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乌听到她的呼唤立即跑了过来。
黄也迪拿着那柄很拙劣的铜刀比划了一番。意思是还有没有这种东西。黄乌看着她的眼睛,一直摇头,然后,她拿起一块那柄铜刀对着石头使劲一碰,铜刀猝然碎裂。黄也迪呆呆的看着地上红色的碎片。铜器是很结实的呀,怎么会这样呢?黄乌安慰性的拍拍她的头。又嘀咕了几句。她说得很慢。黄也迪能听个大概。她的意思是先不要再想这些没用的东西了,要在以后好好表现,一定要超过黄鹰,否则的话,下一次再选首领的时候,她肯定会落选的。
黄也迪点头微笑,示意她放心。
然后又继续思考铜刀为什么会那么易碎。
黄也迪努力的回忆着以前自己为了研究史前时代收集的资料。她隐隐约约的记得,我国在新石器时期,就进入了铜石并用时代。那时的人们最初采集铜矿石,是用于提炼纯铜。纯铜因为是红色的,所以叫红铜。红铜虽然可锻并能熔铸工具,但质地不如石器坚硬和锋利,制作出来的工具刀口容易钝,而且并不结实,所以人们才废弃不用。她手中的这把铜刀之所以不坚硬锋利,是因为没有加锡的缘故。她记得战国时代的《考工记》中详细记载了青铜工具的铸法以及加锡的比例。
铜箭铜刀的铸造比例是五比二、三比一。想到这里,黄也迪不由得又开始兴奋起来,她摩拳擦掌,恨不得现在就去行动。可是,她又想到,炼铜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毕竟不是制造专业出身。特别是在这种非常简陋的条件下冶炼更是难上加难。像是冶炼的炉子就是一个大问题。这不是一个人就能完成的事情。现在的她只是备选的首领,黄玄也已经卸任,她在部落里根本没有号召力。想到这里,黄也迪的眉头不由得又皱了起来。白药也悄悄的坐到他旁边默默的看着她。他看着黄也迪皱眉为难,眼中也闪过一丝担忧。他犹豫了一会儿,才嘀咕了说了几句话。黄也迪听得不太明白,他又说了一遍,一看黄也迪仍然一副茫然不解的样子,不禁有些着急。便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划了一些符号。黄也迪仔细的看下去,不由得又大吃一惊。
黄也迪认出这些符号非常像甲骨文上的文字。她心中不禁纳闷,甲骨文不是夏商时代才有的。怎么现在就会出现呢?她转念一想,当时的考古学家一致认为,甲骨文已经是一种成熟的文字,而文字和其他事物的发展规律一样都是由低级到高级由不成熟到成熟的不断演变。既然,甲骨文已经是一种成熟的文字,那么在它之前,肯定会有不成成熟的文字。只不过这些文字,由于年代太过久远,无据可考罢了。
黄也迪平静一下自己的心绪也拿起树枝,在地上划符号,她只记得一些简单的象形文字比如说日呀月呀人啊等等。白药看她也会这种文字,不由得兴奋的大叫起来。惹得黄乌扭头看了他俩一眼。
有了文字,两人之间的交流就方便了许多,虽然很多时候仍避免不了鸡同鸭讲,但两人能都能明白对方的基本意思。
黄也迪又问他,这些文字是从哪儿学的?是只有他会还是很多人都会?白药听到这个问题,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了一种忧郁,接着他告诉黄也迪,这些文字是由他们白水部落里的一个老人创造的。他们部落里有很多人都会,但其他部落就不知道了。这个老人在战争中被人杀死了。黄也迪的脸上流露出遗憾的神情。白药看了她一会儿又拿着树指在地上写字。黄也迪连蒙带猜明白他的意思是,他们部落还有几个人活着,他们都藏在某个山洞里,他问黄也迪愿不愿意收留他们。黄也迪此时也沉默了,现在的她根本做不了主。
白药又透露出,他们中有人也会炼这种红铜。黄也迪一听立即激动起来,一把抓住白药的胳膊大声问道:“他们在哪里?”白药咧嘴笑了笑,然后指指外面的天色,意为天黑了不能去找人了。黄也迪一想自己是激动过头了,便又重新坐下来,磕磕绊绊的跟白药继续交谈。等山洞里的光线全暗下来时,黄也迪才和白药交谈完毕。这里没有灯没有蜡烛,天一黑,人们不是睡觉就是忙着繁殖下一代。黄也迪所住的山洞很大,黄玄和黄乌睡一张石床,她自己睡一张石床。昨天白药就在洞口的地上睡了一觉。现在的他正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虽然天色黑暗,黄也迪也能感到那种灼热。黄也迪心中胡思乱想,这个人肯定是多想了。
她从石床上揭下一张兽皮递给白药,意思是还让他在地上睡。白药喉咙里咕噜一声,显然是有些不满。黄也迪也不理他,径直躺在床上睡了。白药先是老实的在地上躺了一会儿,等到那边黄玄和黄乌的呼噜声传来,他又悄悄的起身,摸到黄也迪床前。黄也迪一直在考虑今后的出路,根本就没睡熟,见白药朝自己走来,不禁有些纳闷。他想干什么?
