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夜,想了好多,想从前的快乐,都是她把沙子给逗乐,想以前的温暖,每天习惯拿着手机在沙子的短信中甜美的睡去,害的沙子都老傻傻的等好长时间不见一个信息,想起他们在一起牵手走在街灯下,指尖传递着温柔,想起现在沙子的恍惚,想起好多好多。“琴子,放了吧,别让爱自己的人太累,等他回归到他的轨迹的时候,时间可以冲淡对你的一切留恋。远方的家,才是他真的归宿,而自己只是他生命中最美丽的过客,比烟花还要绚烂还要短暂。如果有来生,沙子,记得我们彼此的约定,不见不散,如果老天在借50年给我们,我会在曾经我们坐着数枫叶的木椅等你,流着眼泪,在自己的博客里写完这段话,在微笑中流出了眼泪,笑的很苦,泪,很痛,但是她值得,因为所有的快乐都已经记载在自己这个深秋。
还记得自己说过:爱你,染与秋季,有你的梦深秋不在。
早上把自己打扮的精神点,早早的去单位,找到领导,申请调离这座城市。当天晚上,她找借口没再见沙子,在博客里留给他一段话,关上电脑,让自己所有的不舍,用眼泪发泄。朦胧中,琴子突然还想起如果老天再借50年的约定,嘴角上挂满了欣慰的微笑,在泪光中,仿佛看到了他们50年以后重逢。亲爱,既然今生我们只能拥有短暂,那我们相约50年以后吧,如果我们能再遇见,我宁愿跟老天借1万年。
当沙子第二天上班看到留言的时候,已经晚了,琴子已经坐上去南方的列车,在泪水中,与沙子挥手告别,一段心痛,只能让时间来疗伤。
不管沙子相信这是不是事实,确实的,琴子从哪天开始没在给沙子电话。每天沙子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常常一个人呆在琴子的博客中,回忆他们走过的一切,回忆他们每一次的拥有。他们为情困过,为爱恼过,为彼此牵挂中。只是他不是个对生活富有责任的人,他必须选择责任,上有八旬老母需要自己,一直在家默默支撑本该属于他去支撑的家的爱人,多少年一直默默奉献,虽然和她同样也经历风风雨雨,但,他背负着曾经的承诺和对这个世界上自己一切的责任和义务。
琴子是在痛苦中做出的选择,因为她也不想去让自己背负起太多的情感负债,如果真的爱沙子,宁愿选择默默的陪君怡然天涯,不求与君共守朝朝幕幕,再夜深人静的时候,会抚摩起所有他们曾经的记忆,在甜美中结束一天的相思,遥望远方的天空,那一颗最亮的星就是沙子吧,这样挺好,默默的陪在心里,留一份温存陪伴自己每一个无眠的夜,留一份温暖,燃一盏心炉,温暖每一个寒冷的冬夜。虽然自己跟沙子约定好如果以后的50年,但琴子明白,50年,好漫长的50年,谁能保证50年以后,他们能轻松拥有属于自己的黄昏恋?50年以后,沙子是不是要把近视眼镜换成黑色边框的老花镜了?50年后,那个贫嘴老爱胡说八道的沙子是不是还和50年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一样就他自己说的“坏”,50年以后,沙子会不会觉得自己老了?什么呀,50年以后自己本身就是老太婆了,还不老吗?也许不会的,相爱的人眼里,看到的只是他们的爱情,爱情永远没有年龄,就象常青藤一样,一直,一直枝繁叶茂。
多少个日夜,沙子都在痛苦中度过,每天都要去单位里询问有没有琴子的消失,可石沉大海一般。不是象琴子想的一样,时间不能冲淡一切,他每天都要去琴子以前住的地方站好长时间,想起琴子的一切,想起她的调皮,想起她的温柔,想起他们的一切,从春天到夏天,到枯叶满地,天天如此,只为能回忆到他们在一起的一切。
一天,沙子一个人,背起他在这个城市里所有的一切,最后一次站在琴子门前,满地的落叶,一眼的凄凉。流着泪,倒退着离开,带着琴子,带着一切,永远的离开这座城市。只是在离开房间的时候,沙子小心的保存起几个空空的盒子,小心的放在自己的包裹里,带走一段属于他和琴子的感情。因为他说过,好女人如果一杯清茶,而清茶是他的最爱,所以他会珍藏一生,就如同在心里珍藏他们的爱情。
