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尔却笑笑：“我不想让自己的手沾满血腥，也不想让你沾了血腥，如果我们自己去惩罚他们，那我们和她们有什么区别？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们的罪恶昭告于天下让所有的人都骂他们，而他们只需得到他们应有的惩罚，这样就好了。”

不然，冤冤相报何时了？

夜末为莞尔的这番话而勾起唇角，她终究还只是个善良的女人。

“我带你去见两个证人。”

夜末扭头看向莞尔突然道，莞尔微微蹙眉，证人？是谁？

夜末却买了个关系不道明，只是将车一直往前开，出了b市来到郊区特别安静的地方，而且还是在山上，莞尔有些明白了这是哪里，如果没猜错……这是精神病院吧？

他带她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见那两个人？莞尔的心一惊，她怎么不知道，当年那件事过后，夏天天和穆晓晓都疯了。

车停在停车位，莞尔不敢下车，夜末绕过车来打开车门，俯下身看莞尔：“你不是想弄证人出来吗？里面就有两个，难道你后悔了？”

“不！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她们面对面，而且，她们不是疯了吗？”

夜末却一笑：“最好的保护方法是什么？就是把自己装成疯子！”夜末只是这样一笑，莞尔还没意会过来夜末就将她从车里拿了出来。

夜末事先打过招呼的医生来领着两人向医楼里走去，走廊又深又长，许多精神病向这一对儿惹眼的情侣招手来嬉笑着要靠近他们，夜末伸手将莞尔护在怀里让她不被那些病人碰到，莞尔一阵阵心惊的走着，却还是透过夜末的手臂看见了那些病人不正常的模样。

莞尔心生怜悯和叹息，于是在心里再也没有责怪夏天天和穆晓晓的感觉了。

“夜先生，就是这里了。”那医生轻轻的推开眼前的门然后退到一边，莞尔微微的向前走了两步，就看到两个已经和自己一样已经长大的穆晓晓和夏天天，她们靠在并肩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风景，平静的就像外面今天的天气一样，即使听到后面的声响也没有回头来看是谁。

夜末带着莞尔进入房间，反手将门关上。

莞尔想要向前走去，夜末却伸手将她的腰肢掐住，自己却微微上前冷声道：“夏小姐，穆小姐。”

夏天天和穆晓晓回头一看，一见是夜末脸色瞬间都变了，立即从床上站了起来，往后退到了窗边。

“如果你们以为我要上海你们，你们还能安慰的在这家医院待到现在吗？”

“你、你究竟要我们做什么！我们明明早就好了，你为什么还要把我们关着！”夏天天的头发还是那么短，但是说话早已没有以前那么精神了，反而是费尽了全力向前微倾自己的身子大喊。

“求你放我们离开吧……求你乐，我们已经为当年犯的错受到惩罚了，再这样下去我们会被再次逼疯的！”穆晓晓嘤嘤的哭着抽泣，莞尔看着她们的模样，面色苍白，好像真的受了很多好很多的苦，是啊，谁关在这种地方七年都会疯的，窗户是铁栏，强的四壁都是白色的，门是两层的防锁，她们想逃都没得逃。

既然她们已经好了，怎么还没有出去？听她们说的话好像是因为末？

莞尔也看向夜末，夜末却勾起冰冷的唇角只是盯着对面那两个已经淡薄的像两张纸的人：“你们扪心自问，对得起死去的林莞尔吗？”

“当年是薛轻轻威胁我们如果不那样做，她就会毁了我们家人的工作，我们……也是逼不得已，我们知道我们对不起莞尔，可是我们真的受到惩罚了啊！”

“对啊……我们也不知道薛轻轻她们是要害莞尔死……”

“对不起莞尔……对不起……”

夏天天和穆晓晓噗通的跪在地上痛哭起来，流下痛恨而又后悔的泪水。

“只是受到惩罚怎么够，你们要恕罪，只要你们愿意，这件事完了之后我保证你们可以从这里走出去，而且我还会让医生给你们开康复证明。”

