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士兵被击中了小腿上,他痛苦的哀嚎了一声,然后匍匐在地上,用手臂支撑着前进,可是不管他怎么加快动作,都不如金瑶走来的快。
看到那个男人慢慢的靠近自己,士兵心中恐惧弥漫而生,那脚步走来的越从容淡定,他的内心就越恐惧一分。
魔鬼……
他就是个魔鬼!
一双黑色的鞋子映入他的眼帘,他慢慢抬头往上看去,便是一年轻俊秀又阴翳的一张脸,嘴角一抹讥诮的笑,似乎是在嘲笑他无用的挣扎。
“你……你要做什么……”他几乎被吓得已经语无伦次了。
结果那年轻俊秀的男子轻轻啧了一声,摇了摇头,遗憾的说道,“这许久没有碰过弓了,没想到弓技退步了这么多。”
说完,他还把弓身的尖端戳了戳他的心脏的位置,不疾不徐的说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箭的位置应该是在这里!”
金瑶看着面前瑟瑟发抖的男人,虽然面色平静,但心里开始觉得于心不忍,可是她心里又很明白,如果他不死。
那么他们所有人都会死。
那那人死死扯住金瑶的裤腿,祈求道,“求你了,放过我吧!”
金瑶面色迟疑了一下,但她那是拿出了短匕,一手下去干净利落,一刀割喉一击毙命,那梁兵的血喷溅在地……
她刀法很快,他几乎是死得没有任何痛苦。
拿出一张帕子,轻轻的擦拭着刀身,动作轻缓而优雅,没过多久,那短匕又恢复的干净,正如这样的淡然才让人意识到了金瑶的可怕之处。
金瑶抬脚,往梁军军营的方向赶了过去。
大燕与梁兵的战争已经打响,金瑶不知道外边的情况是怎么样的,但是如今的梁国军营已经乱作了一团,虽说不如以前,但依然不太好攻克。
金瑶找到了敌方储存水库的地方,她让梁军给她的东西是麻服散,虽不致人死亡,但足以让敌人失去战斗力。
她把所有的麻服散都放入了水中,梁军并不知道自己喝的水出现了问题。
药效来得很快,开始有人都觉得不对劲,纷纷瘫倒在地,浑身没有一丝的力气,刚开始只是几个,后来几乎一半的人都出现了这种情况。
士兵带领着将军过来看现在的情况,“将军你看!”
那南梁将军扫了一眼地上的士兵,问道,“他们这是怎么了?”
有点像中毒,但又不像。
“快把军医叫过来!”将军皱眉立即喊道。
军医立马赶了过来,轮番看了几个人,都是同样的状况,他到将军面前,说道,“他们此刻有点像是中了麻服散所为!”
“麻服散?”将军又问,“多久才能好?”
军医回道,“估计得要两个时辰的样子。”
两个时辰?将军讽刺的想,待到两个时辰以后,什么都结束了!
如今正是关键时刻,外边打仗正需用人的时候,而刚好又在这样的情况下出了意外?
这明显就是有人故意为之。
“麻服散只有哪里才能拿的到?”将军立马又问。
“回将军,只要是行医之人,身上都会备一点。”
“马上清点所有的军医,还有立马把水库里面的水给我倒了,禁止所有人饮用!”
人数已经清点完毕,将军已经料到是自己军营出了内奸,他立马下了命令,凡是遇见连吴冕的军医,杀无赦!
而他也开始大力清查军营里每一个人,甚至每一个角落都放过,这样的阵仗闹的人心惶惶。
尤其是金瑶,她心里更慌,她知道如果仔细盘查起来,她早晚都会被发现,不过是时间问题。
只是,她希望大燕可得早一点取胜,她还不知道她能支撑多久。
梁军里面如果不是混入了内奸,要么就是有燕军潜入,他们每一个人都开始进行盘查,甚至连受伤的士兵也没有躲过。
角落里能藏身的地方也被翻了个便,金瑶已经无处可躲,她现在能做什么?只能尽量瓦解梁军的战斗力。
身上的麻服散已经不多了,敌人已经发现水已经做了手脚,金瑶只能用火烧,让气味蔓延出来。
虽然不如直接口服下去的药劲大,但也有让人四肢酸软无力的效果。
那蓝色的烟四处都开始冒了出来,金瑶藏匿的位置也被暴露了。
“他在那里!”
