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慕容烈淡淡的应了一句,便转过身走了,像是一刻都不愿多呆的模样。
金瑶看着他急迫的样子,像是在躲避什么蛇蝎猛兽一般,心里竟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这种太过明显的厌弃,搁在谁身上谁心中都是不喜的。
“喂!”金瑶突然叫道。
慕容烈听下了脚步,扬起清冷的眉峰,如刀削般冷硬的侧颜疑惑的看着她,可疑惑中又隐藏了一股忍耐在里面。
似乎是在说,事多。
“你把我丢在这个偏远的院子里,是觉得我碍了你的眼吗?”金瑶慢慢悠悠的问,语气中带着笑和探究质问。
“慕容家家眷多,怕是扰了公主安宁。”
听着着拙劣的的解释,金瑶哪里听不出来,这分明是在说怕她惊了他家人的安宁罢?
金瑶鄙夷,“你这个心口不一的男人,这分明是怕我打扰了你一家子的安宁吧,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慕容烈眉宇渐渐有些冷了,也懒得跟她解释了,“公主所言极是,二嫂刚生产,月子期间需要静养,要是公主觉得这差了哪些东西,便请和下人讲便是,慕容立马差人给公主补上。”
金瑶从小便做多了坏事,人见人怕,虽那些人脸上带着阿谀奉承笑,可是心里怕是把她恨到了骨子里,她心里不是不知道,可是这表面上面子可是做足了的。
她习惯了这种讨好的奉承,虽然是假的。
但这慕容烈一点都补掩饰的厌恶还是让金瑶感到不是滋味,她很想扒了他那嚣张的面皮。
这一整天都没有与人说过话了,以前有林子在她耳边聒噪,可是现在只剩她一人了,她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
可是看着冷酷男人,毫不掩饰的不耐烦让金瑶最后一点心情都没有了,金瑶也懒得再与他交谈,只冷冷的说了一个滚字。
慕容烈听到了金瑶骂他滚,微眯着眼睛,直直的盯着树上的金瑶,眼睛像是放箭似的,要把她戳出千万个洞出来,这隔着老远的距离,金瑶都感觉到周身毛骨悚然,透着凉意。
金瑶还从未怕过谁,竟也朝着他瞪了过去,两人互瞪着眼,谁也不曾让步,视线交锋,锋芒交接。
慕容烈一个长年在边关厮杀的人,就算是身陷敌营也不带怕的,但是对于对付女人来说,却是他的弱项,要不是她的公主身份,慕容烈可是看都不看她一眼的。
两人心里都憋着一股气,慕容烈忍耐着,待慢慢平静下来的时候,便也懒得理金瑶了,转身便走,一刻也不曾逗留。
倒是金瑶却没有慕容烈那么从容淡定了,她心里烧着一股火,想要把它发泄出来,要是这时候有人能让她打一顿泄愤就好了,如果是平常人的话,被她这么一挑拨,定是免不了一场恶斗,可是慕容烈哪是寻常人,竟忍了下来。
或者是碍于她的身份,便对她比常人多了分忍耐。
明明是想挑衅慕容烈的,倒最后好像中计的只是她一人罢了。
这连着两三日了,这慕容烈每日早晚都去请金瑶去正堂吃饭,金瑶一次也没去过,慕容家分支不少,这吃个饭,老老小小也有不少人,而金瑶好歹也是个公主,皇家人,这面子上也是要做足的。
一次也不曾落下,皆以贵宾之礼相待。
不过,这去不去就得看金瑶了,若她不来,慕容将家的人也乐的清净。
“布谷布谷……”不知哪里传来一只布谷鸟的鸣叫,金瑶听到这声立马从床上翻了下来,眼中迸发出一种欣喜的光。
这哪里是什么布谷鸟,这是林子的信号。
可是没叫了两声,这暗号便消失了,金瑶竖起来了耳朵,可还是捕捉不到,这唯一的希冀便就像突然消失了一般,她心里有些慌,又有些躁乱。
正堂内,林子被侍卫用绳子捆住,直接扔到了慕容烈的面前,只听得林子哎呦一声的嚎叫,正想骂上两句,但一抬眼面前是一双黑色的绣着暗纹的靴子,再抬眼便是一双冷冰冰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
这刚要蹦出来的骂人的话,立马就被林子吞到了肚子里,心里直发凉,汗水豆大。
侍卫一把就把他提了起来,他软着腿,颤颤巍巍的跪在了地上,舌头都捋不直了,“将将……军……”
这被抓了个正着,侍卫抱拳道,“启禀将军,这抓了个小贼,徘徊在府外畏畏缩缩,怪异的很,请问将军如何处置?”