白药似乎知道黄也迪醒着,他悄悄的凑上去,然后羞涩的拉着她的手往自己的胯下伸去,嘴里还低低的嘀咕道:“你的。”黄也迪的大脑登当死机,一片蓝屏。她虽然脑子当机,手却是下意识的伸了回来。然后小声拒绝道:“不要。”白药不依,拽住她的手不放,而且他那高大的身躯像泰山压顶一般的朝她身上压来。黄也迪立即急了。
她初来乍到的,自然不可能像部落里的其他女人那么奔放。而且自己所附身的这具身体虽然生得很健壮,可明显是刚刚发育成熟,太早过河蟹生活会对身体非常不利的。更何况她还又没遇到十分喜欢的人,就算她以后遇到了,也不大放心做这事,一是不卫生,二是,一旦中奖了,这里的生存条件那么差,女人生孩子那可是九死一生的事。她可不敢冒险。不过,她怀疑自己在这里会找到喜欢的男人吗?
黄也迪正想着,白药已经欺身压了上来,黄也迪心里一急,一脚将他踹下去,白药闷哼了一声扑通一声跌下了床。黄乌似乎听到动静,似乎醒了。她的呼噜声暂停了一会儿又开始打起来了,黄也迪明显听出那是装的。
白药很委曲的嘀咕了一声,他一动不动的蹲坐在地上。黄也迪又有些于心不忍,便探出身子对着他说了一声:“小。”白药以为她是嫌自己的“东西小”,一急之下,又拽过她的手让她检验。黄也迪迅速伸出手来,她只得艰难的解释不是他小,是自己的年龄小。白药听了半信半疑,却终于不再纠缠她。不一会儿,他便裹着兽皮睡去了。黄也迪想了一会儿也慢慢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清早黄也迪便起床了。白药比她起得还早。她背好了弓箭石刀等东西,来到部落的空地上集合。
黄鹰也带着两个青壮男子昂首挺胸的像只骄傲的母鸡一样出来。她照例是挑衅的看了黄也迪一眼,同时又瞟了瞟她身后的白药,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然后,她走过来,探手摸了白药一把,白药立即闪开,对她怒目而视。黄鹰得意的干笑两声又挑衅的看了黄也迪一眼,走开了。黄也迪挑挑眉毛,抬头看天,表示不与她一般见识。
不一会儿众人便集合完毕。那两个代理首领站在人群前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句,大概是要他们一定要团结一致。小心谨慎,平安归来之类的。
两位长老讲完话,便大手一挥,黄也迪和黄鹰走在前方,带着一行人向森林走去。黄氏部落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四面环山的谷地,易守难守,山谷入口处都设有障碍,可以把野兽和敌人挡在谷外。
黄也迪抬头看天,天空像是水洗一般的碧蓝,空气清新得让人贪婪。四处到处是苍苍莽莽的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众人一进了森林便开始小心起来。这森林里有数不清的毒蛇猛兽,必须小心再小心。黄也迪自然不敢大意,也学着他们弯着腰走路,一双耳朵警惕的竖着,注意分辨着四面八方的声音。白药显然对这片林子很熟悉,他一直走在黄也迪身旁。越深入森林,白药的表情越心不在焉,他不时偏头看看黄也迪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黄也迪不由得想起两人昨晚的谈话。
黄也迪故意落后众人几步,两人慢慢退到队伍后面。白药悄悄拉黄也迪的胳膊,示意她先别走了。黄也迪一想大家是一起出来的,万一他俩悄悄溜走了,被部落里的人当成是失踪了可不好了。她想了一下,似乎部落里现在急需药草。因为上一次战争中负伤的人太多,把储存的药草都用光了。想到这里,她便快步几步到黄鹰和黄鼠面前,带比带划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她要带着白药去寻找药草。
黄鹰和黄鼠盯着她黄也迪看了一会儿。黄也迪被两人的目光看得很不舒服。她注意到这个叫黄鼠的女人的眼睛小小的闪着精光,很像老鼠。而黄鹰,则是像鹰眼一样锐利。看来,她们取名字是有根据的,黄鼠,黄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