金瑶身后听到有人吼道,她转过身,扫了那正在大喊大叫的士兵一眼。
金瑶被人围住,她微眯着眼睛,打量着四周的人。
一个身材高大的人走向前,看样子是个将军级别的人物,他迈步向前,长剑直指金瑶的脖子,带着恨意咬牙说道,“是你做的?”
金瑶点了点头,承认,“是我做的。”
“你的同伙在哪里?”那将军说道。
金瑶笑了一下,“我一个人就够了!”
“你……”
那梁军恨不得把金瑶大卸八块,但想着这么做简直是便宜他了。
“如果你告诉我其他人在哪里以及那个叛徒的行踪,我便饶了你一条狗命!”
呵呵……金瑶低声笑了起来,缓缓说道,“看来南梁军队也不过如此,你不知道?你的手段都是我以前玩烂的!”
金瑶的话刺激到了敌方的将军,他举起剑狠狠的刺中金瑶的肩膀处,似乎还不够解恨似的,他左右翻转着剑身,搅着的金瑶肩上的嫩肉。
金瑶额头开始冷汗直流,嘶!疼!
疼得她恨不得哭爹喊娘,可是她知道,这人不就是想要看她喊疼吗?可她就不喊!气死他!
金瑶不发出一点声音,只是勾起唇角,讽刺嘲弄的盯着那个男人,那将领触及到金瑶阴森的眼神,手上停顿了一下。
他已经输了,而他的上级也不会放过他的,想到这里,他手上的力气又大了一些。
金瑶鲜血如注,整片胳膊都已经被染红,虽然脸色苍白但也不见她喊一句疼,皱一个眉,这样落魄的状态下也要维持她的尊贵优雅。
金瑶艰难启唇,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要是你落在我的手上,我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看是谁先死在谁的手上!”
那男人已经没有功夫和金瑶耗下去了,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但不管怎样,他都必须杀死这个人,否则他不甘心!
他手举剑,用力一挥,刀身泛起的锋利的银光反射在金瑶的眼睛上,一道刺目的光几乎刺痛她的双眼。
她闭上眼睛。
心道,我命休矣!
此时金瑶心里冒出了许多想法来,或许是命不久矣,她才强烈的感觉到一股悔意。
她后悔了!
她为什么要来?只是一些无关要紧的人罢了,值得她付出自己的性命吗?
如果让她在做一次选择,她打死都不会来!她还不想起死。
久久没有等到意料中的疼痛,只是脸上一片温热,黏糊糊的,泛着浓厚的血腥味,让她想要呕吐。
她睁开眼,那南梁将军瞪着眼睛,一脸不甘,手上的兵器落在地上,他倒在了地上。
慕容烈举着剑站在她的面前,身姿挺拔,眉峰如刃,漆黑如潭的眼睛正静静的注视着她。
金瑶差点哭了,但她不会流眼泪,她与死亡就只差以毫厘,她声音嘶哑,带着哭腔,“你……你这个王八蛋你怎么现在才来!”
慕容烈把金瑶揽入怀里,“对不起……我来迟了!”
金瑶手垂了下去,没有一点动静,慕容烈觉得不对,他拍打了几下金瑶脸,试图让她醒来,“金瑶!金瑶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慕容烈神色惊恐,语气慌张,没有一点征战多年骁勇善战将军的样子。
“将军……他好像是昏过去了……”
金瑶醒来已经是两天之后了,她整整昏睡了两日,身上疼得不行,就像被人拆开了一样。
她睁眼,看了看头顶,江锦之就在她的身边,一脸倦意,见她醒来急切的说道,“你醒了?”
身上的疼痛无时无刻都在提醒她现在还没死,只是她看着被裹成蚕蛹的整条手臂,瞪大了眼,“我的手呢?”
怎么没有知觉?
江锦之看到金瑶脸上惊恐的表情知道她在想什么,说道,“放心,手还在。”
“不过……”江锦之顿了一下又道,“公主,我们回京好不好?”