此心未老,此情未了。
那么多年,当沙子回到自己的生活轨道中的时候,漂泊半生的他终于和家人能一起感受家的气息,每天紧张忙碌的为是生活奔波,总想让自己把亏欠她和孩子的一切在以后的每一天加倍的补偿回来,毕竟自己欠他们的太多。几十年如一日的陪伴她,陪她虽然生活是琐碎了些,但在琐碎中找到了生活的支点。平淡才是最真。只是这么多年,沙子有个不曾改变的习惯,就是每天忙碌一天的他从来没忘记等上琴子的博客,看着几十年不曾刷新的空间,看着曾经的点点滴滴,几是年如一日。
人终归有老去的一天,当沙子在四十多年以后,用自己的手,亲自送走了陪伴了自己一生的爱人,满眼的泪水送走了对爱人最真切的情感。他静静的站在门口,仰望着空中一字成行的大雁,漫天的枫叶飞舞飘洒,久违了的笑容又一次在沙子沧桑的脸上出现。褶皱的脸在秋天的夕阳下容光焕发,“是呀,秋天了,今年应该是琴子说过的50年以后的最后一年吧?不行,我要看看博客去。”迈着蹒跚的脚步,在夕阳下,拉的长长的影子,如同拉长了半个世纪的思念。
“沙子,你还在吗?希望你还在的,看看我这话说的,怎么那么多年了,还没改掉和你在一起时候的瞎闹啊。今年可是我们约好的50年呢!50年哦,半个世纪,你还好吗?她还好吗?老了呢,我今天穿上件红色衣服,去照镜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双鬓已经班白。你呢?是不是头发也和我的一样了?不对,你应该比我的白的更多,因为我想你比你想我想的要多。哈哈……还记得我们50年前的约定吗,如果真的有缘,今天我留言以后就去山下等你了,我会穿一件大红的衣服,免的你见了我以后,说:明明,你怎么那么老了呀?哈哈,好了,我去等你了,如果我们还心有灵犀的话,你今天会看博客的。”看着50年前熟悉的文字,熟悉的语气,沙子从口袋中掏出纸帕,擦拭了眼角的泪水,半个世纪的挂念,半个世纪的思念。
“明明,哈哈,现在应该叫老明明了,不对,不能叫老,应该叫明老太婆,也不对,哈哈。50年了,我一天都没间断过看你的博客,终于,今天,50年呀,好漫长的50年。明明,等我,我去换件唐装,自己好多年都没穿过的,那样你看上去,当年的靖哥哥不会比你老。哈哈”沙子带着老花镜在博客里回复了50年的承诺,恢复了50年的旧梦。漫天飘洒的枫叶,一对相互搀扶的老人,一件红色的唐装,一件红色的风衣,两头满白的鬓发,渲染了这个秋季的天空……
嫌丑爱美
我做完整容手术才十几天,我的中学同学孙小秋便兴致勃勃跑来对我说:“好一个大美人儿,这次我给你介绍一位顶呱呱的对象,论人品、收入、年龄,统统没得说,后天你们见个面,包你满意!”天呀,小秋未免太性急,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我得先慢慢说服自己——今非昔比,我不是从前那只丑小鸭了,我没有理由继续沉浸在自卑的阴影之中,但谈何容易,为了相亲,我曾经蒙受羞辱,我埋怨妈妈不公平,单单遗传给我一个塌鼻梁,而我的漂亮姐姐,咳,不说了,免得叫人胃疼!
“你傻呀,还犹豫什么,”小秋接过我调好的咖啡,“我警告你,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人家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多少女孩巴结、讨好他,这是介绍人说的,不是我瞎吹,你仔细想想!”
我坐下,拿起一本书翻看,其实是掩饰自己焦虑不安。我毕竟是一件“赝品”,心中有鬼,万一对方通过别人知道了我的本来面目如何是好?即使瞒天过海,婚后总得生儿育女吧,大夫虽然给我垫起了鼻梁,可没说我的孩子会拒绝我的遗传,他妈的遗传,我怕我的孩子将来也是个塌鼻梁,到时我若露了馅儿怎么向老公交代?
