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锦之倒是被金瑶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不轻,猛的后退一步,却不小心被地上的石头绊倒,一下栽倒在地。
金瑶忘了去扶,这才恍然惊醒,她这刚刚做了什么,好巧不巧,这一幕,就这样戏剧性的呈现在大家眼前。
“哥哥!你没事吧!”一同她一般大的小姑娘,焦急的跑了过来,把江锦之搀扶起来后,东看看西瞧瞧,生怕磕坏了他什么地方。
见江锦之并无大碍,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小姑娘这才开始讨伐金瑶这个罪魁祸首。毕竟,在别人看来,的确像是她把江锦之推倒的。
“你是谁!好大的胆子!”小姑娘瞪着提溜的眼睛,鼓着腮帮子,声讨道。
依金瑶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去解释她只是想摸一摸他的薄薄雪白肌肤下的血管而已。
只见她张狂的勾起唇角,眼里没有一丝的愧疚,只是淡淡一笑,不作任何解释。
江锦之拦住口无遮拦的妹妹,生怕她说错什么话得罪这位阴晴不定的公主,“蓝儿,是哥哥不小心摔倒的,和金瑶公主没有关系。”
这下江蓝儿才反应过来,这位没有教养让人讨厌的女人居然是公主,她反应倒是挺快,立马放下了指着金瑶的手,不好意思的笑着道,“对不起!金瑶姐姐,是蓝儿误会你了。”
说完,还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可是对于火眼金睛的金瑶来说,只是冷笑了一下。
她长了双利眼,看过了多少形形色色的人,是虚伪还是真诚,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金瑶不愿在此多做逗留,淡淡的撇过眸子,便走了,那江蓝儿脸上的乖巧甜美的笑渐渐隐了下来,一脸阴翳,这时,金瑶喜剧性的忽然转过身,冲着江蓝儿咧嘴一笑。
江蓝儿一脸惊恐,瞬间躲开了金瑶的眼神。
江锦之看着金瑶的背景,皱着眉,沉思,刚刚的她那一笑,真的是扰得他心烦意乱。
万永嵘脸色阴沉,看着面前微眯眼一脸惬意的女子,他就知道,像金瑶这样的人,就不该单独放她出去,应该用条铁链子拴着才放心,这才过了多久,尽给他惹祸!
金瑶吊儿郎当,双腿交叠,放在了紫木椅上,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做派,她眯眼一瞧就知道这老头心里在想什么了。
虽然她没有必要去解释,可是被人误会欺负病人,心里还是有些哽,“得了吧,我蛟爷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至于欺负随时都要进棺材的病秧子好吧,你别用那种眼神瞧我!”金瑶淡淡说道。
万永嵘眉毛一拧,似是不信,“你没撒谎?”
啧!金瑶嘁了一声,手上把弄着小辫子,好笑的说道,“我长这么大能被我骗过的人还真没几个,你以为你是谁,要我费劲心思来骗你?”
万永嵘倪了金谣一眼,冷言道,“如果是这样,那说再好不过了,但是别忘了我说的话,要是江锦之有什么闪失,江家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金谣收回眸子,眸色越发的冷冽,她讨厌被命令。
雅致的别间里,炉鼎燃起淡淡的兰草焚香,有安神保眠的效果,江锦之脸色苍白,紧闭着眼睛,似乎不太好受,小童端了药上了,赶紧给他喂了下去。
江蓝儿在一旁焦急的说,“一定是在外面冻着呢,不然哥哥怎么会这样。”
江国公心里也同样不好受,他们江家,定是与冬季结了什么孽缘,他夫人在怀着锦之的时候在腊冬季节摔了一跤,险些流产,所以江锦之从胎里带出了病根。
虽然打小喝着药,可是这病就未好过,这每年冬天都是最为凶险,尤其是今年,更是让人心禁胆颤。
江蓝儿忽然想起了金谣,便骂道,“一定是金谣那个贱女人,不然哥哥也不会出事!”
江国公一听江蓝儿这粗鲁的话,便从花瓶里扯出了一根花枝打在了江蓝儿身上,“你这小丫头,从哪里学来的,这么口无遮拦,公主是你可是随便辱骂的吗?”
江蓝儿一吃痛,哇的叫了一声,跑到江老夫人身后躲着,江老夫人心疼,赶紧拦住,“你这是做什么,她还是个孩子,有什么好好说,别动手啊。”
江国公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指着江蓝儿骂道,“你你……你这好孙女,说的都是什么话,公主再怎么样,也是你可以这么骂的吗,一点都没有你哥懂事,我看你自从进了宫以后,这学得都是些什么,江家的涵养都被你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江蓝儿一脸的委屈,“金楼公主都是这样叫的呀,听说她是从流氓窟里找来的,是个野蛮人,哥哥这事一定是她干的!”
江国公一听就明白了,心里面直冒火,“不管她是从哪里来的,这都是皇家的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别跟其他公主皇子瞎掺乎,不然迟早有一天,你要被你这一张嘴给害死!”
