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是了吧……”

阿尔萨斯眯起眼睛，站在船头，眺望着远方的海岸。他的旁边，瓦里安极目远眺，随后点了点头，“前面就是了。”

距离二人确定卡德加的位置已经过去四天了，温德索尔已经集结好了军队，并且踏上了前往西部荒野的征途。他们先是从暴风城乘船出发，直接来到了西部荒野的西海岸线登陆。经过了两天的海上航行，船队才终于靠近了海岸。

是的，因为在之前对兽人的战争中，暴风城由于港口的不便而枉死了大量的平民，所以在复国之后，他们便很大程度上重视了港口的建设。结果就是从暴风城直接出发到西部荒野的话，海路成了一条最容易走的路。

在这四天里，阿尔萨斯和卡德加的通讯从未中断过。也从这频繁的通讯当中，阿尔萨斯知道了迪菲亚兄弟会的大致情况。比如他们的人数大概是一千人，行动规律就是白天出去抢劫晚上回来休息……

根据卡德加的描述，这群石匠真的没有什么当盗贼的觉悟，大晚上的从来不禁止成员喝酒，守夜人也往往就比其他人晚半个小时便呼呼大睡。阿尔萨斯就在想，就这样的一群乌合之众，若不是他们的首领是个很强大的盗贼，恐怕五百个士兵就能将他们全部剿灭！

当然，他们不可能就派出五百个人去讨伐迪菲亚兄弟会，目前所有的船上加起来总共是五千名暴风城正式军人。战场毕竟不是儿戏，以多胜少才是正常规律，并且一个强大的指挥官可能要比再多五百个士兵更加重要。

而对方，就是那种有能力瞬间干掉指挥官的人！

对待这场战争，瓦里安还是很看重的。毕竟严格来说，这是他御驾亲征的处女战。

在这几天当中，卡德加还求助过阿尔萨斯，让他帮忙想一些荤段子来搪塞那些石匠们……但阿尔萨斯在系统里一搜索，发现内涵段子功能莫名奇妙地消失了，他也只能告诉卡德加他爱莫能助。

船依旧在航行，来自海上的风把他们的帆吹得满满的，湛蓝色的天空上飘着几多白云。阿尔萨斯看着远处越来越近的海岸，忽然皱起了眉头。

“瓦里安，你看，那边是什么？”阿尔萨斯指着岸边的一些小黑点，“港口怎么会有鱼人？”

瓦里安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看了好久，才看到了几个在胡乱漫步，拿着草插的鱼人。他同样皱起了眉头，知道这并不是一个好的预兆：“我们要赶快通知温德索尔将军！”

他说着，便转身回去。本来这一带的鱼人都应该被清理干净了，港口那边也应该有人来接应，但现在这些通通没有！

瓦里安的心底浮现了一抹忧虑。

闻讯，温德索尔马上赶来，而这时鱼人们已经发现了他们，一些家伙甚至已经游着向他们冲过来了！

“通知士兵们，准备驱赶他们。”温德索尔丝毫不乱，对着身边的传令兵下令道。经过这么多年的缠斗，每个国家的海军都有一套对付鱼人的办法。虽然没办法消灭他们，但暂时地驱赶它们，让这些烦人的家伙不要妨碍船只靠岸还是能做到的。

船上响起了某种打击乐器和一阵阵低沉的号子，两者结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刺耳的难听声音，就连阿尔萨斯也不得不捂住了耳朵。而那些鱼人们也纷纷发出惊恐的声音，远离了这些船只。

只不过似乎是因为数量太过庞大，他们在远离之后依旧聚集在岸边，并没有散开。远远望去，密密麻麻的鱼人聚集在一起，像是一支杂牌无纪律的军队。

这种情况肯定是不可能靠岸的。

对于这种情况，暴风城的海军们自然也有办法。一些士兵拿出某种绿色的方块，点燃然后扔出去。方块落到海面上，在水上漂浮着，发出滚滚的绿烟，还带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儿。鱼人们马上四散逃逸，把港口让了出来。

瓦里安看得啧啧称奇。他还真没打过海战，自然也不知道这种驱逐鱼人的技巧。

阿尔萨斯虽然知道这种东西，但他也没用过，今天也是第一次见人使用。

“将军，既然咱们有这种方法驱赶鱼人，为什么鱼人还会在各地成灾呢？”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是问道。

“因为成本。”温德索尔回答说，“这种药物造价昂贵，普通的渔民根本买不起。加上这些东西也含有很大的毒性，会污染土地和水质，除非紧急情况，不然得不偿失。”

瓦里安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如果把鱼人比作害虫，那他们刚刚使用的就是一种昂贵的烈性农药。虽然可以杀虫，但也会杀死农作物，因此没能大规模普及。

