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绡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随即双手摸上他伟岸的身子。巫先行愣住,俊脸上露出一抹可疑的暗红。就算他的伤已经痊愈了,绡儿也用不着这么迫不及待如狼似虎啊,活像是饿了好几天刚从笼子里放出来的猛兽一般——饥渴难耐!
他有些结巴地轻喊:“绡,绡儿……”这里荒郊野外,地点不合适啊。
“闭嘴,东西拿出来!”白绡头也不抬,双手继续不停地摸索着。
东西?什么东西啊?不会是……巫先行不禁低头瞅了瞅自己腰部以下的部位,呃,这样不好吧?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磨叽了,白绡不满地抬眼瞪向他:“快点啦!”
“绡儿,不能再等等么?”他是很喜欢她这么热情没错,他的身体对她的上下其手也欢迎之至,但至少先找个可以容身的地方再说。这里黑漆漆阴森森的,也太没情调了。
“等什么等啊?你……”未完之语在看到他尴尬不自然的神色之后顿时止住,她试探地问道:“你在想什么?”
巫先行别开眼,眼神飘忽不定。“我想说,呃,这里实在是不适合做那种事。”
明白过来的白绡顿时哭笑不得,他都在想些什么东西啊?“巫先行,”她低叫,“把你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给我抹掉。”真是的,不过是想找他身上藏的那些瓶瓶罐罐而已。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弄到的,又是什么时候放在身上的。
原来是这样啊,巫先行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既松了一口气,又有些失落。“没有了。”他低声说道,他的男性自尊受到伤害了。
他伤愈后见吴老伯时不时地会采些药草回来,于是他趁下田的时候另外去找了一些与那些药草相克的植物,还有本身带有毒性的红蜘蛛和蟾蜍,偷偷研磨成粉制成毒,以备不时之需。只是时间太短,材料又有限,所以就只研制了一小瓶,而仅有的一瓶就在他刚才一怒之下全用完了。
白绡悻悻地收回了手,还以为会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呢,她很想看看巫先行在毒术上到底超越她多少,禁仙蛊事件她始终不甘。
巫先行心下了然,也不再多说什么,两人专心赶路。一只身形小巧的鸟儿猛地窜入云霄,在他们头顶盘旋了几圈后便急掠而过,发出一长串怪异的叫声。他们看见了,却没有放在心上。
血雉鸟一路不停歇地直飞皇宫,停留在太子府的内院。值守的护卫石岩是麒凰的心腹之一,发现后,随即将之带往太子殿下的书房。
麒凰正在作画,一身白色长袍将他劲瘦的身材勾显得更加飘逸出尘,如墨的长发披散在身后。他敛着眉,认真地在雪白的宣纸上勾勾画画,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
听到敲门声,他收起宣纸,脸上恢复了原有的淡漠表情。门外的人直到他开口说进来,才轻轻地推门而入,态度恭敬地行了礼后把血雉鸟递到他跟前。
麒凰接过,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在刚才,属下一看到就赶紧把它带过来了。”
“还有谁看见?”血雉鸟是鸟中极品,经过特殊训练后极通人性,除了几个心腹外鲜少有人知道他平常都是用它来和外界联系的,更没有人知道血雉鸟还有一项追踪的异能。
“除了属下,没有人看见。”石岩低着头,肯定地答道。
麒凰颔首,挥了挥手,石岩会意,随即退下。
白绡,我们很快就会再见了。
走了一晚,巫先行和白绡疲惫不堪。时入深秋,夜深露重,两人身上皆沾染了露水,一路走来又湿又冷又黏腻。天色微亮,他们行至一处庄园外,气势壮观的门梁上悬挂着金灿灿的“有闲山庄”四个大字,门口两座威武的石狮一丝不苟地尽着守护的职责。高高的院墙隔断了外人想一窥究竟的视线。
巫先行上前有礼地敲了敲门,不一会儿朱漆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长相颇为讨喜的圆润小丫头探出头来,一看是两个陌生人,疑惑地问道:“请问你们找谁?”
