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点了点头,然后开口说惜春在贾府听得的消息,然后被贾母逼得出家。
黛玉听惜春在鉄槛寺又放心了:“这四妹妹在鉄槛寺,我自然也是放心的,那不是在你的掌控中吗?”
胤禛为难道:“原本我也是这般认为的,可是还是出事了。”
黛玉认真的看着胤禛:“你还是一次性说吧。”语气也能显露出自己的担忧。
胤禛这才把惜春在鉄槛寺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惜春到了鉄槛寺本也是安宁的,何况鉄槛寺的主持还是胤禛的人,惜春虽然不知道个详尽,却也能体会出这必定是有人在安排了,因此自然也是安心的住了下来。
可是她却不知道,贾母和王夫人根本就不放心惜春,毕竟也是心中有鬼,总还是担心惜春会说了出去。因此惜春虽然已经被逼安置在了鉄槛寺,可还是不放心,无论如何心中还是指望有个结果才好呢。
尤其是贾母,她做事情一向以来以干净目的的,对这惜春虽然有几分怜惜,可前思后想的,再加上担心以前所做的事情,决定还是要斩草除根,不留一丝的祸害,想到这里,她使唤人让王夫人过来。
王夫人一来,她就挥退了一屋子的丫头奴才,只留下了王夫人商议。
也不知道两人嘀咕了些什么,反正王夫人从贾母房中出来的时候天色也已经暗了,王夫人根本就来不及用饭就只带了周瑞家的,匆匆出了府门。
夜深人静,很多时候,白日不能做的事情,夜晚却是最佳的时候,此刻的鉄槛寺上,飘来了几道人影。
铁槛寺原本就属于比较偏僻的地方的,素来也是幽静了些,因此一点的风声鹤唳皆都能草木皆兵,而且看似在动的人影,此刻看上去,让人感觉整个寺院的氛围好似更加的诡异,尤其是那黑色人影的不停跃动和这铁槛寺清净冷淡一做对比更加显得阴森恐怖,也让人觉得这样的夜色才是适合杀人的血腥的夜色。
惜春如今身边只有一个比丘尼服侍着,因为贾母和王夫人对自己的防备,即便亲近如入画这般的大丫环也是没得见了,这个比丘尼还是铁槛寺的主持给送来的。
惜春虽然没有问这比丘尼的来历,可看她双目藏着精光,也明白她并不是个寻常人,只是从贾府出来的几个姑娘都有一个共同的特性,不管是迎春、探春还是惜春,她们均都不会去管别人的私事的,这也就是她们不同那些寻常的如宝钗之流的性格。
惜春因为自己的身世,所以早也厌恶那个府邸了,原是不知道如何能解脱的,不想如今虽然没有十分的满意,却也是遂了自己的心愿了,每日里参佛坐禅,倒也是清净的很。
此刻的惜春也如以往一般,做完了晚课,然后打发了那个照顾自己的比丘尼,自己直接在房中看金刚经。
“笃笃笃”寺院的深处传来了三更的更鼓声,惜春这才放下手中的经书,然后略微做了梳洗,才上床安息。
惜春才躺下没多久,只见离惜春也不过隔了三个禅房的院子中,飘落了几道人影。
其中一个看似是领头样子的人,看了看四周,然后问道:“你们可知道她住的地方?”