他们的船终于靠了岸。在上岸后，瓦里安立刻带人去查探港口的值班处。

然后就看到了一地的尸体，和几个残破的红色面罩。

很明显，是迪菲亚兄弟会干的。

“这群该死的家伙！”这一发现让瓦里安的脸色很不好看。自己的子民被杀，任谁的心情都不会太好。

“我改变主意了，埃德温这个人，必须要死！”他深吸了一口气，斩钉截铁地说。

“冷静一些，瓦里安。你是国王，不能被情绪左右。”阿尔萨斯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下来，“怎么处置他，等抓到他再说也不迟。”

温德索尔的心情也不太好，不过常年征战早就让他养成了一幅铁石心肠，就算有再大的牺牲也无法动摇他的意志和决心。

“阿尔萨斯，能感应到卡德加法师的位置吗？”在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之后，瓦里安问他道。阿尔萨斯试了一下，依旧没有任何感应。

他们的距离还是十分遥远。

“现在依旧没有消息，或许只有到了地方才能有一些感应。”他如是回答道，心里想的是赶紧把卡德加救出来，“那这样，我们现在就直接前往死亡矿井？”

瓦里安却摇了摇头。

“其实，我们可以擒贼先擒王。”他说着，露出了一个森冷的笑容。

“你掌握了埃德温的动向？”阿尔萨斯愣了一下，随后明白了瓦里安的意思，略带惊奇地看向他，“可以啊。”

“是军情七处。”看到阿尔萨斯的神情，瓦里安笑笑，直接揭开了谜底，“几天前我让军情七处的特工们已经提前到达了这里，并且秘密监视着迪菲亚兄弟会的举动。我们可以根据这些消息，先抓获埃德温，解决他们的大部队，然后再去解救卡德加法师！”

这就是瓦里安和阿尔萨斯考虑的不同了。比起瓦里安，阿尔萨斯和卡德加之间的感情更深一些，毕竟是曾经一起征讨过外域的战友，这次的事端又是因他而起，因此心里想的是先把卡德加救出来，再考虑其他事情。

而瓦里安在最初被说动之后，想到的是该如何先把这场叛乱镇压下去，救人反而是次要的。

毕竟立场不同。如果换做阿尔萨斯是国王的话，他考虑的肯定也是先如何平定动荡，而不是救出来某一个人。

之后，等到士兵们全部上岸后，瓦里安便拉开了一颗信号弹。阿尔萨斯估计这是在给他的军情七处发信号，于是便转身离开。这毕竟是别人家的秘密情报组织，自己在一边看着人家接头总不太好。

瓦里安也没拦着他，这种事情上客套就显得虚伪了。不过他也没让阿尔萨斯等太长时间，军情七处的效率还是挺高的。

阿尔萨斯等了并没有太久，瓦里安就带着满面的笑容回来了。

“消息怎么样？”他看着他这幅面容，就知道肯定是个好消息。

“比我们想象得还要好，他们甚至一直掌控着埃德温的行踪。”瓦里安带着轻松的笑容，如是对着阿尔萨斯道，“并且就在昨天，他们抓到了一个迪菲亚兄弟会的叛徒。那个家伙主动到哨兵岭去了，专程去出卖他们的老大！”

“真是一群意志不坚定的家伙。”阿尔萨斯笑着评价道，“这才造反几天？半个月都还不到吧？就已经有叛徒了。”

“那个家伙也是想着通过告密谋求一些利益而已，现在军情七处的人已经把他们都关起来了。”瓦里安如此道，“通过那个叛徒，我们现在知道了埃德温后天准备和一个暮色森林里的盗匪团伙谈判。我的特工现在正在全程跟踪他。”

“没让埃德温发现？”

“当然没有。”瓦里安很肯定地说，“只是一个高级的盗贼而已，王宫里又不是没有这样的高级职业者，要想跟踪他太简单了。”

确实，每个国家都会养着一批高级盗贼作为自己的密探，执行各种不可告人的秘密任务。比方说军情七处，前世辛迪加的前身也算一个。

这种组织洛丹伦也有，只不过名字作者还没想好，毕竟原著没提到。

“暮色森林……”阿尔萨斯想了一下这个地方的位置，皱起了眉头，“那岂不是在东边？”

说着，他打开了地图，指着死亡矿井的位置说：“我们先去这里会不会更近一些？”

“事实上我们现在在这里。”瓦里安指了一下地图上西部荒野的西北角，“所以还是去暮色森林更近一些。”

“并且，如果先去死亡矿井的话，容易打草惊蛇。倒不如先把他们的大队都收拾了，然后回去再慢慢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那么，好吧。”阿尔萨斯只能这么说，“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得先把这些鱼人清理了。”

“也对。我可不想出来一趟，就失去这么多宝贵的大船！”瓦里安看着那些因为毒雾散去而重新聚集上来的鱼人，赞同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