巫先行抱拳,态度谦和,“我夫妻二人昨晚去亲戚家探亲,回来的路上遭遇了贼人,一路逃来至此,身上衣衫尽湿,银两也都被贼人掳去,不知姑娘能否行个方便,容我们暂借贵庄一避?我夫妻不甚感激。”
“这……”小丫鬟迟疑,她可做不了主,得问过她家小姐才行。不过看这位公子长得剑眉星目,他夫人也生得美丽无比,想来应该不会是坏人才对。
“这样吧,你们先在这里稍等一会儿,我去禀报我家小姐,她若愿意你们就可以进来了。”
大厅极为宽敞,布置得十分雅致,墙壁上错落有致地挂着一幅幅名家墨宝,还有岁寒三友,主人想必是一个涵养极深注重修身养性之人。巫先行和白绡分别坐在客人坐的位子上,旁边的桌子上摆着刚泡的香茗。半个时辰之前他们在婢女小厮的伺候下分别梳洗整理好自己,然后一顿好吃好喝,酒足饭饱之后便被婢女带进了厅堂,说小姐马上就会出来和他们相见。
这番款待着实让他们有些受宠若惊,白绡戏谑地道:“不会又是哪家偷偷恋慕你的千金小姐吧?”却遭来巫先行一记白眼。
他心中也暗自奇怪,这家小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居然亲自出来见不速之客,而不是直接派人打发了事?
很快的,他的疑惑得到了解答。几乎在同时,一缕淡淡的奇异香味从门口缓缓飘至,女子袅娜的身姿款款向他们走来。弯弯水眸盈盈含波,艳艳朱唇柔嫩似樱,举手投足间充满了风情和韵味。
“奴家沈红雪,贵客远道而来,若有怠慢之处还望见谅!”沈红雪福了福身,姿态柔美。
巫先行急忙拱手还礼,“沈姑娘太客气了,是我们不请自来打扰了。姑娘盛情在下与贱内感激不尽。”
沈红雪含笑着摇头,发间的步摇也随之摇摆。“巫公子言重了,你们不嫌弃就好。”
巫先行一惊:“姑娘知道我是谁?”
“知道。”沈红雪坦言不讳,“所以我才命下人好好招待巫公子和白姑娘,有闲山庄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得来的。”
白绡也一愣,和巫先行对视了一眼,彼此眼中透露着“此人到底是敌是友”的疑问。
沈红雪看出二人的怀疑,随即解释道:“确切的说,我并不认识你们,是我相公认识你们。”
两人更加百思不得其解,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巫先行瞅了瞅白绡,用唇语无声地反将她一军:“会不会是你的爱慕者在向你献殷勤?”小心眼,白绡努力地瞪瞪瞪,直瞪得他无辜地耸了耸肩。
“小雪儿,他们滚了没有啊?快点啦,为夫想你了。”人未到,声先至,似曾相识的清朗男声让白绡心中微微一震。
一个器宇轩昂的男子瞬间走了进来,熟悉的狭长黑眸,熟悉的讽笑薄唇,熟悉的狂妄气质……白绡猛地站起身来,忍不住失声唤道:“盟主!”
齐珂彦黑眸掺入一丝暖意。“绡!”应该可以说是久别重逢吧。毕竟两人已有大半年的时间未见了。齐珂彦于白绡,亦父亦兄,他突然一声不响地消失,她心里既担心又想念。明知以他的修为普天之下能伤他的人寥寥无几,但她还是无法控制地为他挂心。
她快步上前,在他身前站定。“盟主,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你要突然离开祭盟,连我们都不告诉一声?云和凤都快急死了。”还有盟主什么时候成亲了,成了别人的夫婿?这都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她该不会是进入什么幻境了,所以这些出乎意料不可思议的事才能发生吧?
齐珂彦脸上掠过一丝歉意,态度也变得有些不自然。“这些事以后我会告诉你。现在,我有事想请教你身后的巫少将军。”他怎能当着外人的面告诉白绡他是为了追女人才迫不得已匆忙离开的,传出去他这个集恐怖和神秘于一身的杀手组织首脑人物还要不要混啦?
暗暗扭头睨了睨妻子,沈红雪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不敢直视他。她又不是故意跑给他追的,只是救人心切嘛,干嘛那样看着她,好像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样。
心中暗笑,回头面对巫先行的时候,脸上又瞬间换上了阴沉矜冷的表情。谁说只有女人善变,男人有时候翻脸也比翻书还快。“巫少将军?不,这么唤你已经不合适了。我差点忘了你现在是钦犯,我能问一下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他对他的印象坏透了,害白绡差点香消玉殒的罪魁祸首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