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慕容烈脸上的笑意顿时变成了惆怅,金瑶开始思考,是不是她有些太过分,看到慕容烈一脸难过的样子,金瑶咬牙忍痛把小泥鳅拿了出来,然后一脸心疼的说道,“只给你一半!”
那还真是不错,起码这个小霸王懂得分享了。
慕容烈眉头一皱,看着她递过来不知称为何物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颜色不知道怎么形容,也看不出形状,但是感觉不太好。
“尝一个?”金瑶的眼睛熠熠发亮,期待的看着慕容烈。
慕容烈的内心其实表示拒绝,但是看到金瑶脸上的表情又有些不忍心。
慕容烈伸出手去拿了一只,然后丢进嘴里,金瑶则是有些期待的看着慕容烈,那提溜漆黑的眼睛亮得惊人。
“味道不错。”慕容烈说道。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样,但是这味道倒是出其不意,跟这外表正好相反。
看到金瑶脸上的期待变为欣喜,慕容烈又问道,“这是你自己做的?”
金瑶点了点头,因为苏常远不在,她就只好自己动手了,看慕容烈的样子,金瑶才发现原来她还有这个天赋。
原来这是金瑶亲自做的,看到金瑶脸上的表情,慕容烈猜测,这不会是她第一次做饭吧?
“这是你头回下厨?”慕容烈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金瑶点了点头,得意的说道,“怎么样?我厉害吧?”
看着她像个小孩的样子,慕容烈忍不住想要摸一摸她的脑袋,她这副样子还真像讨奖励的小孩。
不过,一想到她头一次下厨最先品尝到的最先是自己,慕容烈心情不由大好。
“是很厉害!”慕容烈一向冰冷的眉峰顿时染上了一些暖意,嘴角也扬了起来。
习惯了时时冷冰冰的慕容烈和时刻打击她的慕容烈,这突然的转变,让金瑶突然还有些不适应。
“看来我运气不错!”慕容烈低声说道。
“什么?”金瑶有些没有听清。
慕容烈看着金瑶,过了半晌,垂下眸子说了一句,“没什么。”
慕容烈忍住自己不去摸金瑶柔软的头发,淡淡的说道,“今晚来我这一趟。”
金瑶一愣,问道,“为什么?”
晚上?他要干嘛?金瑶心里不由得开始警惕和紧张起来。
慕容烈自然是看到了她脸上的戒备,心里就像是被一只手扯住了心脏,他顿了一下,才缓缓说了一句,“没什么,就是想和你下一盘棋。”
说完,他垂下眸子,低喃着说道,“或许是最后一盘了。”
金瑶也知道刚才的反应有些过激了,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
慕容烈淡淡说了两个子,“无事……”说完便转身就走了。
金瑶看着慕容烈远去的背影怔了好一会儿,有不解,有茫然,还有困惑。
她总是把慕容烈想得太坏,认为这个人最大的乐趣便是欺负她,羞辱她,已经打击她和控制。
不论在何处,金瑶都霸道惯了,没有人敢惹她,可是只有慕容烈才能把她制住,金瑶曾经一度差点被他逼疯。
她视慕容烈为仇敌,又掺杂了一些复杂的感情,虽然慕容烈老是欺负她,可是她又同时教会了她很多东西。
他更像是一个严厉的老师。
渐渐的,金瑶开始理解了,也不在仇视,两人之间僵硬的关系也终于有了缓和。
可是现在,慕容烈又让这样的关系便得更为朦胧复杂。
这位又敬又很的人突然开口。
他说他喜欢她。
金瑶开始烦恼,这可让她怎么办才好。
夜晚,金瑶从床上转辗难眠,她一闭眼,脑海里都是慕容烈,说好的,以后要把他当作空气,没想到,还是控住不住啊。
可是为什么渐渐会变成这样,金瑶开始苦恼。
如果……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就好了。
金瑶没有去找慕容烈,她不是为维持自己那高傲的形象,只是有些怂,她没去是因为她不敢。
可是心里又懊恼,她几乎都已经想象得到慕容烈因为她爽约那失落的样子了。心里忽然有些负罪感。
奇怪……她居然还有这种东西,金瑶心里开始纳闷。
是在是睡不着,金瑶起来想要在外面吹吹冷风,顺便让自己清醒清醒,夜晚除了放哨站岗士兵,所有人都睡了,除了那些还未熄灭苟延残喘的篝火。
夜晚的天空像撒了一片灰,给人一种透不过气的感觉,那厚重的灰色底下埋藏着零星可数的星辰,散乱又无处可寻,像极了金瑶此刻的心情。