夜末勾了勾唇轻笑，如同一个撒旦般，高高在上，让夏天天和穆晓晓没有拒绝和回旋的余地。

穆晓晓趴在地上：“只要可以……我们愿意，愿意赎罪……”

这样，她们的心也好受一点儿。

出了医院，夜末走在前面和医生交谈，莞尔跟在后面。

“那就这样，夜先生您交代的事情我们都会去做的。”

“好，这几天要更加的谨慎些保护她们，谢谢你！”

夜末点了点头那医生便离开了，莞尔站在夜末的对面，等医生走远了莞尔才抬头问：“你一直都在关注她们吗？难道你知道有今天的这一切？”

“她们也只知道薛轻轻利用了她们，当初她们突然得了精神病这本就很不正常，所以这家医院后来成为我专注的慈善机构，我知道总有一天真相总会明了的！”夜末开在车上，迎上莞尔的视线，越来越炽烈起来：“是不是很感动？”

莞尔点了点头。

“那你看到了，我很在乎你，从七年前，或者十年前开始，你就是我最在乎的那个人呢，但是你呢，莞尔？”

夜末抱着双臂冷冷的瞧着莞尔，像是一种质问，却用最平静的语气：“在你的心里，我究竟重要吗？是你的复仇更重要还是我？如果不是我死皮白脸的把你认出来把你的身份揭穿，你今天会回到我的身边吗？”

莞尔心里一惊，她怎么突然这么问话？问的莞尔心里凉凉的……难受起来，他是在质疑她吗？

他怎么能这样问，她的心他不明白吗？她如果不在乎，她就不会……莞尔忽然顿住，抬头盯着夜末微微的揪眉，她终于知道他早上说那番话的意思，她也明白他今天为什么突然这么怪异了。

而莞尔似乎在瞬间才恍然大悟了过来，慢慢的明白了一个念头，她一直以为他的付出是理所当然的，而忘了爱情虽然是要互相努力才能维持，才能更长久的。他在不停的努力，一直寻觅着她，而她几乎所有的关注……都放在了复仇的事情上，为夜末做过什么呢？扳扳指头，竟然好像说不出一件来。

不，其实从十三岁遇见开始，她就没有为他做过什么，从来都是夜末不停的付出，为她铺好路，照顾她的一切，让她在没有家没有父母的关爱下依旧健康的成长。

林莞尔，其实你真的很自私。

莞尔轻轻的笑了笑，笑的有些自嘲和自讽，这个时候心里的那股难受的劲儿才慢慢的梳理过来，她明白了，自己早上和到现在心里的那丝惆怅是为了什么，她总是很自信夜末对她的感情，但是她却从来都没有经历过一种感觉，那就是吃醋……吃醋他的世界里竟然还有别的女人出现，所以早上她也难受他竟然有联姻的这件事，只为了这事儿她就很难受很难受，那么夜末呢？看见自己和那么多男人认识、说话和交往，他的心一定比自己更难受，自己真是坏透了，总是让他心里不舒服吧。

“怎么？说不出来啦？”夜末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凉薄，越来越冷。

莞尔的心早已经在瞬间千转百回了，抬头对着夜末的视线无比冷静的说：“不，或许你不知道，可是我自己知道，我明白！如果我不在乎你，我就……我就不会如此的爱你。”

夜末的神情一震，似乎也没想到莞尔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末，我爱你。其实在你受伤醒来的时候我就想告诉你这三个字，这三个字曾经是我心底千转百回的字，我以为我一辈子都无法说出来了。我知道，我的心思很多都放在了复仇上，可是你受伤那次过后我就想明白了，再也什么比你更重要！小晨，复仇或是别的什么都没有你重要！我曾经在生死的边缘行走时我也不觉得苦，以为我知道你爱着我，这个世界上还有你爱我，所以我一直坚持着……但是对不起，我还是忽略了你的感受，我把你在我身边当作了理所当然，或许不应该今天说出来，但是既然我们两个人今天有了间隙就该说明白。我只有复了仇才是真正的自我，才能站在你的身边与你看齐，才能拥有新的生活和你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