小秋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连忙为我打气:“整容并不丢人,韩国最漂亮的影视明星差不多全整过容,不整容你还能出众?天生丽质,哪有那么完美?你喜欢韩剧,应该了解大明星蔡琳,有人把她整容前的照片公布在网站,你看见了吧,比丑小鸭更丑,可她照样娇滴滴的,我们观众呢,只认她现在,管她过去是不是丑小鸭!听说蔡琳最近嫁了一个好老公——”
“别说了,”我放下书,“韩国是韩国,韩国整容的多了自然心安理得,我老觉得人家会把我想象成一个怪物,以为我过去多么丑陋不堪,因为嫁不出去才整容。”
“这是你自己胡思乱想,漂亮也得有底子呀,你的身材不错,皮肤白皙,一双眼睛水汪汪的,你瞧瞧你这张小嘴儿,还有洁白如玉的牙齿,至于鼻梁,过去是不够挺,如今不是挺得像你的胸部了吗?人家知道也不怕,不就是垫高了点儿吗?这就好比我们平素涂脂抹粉,遮掉脸上的雀斑黄褐斑什么的,谁会大惊小怪?”
在小秋一再劝说下,我鼓起勇气,勉为其难,终于答应去见见那位“不可多得”的男士。
第三天上午,小秋打来电话,安排我们晚上八点在“夜来香”茶室见面,吃完晚饭我赶紧洗澡,然后把衣柜里所有的衣服堆在床上,拉上窗帘,对着大镜子,一件一件地试穿。我骚姿弄首,左右前后,反复审看,连小裤衩也换来换去,似乎对方是买卖女奴的人贩子,待会儿少不得脱光我的衣服检查,我不禁笑了,真是多此一举。
我坐在床沿发愁,因为我没有一件拿得出手的“行头”,今夏服装的流行色、款式,以及古今中外那些“美女的标准”,是哪些王八蛋吃饱了撑的制定的,害得我们人类,特别是女人趋之若鹜。那个德国人更可恶,无中生有,在电脑上合成一个“最美丽的女人”,把鼻梁弄得那么高,高鼻梁有什么了不起,你看,被誉为“最雄壮、最漂亮”的猫科动物不全是塌鼻梁吗?即便比地球人更进化的外星人,我想,也未必是高鼻梁!
我总觉得我们地球人臭美,爱美之心如此强烈,简直是害人害己,像我父亲,年过半百,那个爱美的劲头,依然十足。我母亲生下我们姐妹俩后,他就没正眼瞧过她,他天天拿她与年轻漂亮的女人对比,结果想入非非,最可恨的是他欺负了母亲一辈子!
如果地球一夜之间俊男美女统统死绝,那么我们还会嫌弃小眼睛、大嘴巴、短下巴、塌鼻梁吗?当然不会,退而求其次,照样赏心悦目,由此可见,人类的贪婪不仅表现在对财富、地位、家世的追求,同样表现在对“美貌”的追求。你的婚姻,看中人家的美貌和看中人家的财富、地位、家世,从本质上说没有任何两样儿,而且在我看来,那些在俊男美女面前显得格外崇高、善良的家伙往往最爱作践“丑类”,嫌丑爱美,说穿了,是两副嘴脸,一种德性。“女为悦己者容”,去你的!
我一气之下,挑了那条最素净的碎花连衣裙穿上,我偏要打扮成一个村姑去相他妈的亲!
在赴约的途中,我心乱如麻,我发现今晚我又是“出门不利”!