金瑶没有说话,愣了半晌才说道,“好!”
“公主可是不想回去?”看到金瑶的犹豫,江锦之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是……”金瑶回道,“我当然想回去了。”
差点丢了性命,想想金瑶就觉得后怕,如果能回去,那真的是再好不过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金瑶有些迫切的问。
看到金瑶这幅迫不及待的样子,江锦之的心里的阴霾顿时消散了不少。
他勾起唇角,温声道,“公主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
金瑶立马回道,“马上,立刻,就现在!”
“可是……”江锦之反而有些犹豫了,“公主还是等伤势养好再回去吧。”
“不……”金瑶立马干脆的拒绝,“回去一样的可以养,我怕我再待下去非被折磨疯不可。”
想想不久前,金瑶心里仍然心有余悸。
说走就走,金瑶真的是一刻都不想久待了,江锦之心里本来是有顾虑的,但看到她如此坚决,自然也只能听从她的意思。
于私来说,他是乐见其成的,只能叫人备好马车,立刻启辰。
萧璟琰突然听到金瑶要离开的消息被备感意外,听到金瑶醒了,他就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现在好不容易见到她醒了,却急着要走。
萧璟琰顾不上礼仪了,直接进入了金瑶的营帐说道,喊道,“瑶儿!”
一进营便看到金瑶一张愁闷的脸,当然对于一个小姑娘经历过这些,害怕是正常的,萧璟琰说道,“听说你马上就要走?”
金瑶点了点头。
萧璟琰又问,“可是被吓坏了?”
金瑶听不得这两个字,反驳,“谁说我被吓坏了?”
萧璟琰如何不知道她那点小心思,“承认又没什么好丢人的。”
“就算要走也得把伤养好再走,带病上路怕是更要把你的折腾坏了。”
金瑶摇头,“我来军营已经半年了,你说我差点死了几次,我可不敢多待了,再说,我这伤……路上慢一点走便可以了。”
萧璟琰皱眉道,“你说你差点丢了性命不都是因为你任性造成的吗?要不是你连招呼都不打,还在我这里拿走了令牌也不和我商量一下会变成今天这样吗?”
金瑶仔细回想,好像的确是这样,不过如果不是他们强行把她带到关外来,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反正她不管,金瑶任性的说道,“如果我就要现在走呢?”
萧璟琰看到金瑶一脸坚决,也知道劝不动她了,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不去和慕容烈告别吗?好歹是他费尽的功夫把你救出来的。”
金瑶顿了一下,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半晌才说道,“算了吧……”
萧璟琰挑眉,“怎么能算了呢,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去道个谢总不为过吧?”
金瑶高傲的扬起眉眼,不屑的说道,“这是他应该做的!”
萧璟琰皱了皱眉头,为慕容烈感到不值,但又忍不住吐槽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罢了罢了,既然你执意要走那我就不拦你了,省得你把蓬顶都给掀了,只是记得到京城以后记得写信过来,报个平安!”
金瑶我有些不耐烦的说道,“知道了知道了……”
萧璟琰看到金瑶这幅敷衍的表情,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马车已经准备好,金瑶行动不便,起身都很吃力,只能让德宁把她抱进马车里,见人都上了马车,马夫一扬鞭子驱使着马儿赶路。
“金曜!”
正是苏常远的声音,他拦住了马车,马车便停了下来,苏常远见状,便想上前去,却被护卫拦了下来。
他怕见不到金曜又喊了一声,“金曜!我是苏常远!”
马车的车帘被掀开,里面走下来一个身材欣长身穿素衣,眉目温润的年轻公子。
苏常远打量了来人一眼,说道,“我想和金曜说几句话。”
江锦之心想这是金瑶的认识的朋友,便让人放开苏常远让他走近马车。
苏常远看到马车,也知道金曜就在里面,现在他活着,所有人都活着,但是他现在要走了,他还记得金曜承诺他的。
一定会亲口告诉他,他是谁。
可是他担心了好几夜,好不容易等到他醒了,却也不见他来告个别便急匆匆的要返京了,这样他心里突然觉得十分的憋闷。
“你可还记得你当初对我说过的话?”苏常远站在车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