风吹在脸上,凉丝丝的,金瑶觉得有些冷,但又觉得清醒,她双手抱臂,缓缓的没有目的的走着。
看来……想冷静的不止她一个人。
金瑶看到前方的上坐着一个欣长单薄的身影,他穿得很单薄,一件薄长衫被风吹得扬起。看起来有股出尘的味道,但金瑶又在里面看到了孤单。
她下意识的想躲,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慕容烈已经看见她了。
慕容烈抬眸轻轻扫了她一眼,然后修长的指节放在身侧的位置轻轻一点,金瑶打算后退的的脚步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向前走过去。
并肩在慕容烈的身旁坐下,金瑶看向眼前的景致,昨天还是一个浑浊不堪的池滩,在夜晚中像一片大的镜子,里面倒映处一轮明月的影子,看起来好不孤单。
“本来是想和你下最后一盘棋的,等了一晚上,结果你没来。”慕容烈淡淡的说道,声音有些嘶哑,有点像风吹过了,有点受凉。
这话里像抱怨又像质问。
金瑶有些心虚,开口便找了一个理由推脱,“我睡忘记了……”
慕容烈也已经不在乎她是不是真的忘记了,因为一切的将没有意义。
慕容烈没有追究,脸上没有表情,根本就看不出来他究竟是生气了还是不在意,只是沉默着不说话。
风把慕容烈的衣衫吹得四扬,金瑶就坐在他的旁边,她能清晰的感受到那柔软的青衫拍在她的身上,时不时地还会拍拍她的手,轻轻挠一挠就走了。
这一挠,就像挠在了金瑶的心上。
金瑶突然觉得心慌得厉害,像打鼓一样,风里似乎有慕容烈的味道,清冽好闻。
“我……我不是故意的……”金瑶没有底气在给自己做辩解。
慕容烈听了,也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没有情绪,叫人从其中窥探不到什么。
金瑶不明白,搞不懂,她几乎快要抓狂,现在她就只想离开,她现在很别扭,别扭的厉害。
此时,慕容烈也不在是淡淡的嗯哼回应,他说道,“你好像不想和我说话?”
金瑶扯着自己的衣袖,看起来有些孩子气,像个在大人面前紧张的孩子,“没有……”
“你在躲我。”慕容烈又道,不是问,他非常确定金瑶就是在躲着他。
如同前几日一样。
又来了,金瑶心里郁闷的想到,慕容烈又开始逼她,她就像个一只蜗牛,习惯性的把自己藏在蜗牛壳里,而慕容烈则是不屈不挠的,誓要把她从蜗牛壳里逼出来。
他是不是觉得,只要她肯出来了,就会去面对。
可惜,他猜错了,金瑶只会赶紧背起自己的壳逃跑。
她从来都不敢面对,习惯性的逃跑已经成为她的本能了。
有时金瑶也会在想,江锦之在她心里占着什么样的位置,慕容烈呢?她心里究竟想要的是什么?她也不知道。
或许她只是好玩,江锦之好玩,逗弄他很有意思,可是玩着玩着便认为他就成了自己的所有物,而忘记了,他是个独立的自己。
她向来都是自私的,在好玩的也只不过是个玩具,她可以宠爱他,也可以丢弃。
她不负责任,一向如此。
对慕容烈也是如此,不过,慕容烈不是江锦之,他把她所有的把戏都看在眼里,他不上当,虽然知道这只是一场游戏。
可是他却认真的告诉这个始作俑者,他不想她当成是一个游戏。
他想要来真的。
可是金瑶怂了,她不敢了,她终于成功了惹火烧身。
“没有……”金瑶有些闷闷的答道。
“这个选择就让你那么难?”显然慕容烈没有打算放过她,他一定要让金瑶给他一个答案。
可是金瑶根本做不到,答案?金瑶仔细的想了想,如果和他在一起,想和日日和他朝夕相处的生过会是什么样子?
定会不好过吧……
他是一个将军,常年在外,留在京城里的日子屈指可数,她如果真能选择了他?是不是也就同时选择了寂寞?
更何况,她一点都没有想要和慕容烈成亲的欲望。
不……整准确的说,是跟任何人。
忽然间,金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她或许不能像普通女子一样,到年纪以后便张罗的嫁人,相夫教子,初此之外或许还要和某小妾庶子等斗智斗勇。
想想金瑶就觉得滑稽可怕。
她做不到。
金瑶从来不想和某个人成亲,包括订婚的江锦之,她能同意和和他订婚,只不过是因为不爽被拒绝罢了。
要拒绝的人只能是她,抛弃别人的也只能是她。
金瑶不容置疑,她是自私的,宁愿我负天下人,不容天下人负我。
“你想知道?”金瑶眸光淡漠入水,注视着远处说道。
慕容烈没有说话,他在等这个回答。
过了半晌,金瑶才启唇道,“我和你绝无半点可能!”