其余数个黑衣人都摇了摇头:“不知。”
那领头的人似乎沉吟了一会,然后才道:“既然如此,我们几个分头行事也就是了。”然后随意指了指几人:“你,你去东边,你们两个去南边,我带两人去西边,其余几个你们去北边,记住,这事情一定要做的干净利落,可不能给人留了把柄呢,最重要的是雇主要的是死人,因此倒也是容易下手的呢。”
“放心吧,大哥,我们不会砸了自己的。”其余几个都严肃的点头,那个被叫做大哥的人似乎赞许的点了点头,然后一挥手,所有人按照他的意思开始行动,他自己则朝西边而去。
铁槛寺终究不是普通的地方,他们几个才进入,就已经惊动了不少人了,连主持也已经醒了过来,只是看他们似乎有所图谋的样子,因此决定好好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惜春住的地方本是离这里朝西不过三个禅房,那个叫做大哥的人却是不知道,所以只得一个一个的搜索。
第一个没有,第二个也没有,第三个,房中有微微的呼吸声,看样子房中的人已经熟睡了。
那人借着一缕的月光打量四周,只见房内并没有摆设什么东西,不过南面墙上挂了一副观影大士的画像,下面是一方桌案,上面也不过是寻常的供果,供桌前面还有一张小桌子,上面房的竟然是一个木鱼,一串佛珠和一本经书。
他走了过去,但见那木鱼、佛珠和经书并没有什么异常,唯一的感觉,他好似从这木鱼、佛珠和经书上面闻到了些许的幽兰香味。
看来住这房间的人必定是个雅人,不然何以有这般幽雅的布置,明明一无所有,却又让人恋恋不舍。
惜春似乎感觉到房中的异样,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也许是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了,惜春的眼中竟没有一丝的害怕,反而有些好奇的看着那隔了帷帐显得模糊的黑色人影。
那人从惜春的吐息中明白惜春已经醒了,她竟不叫喊,这让他感到一种诧异,不自觉朝床过来。
惜春毕竟是受礼之人,见状皱了皱眉头,然后启唇道:“请止步,这里不管如何终究是女子禅房,你如此走来,不是让我污了清白的名声吗?”
那人听了惜春的声音微微一愣,他从不曾听过这般清脆却又镇定的话,尤其是很对看了自己容颜的女子,更是会被吓昏,也许是好奇,他拿下了蒙在脸,然后抽出他身上的长剑,轻轻的掀起了惜春的帷帐。
借着月光,惜春看清楚的眼前人的样貌,虽然素来她是冷漠的,可当看到这人的样貌时候却也愣了一下,但见此人脸上到处是刀痕,而且错落有致,伤好后红色的痕迹让人见了觉得特别的狰狞,若是寻常人看了他这样,定然吓得不是昏倒就是大叫,而惜春却只是微微一愣,也许是见多了太多的衣冠禽兽,竟不觉得这个狰狞容颜的男子可怕。
那人见惜春似乎并不怕自己,自己反而愣了,因为他看见了惜春的容颜。
虽然惜春比不上黛玉那般飘逸轻盈,也比不上宝钗那样丰满雍容,自然也不会和迎春的冷漠,探春的英气相比,可是惜春却有惜春的特色,长期喜爱画画,以至于她身上有了一种随意飘逸的神情,又因为如今凡事看得淡,喜欢钻研经书,身上也渐渐出现一种与世不同的气质,也许她的容颜不过是清秀之色,可是只这番的气质,却让人不能忽略她的与众不同。
“你竟不怕我?”那人的语气中有着诧异和奇怪。
惜春撇了他一眼:“你有什么值得我怕的吗?”语气还是那般的冷漠和平淡,仿似一切的发生都是很正常的。
那人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你就是那个贾府的四姑娘?”
惜春再度微微一愣,然后随即一笑:“看样子,你是为我而来了呢。”
那人见惜春似乎并不怕自己,觉得更加的奇怪恶劣:“我受托来杀你的,你竟不怕我?”
惜春索性从床上出来,然后随手拿起一旁的外衣穿了,才淡淡开口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我有什么权利去选择怕还是不怕,我原不过是这尘世中微弱的尘粒,如今即便是化成了灰烬也是理所当然的,哪里还能怕了去呢,你要杀就杀了,也不用多说话了。”
那人见惜春这般的不在乎,可就诧异了:“你一个小小女子竟还知道这般的道理不成?”
惜春听了笑了起来:“哪里是我知道的,不过是看多了些书,经历了这许多也就明白了些事情了。”
那人还想说什么,不想院子中竟传来寺院僧人的叫喊:“来人啊,有刺客啊,进贼了啊。”
听了这话,惜春不觉失笑,这到底是刺客还是贼呢,只怕这寺院还不定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