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曾想到,被称作天辰国第一的妖孽之才,会有连半人高的擂台都上不去的时候。
当赵政颇显狼狈的撑着身体爬起,下方在短暂的雅雀无声后,爆发出空前的热议。
所有的疑惑,都在这一刻解开。毫无疑问,赵政果然身受重伤,而且比他们要想象的还要严重。
这半人高的擂台都爬不上去,他还过来干什么?虽说台上那个学员在这百人之中只能算末流,却也有玄境修为。以赵政此刻的状态,他岂不是自取其辱?
当赵政走上擂台中央,下方议论渐停,只有数不清的惋惜叹声。至于韩惊鸣那边,身边的韩力已经忍不住笑了出来,大叫道:“赵政,你也有今日啊!”
台上的赵政扭头瞥了他一眼,不屑一哼,没有回答。
可越是这样,就越让人觉得他是没有底气。不然若是换作赵政本来的性子,这会儿恐怕已经狠狠的反击回去,甚至要把韩力羞辱得体无完肤。
“好了,既然你来了,那比赛继续。”裁判老师压了压手掌,让现场肃静,随后道:“第五十场,赵政对阵刘甲,开始!”
话音落下,场上两人却都没有动作。那刘甲压住心中喜悦,抱拳道:“久闻赵城主大名,今日刘甲若胜之不武,还望赵城主莫要怪罪。”
“无需多言,动手吧。”赵政神色淡漠,不过很多人都注意到,他背在身后的双手,貌似有些紧张的捏着拳头。
关注到这一幕,不远处的韩力笑得更欢了。便是角落里的萧尘,眼中也迸发出快意。
若赵政实力不再,他要报仇可就容易多了!
再说台上,刘甲先礼后兵,双拳之上覆盖起了元力。看来他是擅用拳法,只是身板看起来虽然精瘦,却还显得不够健壮。
“赵城主小心。”刘甲叫了一声,随即狂奔而出。
一拳砸向赵政头颅,让场下不少本是赵政的拥护者都屏住呼吸。以赵政目前的状态,若是挨上这么一拳,恐有性命之忧!
而这刘甲也显然没他表面上这么和善,出手便是死招,对这前五十的名额是势在必得。
眼见拳风及面,眨眼间便要砸在赵政的鼻梁上。他下意识般小退了半步,随即手中多了一柄长剑,慌乱中往身前一挥。
“赵政出剑了!”
众所周知,赵政的实力强悍并不单纯只靠着天器。以他的实力,就算舍去天器,恐怕一般地境也绝非对手。
可如今面对一个玄境初阶,他都不得不拿出了天器应对,那位天辰国第一人,已经如此不堪了么?
见到赵政天器出手,刘甲不敢硬抗,急忙刹住又撤了几步。但他脸上反倒露出狂喜,仅仅是一拳就逼得赵政拿出了天器,就更证明赵政对他已经束手无策。
“赵城主,要不你还是认输吧,刀剑无眼,何必伤了和气。你如今身受重伤,便是输了也是情有可原。”刘甲劝说道,一是他不想太过得罪赵政,二是怕被赵政手中天器所伤。
那可是天器,传说是具有灵异之力的,就算赵政此刻状态不佳,说不定也还保留着什么底牌。
赵政神色淡然,道:“就算受了重伤,败你也足够了。”
话落,他提剑便上。只是步履蹒跚,仿佛只要抬腿都要忍受巨大的痛苦。
刘甲无奈,只能应敌。可这时候,赵政手中的破剑却绽放出一道光芒,光芒转瞬即逝,差点让众人以为是错觉。
可同一时间,与赵政近在咫尺的刘甲,却忽然僵住,好似石雕般动也不动。
他就这么站了数息时间后,再醒来时,脖子上已经感受到了一阵冰凉。
“你输了。”将剑架在他脖子上的赵政低声说道。
刘甲满脸迷茫,再悔恨已是无用。
“这便是天器的灵异之力?”场下惊呼连连,天器人人都听说过,可又有几人有幸见过?
更何况这天器的灵异之力,那对他们来说更是只存在于传言中。如今一看,让他们暗呼不愧是天器。能让人失神这么久时间,那在一对一的战斗中,岂不是无敌了?
刘甲失魂落魄的下了擂台,可他才一走,赵政的身子便摇摇欲坠,口鼻中溢出了鲜血,手中的破剑更是直接滑落,最终一头栽倒在地。
场中鸦雀无声,直到裁判上来,清了清嗓子后道:“嗯,虽然出了点意外,但刘甲已经认输,本场比赛赵政胜!”