没有一丝的犹豫,就像一只千斤重的铁锤,毫不犹豫不留情的狠狠击中在慕容烈的心上,很疼,疼得让人麻木。
果然像瀛金瑶的风格,出手便击人要害。
慕容烈垂下眸子,一句话也没有说,站起身来便走了,直留下一个孤单的身影。
金瑶看着远处,久久没有离开,看了很久很久。
自从金瑶和慕容烈那晚上分开之后便再也没见过面了,听说他出征了,忙得连影子都见不着。都是各自忙个自的。
有时候金瑶在想,这一切好像发生了,又好像没有发生,就像是她做的一场梦,似真似假让人难以分辨。
她在营里又实在无聊,而苏常远也消失了,能和他说话的人一个都没有了,金瑶心里忽然生起了一股烦闷。
就偏偏在这时,江锦之出现了。
这让金瑶震惊,觉得不可思议。
之前听说京城来人了,不过来的谁金瑶其实并不在乎,只是恰巧经过的时候见前方有人人群拥蹙,那马车上下来一人,金瑶觉得那单薄削瘦的身影异常的熟悉。
她皱着眉头,细细的打量,刚好那身影转了过来,两人四目相对之时金瑶便把人认出来了。
江锦之?他怎么会在这里?
就在她低头思索的时候,江锦之淡淡的移开了眸子,便在其他人的引导下进入了慕容烈的营帐之中。
江锦之进入了慕容烈的营帐,他一路过来,舟车劳累,脸上染上了一丝倦意,更让他看起来孱弱了几分。
慕容烈快速的阅览完江锦之带来的文书,再扫了了江锦之一眼,说道,“我看江公子脸色不太好,我先安排住处,你先歇息一下,其他的事情稍后在议也不迟。”
江锦之点了点头,还是和往常一样,温声道,“那就麻烦将军了。”
这一路上,江锦之足足走了有□□天,因为身体的缘故他从来不敢又远,可是一想到那道倩丽的身影,江锦之便觉得这一路上也倒不至于不能忍受。
马车的颠簸让他好几晚都没有睡好,这好不容易熬到阵营了,倦意便一涌而上,手脚也酸痛得很。
他看到金瑶了,虽然只是远远一瞥,便在人群里找到了她,也不知道她看见自己没有,江锦之心里想道。
这刚来的琐事总是很多得,江锦之休息了一晚便在是忙于公事之中,久久也空不出时间去找金瑶,也是因为太忙,这件事便搁置在脑后了。
这是江锦之和慕容烈第一次在一起共事,慕容烈一身黑色盔甲满身的硝烟味更称得他棱角分明,目光如刃,也不知道为什么,江锦之会觉得有股压迫感。
慕容烈如刀锋的眸子在他身上审视,似乎是在探寻着什么,这话里时不时地掺杂着两根刺,这难免会让他多想。
他想……他是不是得罪过这位大将军?
如果是换做常人,怕是忍受不了这种压力,毕竟慕容烈的眼神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只不过江锦之不是常人,心里也比让人镇定强大许多。
他还是一副温和的形象,给人的感觉和慕容烈正好相反,儒雅俊逸,温润而泽,让人误以为这是个没脾气的人。
可是他的外表和他的内心恰恰相反,几经相处下来让人觉得此人做事说话滴水不漏,心思缜密,做事谨慎。
这让曾经小觑质疑他的武官改变了对江锦之的映像,口舌之争倒是厉害,要是一个不注意便差点被他绕了进去。
这文臣和武将之间的关系有点像相互制衡的关系,维护平衡的作用,谈不上敌对,但也说不上友好。
江锦之此次的到来,倒是感觉到到这群武将对他有种漠视之感了,尤其是慕容烈,更为强烈。
江锦之倒也不为此感到紧张忐忑,因为这样的目光他见过的并不少,他年纪轻轻便坐上了侍郎的位置,少不了这些排斥和质疑。
对他而言,没有什么好惧怕的。
只不过和江锦之一起来的官吏就没有江锦之那么镇定了,毕竟他们没有那么大的权利,而这些五大三粗的壮汉的确也够吓人。
尤其是慕容烈,一接触到他的眼神,就叫人坐立难安。
而别看江锦之年纪轻轻的,面对着慕容烈时的从容便叫人觉得此人不简单,更对他的这位上级更为的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