说完叹了一口气,他有像江锦之这样聪明的儿子,按理说妹妹也不会蠢到哪去,可是他这女儿真是蠢得让人着急。
江锦之睁眼,虚弱的说,“这跟金谣公主没有关系,是我自己摔倒的。”
迫于父亲威严,江蓝儿闭嘴没有再说话,可是心里还是不喜瀛金谣。
金谣悠闲的躺在软榻上又是吃着美味的糕点又是把玩着她的弯月刀,万永嵘走向前,说道,“今日江家设宴,你和我一起去。”
金谣想都没想说道,“不去,江家人只怕是厌我厌得紧得很,我才不去自讨没趣,一想到那个泼辣的小妮子,我就觉得眼睛疼。”
这样也好,万永嵘心想,金谣也是吃不得亏的,要是闹起来,可有的头疼。
“那你好好呆在这里,别四处乱跑。”万永嵘叮嘱完了之后便去赴宴了,金谣见他走远了,扔掉了手上咬了一半的糕点,眼睛狡黠的提溜一转,像是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冬天的夜晚总是降临的格外的早,天已经暗了,但是地上莹白的雪在月光下衬得发亮,犹如白昼,只见一只玲珑轻巧的身影快速蹿进了江锦之的房间。
屋子里药香颇重,点了熏香倒也不觉得闷人,江锦之服下了药,睡得正是香甜,但是只觉得屋子里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似的,他一睁眼,就看见一女人卧在他的床头,看他醒了,还露出了一副灿烂娇艳的笑。
江锦之吓了一跳,要不是惊悚的感觉格外的强烈,他只还以为这是一个无厘头的梦。
一觉醒来,忽然出现一人在你的床榻上,无论是谁都会感到恐惧,不管这个是如何貌美。
“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江锦之说话都结巴了。
金谣勾起樱桃似的唇,调皮的眨了眨眼,“看见我是不是很开心呀?”
开心?江锦之无奈,更为金谣的举动感到不可思议,这人莫非有夜袭别人卧榻的怪癖?
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怎么一点矜持害臊都没有?
江锦之问,“那不知金谣公主有何贵干?”
金谣伸手拉了一撮江锦之的长发,在手上把玩,嘴角漾开一抹淡淡的笑,“小女子自从见了公子以后,便沉沦于公子的非凡风雅之下,尚不能眠,夜夜思之,只求一见。”
说完金谣缓缓靠近的江锦之的耳边,轻轻说道,“所以,我就不请自来了。”
江锦之闻到金谣身上淡淡清冽香味,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他退开身体,慢慢的拉开两人的距离,虽然强装镇定,可是双颊却像煮熟的虾。
金谣看见只觉得有趣,眼睛里隐隐含着一种兴奋感,无聊了好一阵子,终于找到了一件有趣好玩的事儿了。
每当看到江锦之脸上露出一副从容不迫淡雅清逸的脸,金谣就感觉他好像是要羽化升仙了似得,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能从他脸上看到愤怒,诧异,害羞的表情,金谣就觉得格外的有趣,忍不住的想要逗弄。
金谣伸出手去,轻佻的勾住江锦之的下巴,江锦之瞪大了眼,一下打开金谣的手,“你你你……你这是做什么?”
江锦之学的是经文律赋,者乎者也,坚守的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道义礼仪,古板的像个严肃的夫子。
这十多年来他一直清心寡欲不近女色,这忽然来了个违背人刚轮常的大胆的女子,真的像他爹所说的一样这涵养礼仪都丢在狗肚子里了。
金谣轻声一笑,“你怎么像一个夫子这般严肃?”
江锦之撇开脸,正色道,“还请公主不要和我开这种玩笑。”
金谣笑道,“我哪里跟你开玩笑了,你觉得我像开玩笑的吗?”说完金谣歪着头看他。
江锦之看着金谣的眼,审视了半刻,行为放浪语气轻佻,怎么看都只是她的恶意趣味的游戏而已。
谎话连篇,没有一句是真的。
江锦之平复下波动的心,说道,“还请公主不要再和我开这种玩笑了,夜已深,公主且早日回去休息吧。”
金谣眸色清明而又澈亮,没有要走的意思,她又戏谑的说道,“回去也麻烦,不如我在你这里歇下可好?”
江锦之一听就怒了,语气有些凌厉,“公主要睡请回自己屋子里睡,锦之屋子小,容不下你这样的金枝玉体。”
金谣又赖着道,“没关系,我们两个可以挤一挤嘛。”
江锦之哪里见过这样泼皮的女子,虽然接触的女子不多,但是哪一个不是温婉贤淑恪守女德的,就算是好动调皮的蓝儿也从来不会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
可是金谣就是一个无赖的主,尽做些惊涛骇俗之事,江锦之真是大开了眼界,可是她那狡黠明亮的眼他又从未见过,差点就被乱了心了,江锦之只求金谣这尊大佛赶紧走。
可这尊大佛又是轻易送得走的?江锦之一时气结,心里憋着一股气,喘不来,正加上犯病中,便又开始捂着胸口咳嗽了,眉头紧皱,脸憋的通红,看起来痛苦得紧。
金谣看这阵势,便知道玩大了,忽然想起万永嵘的告诫,只得立马蹿出了窗外,偷偷溜走了。
第二天,万永嵘带着金谣回了府,只看她时不时的发笑,实在是诡异的很,便问道,她是做了什么,那么开心。
金谣才不会说,这件事让他知道还得了,只怕是要抽筋扒皮,她只得打马虎眼,说做了一个有趣人梦。
金谣又问,要不要我细细说与你听?好在万永嵘对金谣的梦没有一丝兴致,便也没有管她了。
最后金谣打听到江府的消息,说是江大公子的病在半夜忽然加重,又喝了一剂了药才压了下来,金谣听了心里稍微内疚,但又觉得庆幸。
要是名扬天下的温润而泽的如玉君子江锦之被她这么一吓,命丧黄泉,那么她的罪过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