傲娇了,真像个孩子一样。
“啊咧?没有打扰你们吧?”
“小鹃,站在医务室的门口就听到了你的声音了。”
社长和熏衣掀开了帘子,走了进来。杜鹃在嘟囔了几声之后也乖乖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了。
多亏了他们的“打扰”,我才知道我现在正处在学校医务室的一个隔间里,四周除了白色之外,什么都没有。
“那个……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是一个迟到的问题,本来应该老早就问的。但是,想必杜鹃也不会好好地回答我,所以才一直都拖到现在的。
“有同学发现你在天台上昏倒了,便把你送到这里来了。”
社长解释道。
“所以说菖蒲这个大笨蛋,那么热的天,去天台干什么?想被晒死吗?”
你也有资格说别人吗?上次听怪谈的地点你不是也选在天台了吗?
“我看到了郭若葵学姐了。”
我放弃了吐杜鹃的槽了,而是直接切入了正题。
“诶?你见到她了,那个时候的离开是为了去见她吗?”
“嗯,抱歉,擅自离开。”
“不,没事,那么,她说了什么?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社长急切地问道,其他两个人也一副期待的表情看着我。
我回忆了一下和她之间的对话,我压根就找不到有什么东西可以说的,更没有所谓的线索。
“她说……”
她给我的感觉就像……透露了些什么,但又是什么都没有说穿的感觉。
“她已经死了。”
“诶?这、这是什么意思?”
如我所料,每个人都露出了惊讶的反应。
“我不知道,她也没有和我说,只是……”
我整理了一下呼吸,试图找个合适的说法。
“我记得杜鹃曾经问过我是否相信鬼的存在,我当时的回答是‘没有’。”
我的话题有点偏,但是,没有人打断我,都只是静静地听着。
“如果现在她再问我一遍的话,我还是会这么回答吧。因为,我只相信我所亲眼看到的东西。”
没错,我只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
“璞——哈哈,菖蒲同学真是有趣。”
短暂的沉默之后,社长像是理解了我的意思一样,笑了出来。
“有那么有趣吗?我只是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而已。”
“什么东西?我怎么没有听懂啊?”
“熏衣姐,我也是一样。”
杜鹃一脸无辜地扑到了熏衣的怀里。
“呜呜……”
“哦哦,乖。”
……这两个家伙。
诶?我突然觉得和熏衣之间的相处也变得比较习惯,不再那么别扭了。
“只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也就是说,你会去相信若葵已经死了的事实。”
社长解释道。
“没错。”
我是想表达这个。
但是,杜鹃和熏衣还是投来了惊讶和不解的目光。
“什、这算什么啊!学姐明明还……”
“我会试着去相信。”
我强行打断了熏衣的话,坚定地说道。
不论是活着的,还是已经死去的,只要我能够看见的话,我都会试图去相信。
我说过,我不懂什么是侦探,也不想去知道,我只是单纯地喜欢追求真相而已。所以,如果连当事人的话都不愿试着去相信的话,那么,又怎么能够寻找真相呢?
为什么若葵会死?她又是怎么死的?这一切,我都会找出真相的。
“但是,菖蒲同学。”
“嗯?”
社长突然这样和我说道。
“你只相信亲眼看到的,也就是说你也会相信我们啦!哈哈,真的含蓄的表达啊。”
啥?我想表达的明明不是这个。原来他刚才笑是因为这个呀!
“那个……”
“哎,我们家菖蒲表达感情的方式可真是迟钝啊。”
死杜鹃,你给我闭嘴。还有,谁是你们家的!
“我们也会相信你的,菖蒲同学!”
说这句话的是熏衣。
“啊?嗯……”
听到她这么说,我真的有点意外,我本来会以为她会就这样一声不吭呢。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谁害死了若葵学姐?”
“嗯,说起来若葵一直都是这样的感觉,有点阴森。”
我靠着墙壁,没有参与社长和熏衣的讨论,而是呆呆地望着窗外。窗外知了的声音清晰可闻。
……永远吗?
啊?杜鹃。
她默不作声地把她的手放在了我的手上,露出了微笑。
这个狡猾的家伙,刚才我的心情,又被她给读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