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胖墩在门口,只瞧得心惊肉跳。
只见前面的浴池房间里,地上、天花板上、池上、搓澡床上,到处是纷乱的飞翔。
维纳斯的身子都气得侧开,眼球都气白了。
而那些墙上的海港城比基尼美女,一个个更是全部遭殃,要是那些美女知道自己的照片,会遭到如此残酷的对待,只怕当初死都不会当模特了!
林牧瞧着眼前的乱相,不由得暗暗敬佩自家老爹。
付长海是大队书记;
金权开着饭店、澡堂,关系深厚;
江喜荣眼光活,搭上了改革开放的顺风车,靠着长途客运,成为村里首富。
林父呢?
家里穷得叮当响,自小就是村里有名的二流子货,整天就会喝酒,除了会点电工、识点字,不会挣一点钱。
这样的根底,竟然与这三人玩得自在,而且还兄弟相称,没有任何跟班的意思,简直天生就是混官场的料!
江喜荣眼光远,让林牧别放人进来,瞧见众人丑相,以免影响以后的声名。
林父眼光短,却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在其他三人身上头上,俱都沾了一身翔的时候,林父已经把搓澡的手巾包住了头脸,撅着屁股,如河马般躲到一个能遮挡的地方,虽说同样在大片地轰炸,但情况无疑是众人中最好的一个。
他甚至有精力给林牧挤眉毛弄眼,示意林牧赶紧离开,免得林牧看见自己的样子,两人尴尬。
林牧自然是有眼力见的,拉着胖墩就往屋外跑。
不跑不行,这薰死人不偿命的气味,哪怕把湿毛巾捂鼻子上,依旧难以阻挡。
浴池里这样的动静,又是“噗噗”的放炮声,又是四人的鬼哭狼号,屋外的老板娘还以为四人酒醉打了架,刚打开棉布门帘,就见林牧与胖墩跑了出来。
胖墩甚至都没穿衣服,还一手捏着鼻子哈着舌头,就被林牧带着跑了出来,两人跑到不远处的树下,张大了嘴巴喘着气。
“这俩小孩怎……呕!”
被气味几乎薰背过去的老板娘,一愣神间,张嘴就骂:“金权你个鳖孙儿,在里面干什么呢!”
拿了个毛巾捂住嘴,老板娘就骂骂咧咧地拿着扫帚走了进去,他还以为丈夫又在浴池里喝吐了。
刚一走到里面门口,老板娘就惊住了。
此时的浴池里,四人已经没有力气再蹦跶,肚子里的翻江倒海,让他们连爬到厕所的力气都没有。
最显眼的,就是江喜荣,他“跑”得最远,此时正死死抓住一个淋浴水管,淋浴已经打开,水流冲刷着他的头脸,热水下的脸皱成一团,两条岔开发抖的腿中间,不时喷出可疑的黄水。
在旁边,是死死抱着搓澡床腿,尽力把头往上抬的付长海,他眼镜下的五官已经被薰得扭曲变形,趴在那里,后面的“趵突泉”浇得他全身都是。
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烈的就是还在水池里扑腾的金权了,他油水最大,此时情况也最严重,七八平米的浴池池水,已经被他污染得没法瞧,水面不停“咕咚咕咚”地翻滚着水花,仿佛温泉一般。
而在一边毛巾架子边的林父,则是一如既往的“河马”形象,头上盖了个毛巾,同样一刻不停地、“卟卟”地挥洒着肚子里的黄水。
只不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林父极其靠近浴池,喷出的污物基本上都进了浴池,自己却是没沾染太多。
这样看来,那不停在池子里奋力挣扎扑腾的金权,那个自己名义上的丈夫,就显得分外地悲壮了。
“我艹你m个狗r的玩意!!m个b!!!金权我r你个鳖孙!好好一个澡堂子,你个鳖孙把这当粪坑!!”
只一眼,老板娘就气得三尸神暴跳如雷,跳着脚就骂了起来,手里的扫帚直接砸了进去。
骂了两句,觉得受不了,老板娘跳出大门,愤怒地站到上风口继续骂,只把金权、林父四人的祖宗十八辈都骂了个遍。
至于屋子里那四个混账玩意,老板娘这时只恨不得他们直接拉死,省得自己被活活气死!
旁边的林牧一头冷汗地听着,见江小柔傻着个脸,一直往澡堂里探头探脑,就把光着屁股的胖墩喊过来,让他直接带妹妹跑回家。
赵寡妇往里看了一眼,也是脸色苍白,吓得连退了三步,一屁股坐到地上,花颜失色。
林牧见四周已经有村民围来,赶紧走到老板娘跟前,小声说了两句。
老板娘眼皮突突直跳,终还是一咬牙,让赵寡妇关了饭店门,自己与林牧又关了澡堂院子的大门,任凭外面村民如何询问,也只说“四个人发起酒疯”。
……
林牧在院子里,听着浴池里的惨烈声音,心里不由得有些担心。
“肉蛋,真没事么?”
“嘤嘤!没事!嘤!嘎嘎嘎!”
前所未有的活力,肉蛋此时仿佛吃了药般的兴奋,甚至第一次从心里传来明确的思想,让林牧极是诧异。
那种感觉,就像是肉蛋身体里的发动机,终于有了油,又打了火,刚刚考上驾照的萌新司机,在空旷的百米宽大马路上疯狂飙车。
感受到肉蛋没有骗自己,林牧稍松了口气,把浴池门口的棉布帘扯了下来,又把那几个通风窗全打开。
又喊着赵寡妇,打了几桶温水,放到浴池门口。
老板娘见状,总算停下嘴里的咒骂,往里面喊了一嗓子:“一群狗r的鳖孙!还能爬出来么?!”
“等一会!让我再拉会!”这是唯一还有力气的林父的声音。
至于其他三人……
“卟!”
“咕咚咕咚!”
“噗!”
听见里面的“回应”,赵寡妇直笑得肚子疼,老板娘听见四人这样不堪的回应,阴沉的脸也是被直接气笑,嘴里反反复复就是“马勒戈壁”。
“哈哈哈哈!”旁边的围墙上,响起小孩的笑声,林牧一瞧,嘴角忍不住就抽搐了一下。
只见旁边的院墙上,已经探出了几个村里小孩的头,一个个呲呀咧嘴地笑,不时有小孩笑得太厉害抓不住墙,从墙上滑了下去。
“嘤嘤嘤嘤嘤嘤嘤嗝……”
如果说这些小孩,还只是笑得抓不住墙的话,那在肩头一直乱跳的肉蛋,却是直接“嘤”得兴奋得晕了过去。
林牧看着肩头一动不动的肉蛋,内心一阵疑惑。
“呃,你怎么不嘤了?嘤啊!你倒是继续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