赵政赢了,可是没有人为他欢呼。谁都能看出来,赵政不过是靠着天器险胜,而且他明显不堪重负,这才多久就连握剑的力气都没有了。
若是刘甲能稍微小心点,不被天器的灵异之力控制住,都不需要他出手,赵政都会直接落败。
况且看赵政这个样子,他不一定还能施展得出下一次的天器之力。而接下来的对手,都是一百人中靠上游的一波,比刘甲强到不知何处去。
也就是说,下一场赵政必败!
“哈哈哈哈,报应,报应啊!”韩力畅快淋漓的大笑着,仿佛看到了自己将赵政肆意羞辱的一幕。
角落里的萧尘则失望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现在的你,已经连让我出手的资格都没有了么,真是可悲……”
曾几何时,赵政是那般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仿佛全世界的荣光都聚集在他身上。如萧尘韩力这等年轻一辈,都只能抬着头仰望,被他身后耀眼的光芒所刺得睁不开眼。
可如今,赵政已经从神坛跌落,所有人心中那股压抑憋屈的感觉,顿时烟消云散。虽有叹息者,可更多的则是看热闹一般。
韩力与赵政都有仇怨,前五十强中有好几个还跟韩力走得很近。就算下一场赵政碰不到韩力与萧尘,估计也好受不到哪去了。
墙倒众人推,真正为赵政担心的可没几个。这一点在郝世雄那边的新爆率出来后,体现得更是彻底。
“快看,赵政的赔率已经涨到一比五百了!”
“什么?”
郝世雄的摊子面前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人人都看着新张贴出的赔率,各自议论着。
郝世雄则大声道:“各位,一比五百的赔率,还是在那位天辰国第一的身上,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呀。各位还在等什么,赶快押注呀!”
众人投来鄙夷的目光,有人更是道:“你当我们傻呀,赵政都那样了,怎么可能赢,不然你怎会将他的赔率提高这么多?”
“诶,这位师兄说笑了。”郝世雄解释道:“赌博赌博,自然是要赌一赌眼光,博一搏运气。赵政虽然受了伤,可这第一场他好歹赢了不是?而且堂堂天辰国第一,怎会没有底牌,说不准他就还留着什么大杀器没有用出来呢,各位又何必这么笃定他会输呢?”
有些人略一思考,觉得郝世雄说得有道理。可他越是说得有道理,就越是没人会赌赵政赢。
毕竟他们不是傻子,坐庄的就是郝世雄,他又不是什么乐善好施的大善人,不可能故意送钱给他们。所以郝世雄越是看好的人,说得越是天花乱坠,就越证明那个人不行。
况且赵政的情况大家都看到了,第一场就已经昏倒。第二场怎么办?即便他第二场险胜,那最后的试炼,可不是一对一的擂台较量。对于赵政这等不安定因素,必然是要被联手先行铲除的。
到时候面对二十多人的围剿,赵政如今的状态不可能安然走出试炼之地。
“我押一万地元石,赌萧尘胜!”
“我也赌萧尘胜,五千地元石……”
饶是郝世雄苦口婆心的劝说,可依旧架不住众人的小心思。一时间数百人下注,却都是清一色赌萧尘胜的。
但真正的大头都还没有动作,那些都是冲着赢钱来的,自然要谨慎一些,准备等第二轮结束再作决定。
而那边,墨音已经跳上了擂台,收好破剑后将赵政扶了起来。
正准备离开,身前有人拦住了去路。
“滚开。”墨音看也懒得看他,径直往前走。
“诶,墨音师姐留步。”韩力挂着笑意,一副惋惜的模样道:“堂堂天辰国第一,竟落得如此下场,实在是可怜。赵城主,可还听得见我说话?”
赵政耷拉着脑袋,没有回应。韩力摇头道:“啧啧,竟然真昏过去了,着实无趣。第一场就这副模样,这第二场……墨音师姐,我看你还是劝劝赵城主,就不要再来了。胜负是小,丢了性命可就不值了。”
“说完了?说完了就滚。”
“是是是。”韩力却没有纠缠不休,笑着让开了道,还抱拳大笑道:“恭送墨音师姐和赵城主。”
这一举动,明摆着实在嘲弄挪揄他二人。墨音扭头瞪了一眼,手指摸向了纳戒。这时她感受到那只耷拉在她肩膀上的手臂挪动了分寸,仿佛在提醒她,只好微哼一声后作罢离去。
场下无数人看在眼中,望着韩力肆意嘲笑的样子,不齿之余更是忍不住期待。
第一场赵政击败了刘甲,虽说在意料之外,却也算情理之中。可这第二场韩力绝对不会放过他,不知赵政还有没有胆量再一次站上擂台。
今年的年试,果真是没白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