慕容烈手一手放在椅扶上,坐姿随意,眸光冷冽如冬日刺骨的寒雪,宛若一座冰雕出来的冰人,他冷冷的看着地上这个害怕发抖的少年,审视着他。
这将军府可不是什么人都敢随意进进出出,这慕容家世代烈忠,哪一个不是战场上厮杀的好男儿,这小偷小摸是喜欢惦记有钱人的府邸,可是却不敢染指慕容家的。
这小贼还真是闲命短了。
“你鬼鬼祟祟的在外边做什么?”侍卫踢了林子一脚,厉声质问道。
“我……我……”林子抱着被踢淤青的胳膊,满眼怯意,结结巴巴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侍卫见他支支吾吾,说不清楚,便道,“将军,这人定是一个偷鸡摸狗的小贼,要不要打断他的双脚,扔出去,给他一个教训?”
林子一听,顿时就急了,“使不得,使不得!”
连他求饶的如此利落,侍卫便又补上了一脚,“这下话就说利索了,说!你在外面偷偷摸摸的作甚?”
这林子朝着慕容烈磕了好几个响头,“老爷,将军老爷,我不是贼啊,您可别千万打断小人的双腿,不然小人就不能在伺候公主了!”
这提到了金瑶,慕容烈的眼神便有了些变化,“你说什么?”
“小人是公主的奴才,在公主没进宫之前,一直是小人伺候着的,小人伺候了公主好些年了,前日不久,公主消失了好一段时间,小人心里好生着急,打听了许久才知道公主原来在将军府中。”
说完,林子便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心酸的说道,“这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小人找到公主了。”
意思便是,他和公主主仆情深,这打狗也要看主人,要是慕容烈敢对他怎么要,可是与公主作对。
慕容烈眸子微微眯起,“那你不走正门,却翻墙进来,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慕容烈就像是看穿了林子的心思一般,竟让他无处躲避,不敢直视他的审视,一时间支支吾吾。
他心里喊道,蛟爷啊……你在哪里啊,在晚一点他就坚持不住了。
而就在这时,仿佛老天听到了他的祈求似的,这身后便传来了一句慵懒又透着桀骜的声儿来,“我的人,想走哪里便走哪里,与你慕容家何干?”
林子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顿时就长舒了一口气,心道,爷,您可算来了。
金瑶扫了林子一眼,这林子见到金瑶,底气立马就足了,站了起来,直接跑到了她的身后,而且还狠狠的襪了一眼刚刚踢他两脚的护院,似乎再说,敢整我,看我待会儿怎么收拾你!趾高气扬的模样和刚刚简直是判若两人。
这金瑶的确很是嚣张,一点都不把慕容烈放在眼里,要说以慕容烈的战绩,连陛下都给要给他三分薄面,大臣都得对他客客气气,怎么到了金瑶这,就跟下人似的,颐指气使。
慕容烈不认为从未亏待过她什么,也给足了她面子,可是这金瑶却一点面子都不留,他仅存的最后一点耐心都要被她给消磨光了。
他眸色越发的冰冷,一股冷意顿时蔓延,林子竟忍不住打了个战栗,可是金瑶倒不像他,她从不怕谁?管她面前是哪里的何方神圣,在她面前,屁都不是。
看着慕容烈想打她的模样,金瑶便勾起了唇角,又道,“怎么?不服?”慕容烈一脸的忍耐,努力的克制住自己的怒气。
他虽讨厌这个女人,但还不至于出手打她,可是金瑶这个烂性子,就算慕容烈能心胸能容纳百川,她也忍不下去了。
既然互相生厌,她也懒得不想多呆,只能恨不得走的远远的。
金瑶朝着他一笑,丢下了两个字,“孬种!”
这护院一听,便怒了,顾不得她是什么身份,便叱道,“还请公主注意一下言语!”
金瑶看着护院,微眯着眼,反问道,“那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敢对我这样说话?”
慕容烈可是将军啊,一直镇守边关多年,为了大燕吃了多少刀子,却被这公主这般羞辱,就算她多金贵,他也再忍不得了。
“还请公主注意自己的言行,慕容将军世代良将,守护大燕,公主这般,会寒了天下将士们的心。”
金瑶轻笑了一声,“这与我何干?”说完,便看着慕容烈,警告道,“我告诉你,你别惹我,说不定我们还能相安无事。”
她简直是受够了这种地方了,不管是皇宫,还是万侯府还是这将军府,她一刻都不想多呆,金瑶瞪了他一眼,一甩衣袖,准备走人。
慕容烈眸如碎冰,冷声道,“你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