一年前,我也是在一场大暴雨中去相亲的,“风雨无阻,不见不散”,那家伙在qq上特别叮嘱我,当初我不过跟他贫了几句,他的疯劲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每次我登陆qq都会收到他献上的一枝让我心跳脸红的红玫瑰,如果他恰好在线,还会飞来一只雪白的鸽子,我始终搞不清那是什么意思,问他他不说——总不至于是放我的鸽子吧?他多半以为才子遇见佳人了,有一搭没一搭只管混说,莫名其妙叫我“格格”、“猫咪”、“红蜻蜓”,他那如潮水般的爱意一次比一次汹涌:“你是天上一道美丽的彩虹!”“算我白疼了你,你是冷血动物吗?”“昨夜你侵入我的梦境,你嬉笑、顽皮,接着又和我躲猫猫!”“我恨不得咬你一口,咬你的苹果脸!”“有一个女孩爱上了我,但她不知道!”“我亲亲你,好吗?”“亲亲和拉手都是人体接触,你乐意让我拉手,却不乐意让我亲亲。”
不瞒你说,像我这种在男孩面前抬不起头的女孩,一旦遭遇如此温柔的攻势,不免智昏,不久,我被他完全俘获了,一个劲儿地犯嗲,嗲得连我自己都起了鸡皮疙瘩。多少个夜晚,我躺在床上舍不得入睡,我的想象咕嘟咕嘟冒泡泡,一个个美丽的泡泡随风飘去,飞向蓝天白云——
谢天谢地,他没有要求我打开视频,他相信我选定的qq头标诚实无欺,“黄毛头,大眼睛”,对此,我确实当之无愧;问题是他不知道我是个塌鼻梁呀,有一次我麻着胆子作了暗示,我紧张地等待他的反应,谁知他不理会,反而提出与我约会,大概就是电影中那种在朦朦胧胧的烛光中一往情深的约会吧。
那次赴约我才高兴呢,我丢下好不容易回娘家的姐姐,独自在我的房间把自己打扮得清纯可爱,姐姐不敲门就进来了,偏头笑着打量我,问道:“你今儿怎么了,有事儿瞒着我?”“去,”我推了她一把,“难道非得见人才许打扮?”姐姐没有继续为难我,做了一个鬼脸,转身离去。
由于雨下得太大,我担心迟到,所以提前半个小时到达他指定的茶室,不过我只进去转了一圈儿便迅速退出。我是女孩,不比男孩脸皮厚,千万不能被人家看出迫不及待,我走到旁边一家店铺门前,东张西望,我左边那个打伞的小伙子一直盯着一辆辆停下的计程车看,他不会是“虎威草”吧,不会,虎威草肯定留着长发,浪漫、帅气,我不喜欢男孩抽烟,但如果他抽烟,我绝不像姐姐对姐夫那样横加干涉,我爱他,既然如此,就得包容、迁就他。
你说可笑不可笑,我发现我的一双手换来换去,老是捂着自己的塌鼻梁,出门前,我甚至突发奇想,试图在鼻梁上沾上一块创可贴遮丑,照照镜子,结果活像戏台上滑稽的小丑,我连忙撕下创可贴,骂了一句:“见鬼!”是呀,何必非见面不可呢,让他在想象中爱我疼我多好,网恋就是网恋,我当即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我和虎威草没戏了。
事到如今,我自然没得退步,逃跑,临阵逃跑,那意味着什么?双方约定的时间到了,我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懵懵懂懂闯进了茶室,但见临窗桌边坐着一位穿黑色t恤,二十八、九岁的青年男子,嘴上叼着烟,一明一灭,我大失所望,哪来什么帅哥、长发,就是一板刷头嘛!我的胆子变大了些,笑吟吟坐下跟他打招呼,他抬起头狐疑地打量我,问:“你是谁?”“我是虎威草!”我居然不识相不知趣与他开玩笑。“你是红蜻蜓?”虎威草拿下烟,摁灭,“不像不像,你是她的替身吧,对了,你们准是合伙捉弄我!”
我哭笑不得,叫我怎么说呢?“我是不像红蜻蜓,红蜻蜓是你张冠李戴,强加于我的,我干吗要用替身?”
虎威草蔫了,在网上的疯劲早泄了,看来他跟我一样,大失所望,又开始大模大样抽烟,可见他不在乎我喜欢不喜欢他抽烟了,我呢,终于让他见过了我的塌鼻梁,我松了一口气,哼,爱爱不爱!
场面还是有点儿难堪,因为他蔫得说不出一句话,无论如何,我不能拿热脸贴他的冷屁股,我脸上笑他,心里骂他,原来他是这么一个没有教养的男人,你不如放我的鸽子好了,见面连起码的礼貌都不顾及!不过,我看在我们“网恋”一场的份上,没有拂袖而去,他一直面向窗外嘶嘶嘶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