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白朗懒洋洋地靠在吧台上,右手端着一杯泛着白色泡沫的法国香槟,左手轻轻抚着右手无名指上带着的鹅黄色玉戒。每当他心情不错的时候,都喜欢来这里喝上一杯,享受一下酒吧里的性感的音乐、梦幻般的灯光、罗曼蒂克的氛围以及吧台小姐暧昧迷人的微笑。对他来说,这是一种极为惬意的放松和自我奖励。
吧台后方的西班牙自由式酒柜占据了整整一面墙壁,酒柜的中央,闪烁的霓虹灯管映出“红唇酒吧”四个大字,一个巨大的红色嘴唇斜斜地横在四个字中间,仿佛在亲吻着酒吧里每一个人。这家位于淘金路上的酒吧,周围毗邻众多写字楼和跨国公司驻广州的商社,因此,一到夜晚总是顾客盈门,其中不乏各色皮肤的老外。
白朗斟上第三杯酒的时候,酒吧的一个角落忽然响起女招待的尖叫和几个男人放肆的嬉笑声,尖厉的噪音打断了他悠哉乐哉的享受,白朗皱了皱眉,扭头向喧闹处望去。只见身后不远处的一个咖啡桌旁,两个身材高大、喝得醉醺醺的白人正猥亵地笑着,双手还不停比划。一名身穿短裙的女招待,一手托着一个无痕防滑托盘,一手捂着短裙,眼泪汪汪地走了过来,显见是被那两个老外吃了豆腐。
白朗连酒杯都没顾得上放下,三两步走到那两个大个子白人面前。
“二位,请你们向那位小姐道歉!”
“道歉?”这两个老外中文倒是不错,略带粤语口音的汉语十分地道。“到那小妹的裙子里道吗?”又是一阵放肆的大笑。
白朗冷冷道:“既然你们不肯道歉,那只好我来倒了。”
“你道?你怎么道?”两个老外有些糊涂了。
“看好,就这么倒。”白朗潇洒地举起手中的酒杯,略一倾斜,缓缓倒在离他较近的一个老外头上。
“哎!二十五年的法国兰斯香槟啊……”,看着老外卷曲的棕褐色头发上泛起清亮透明的白色泡沫,白朗心头隐隐有些作痛。
那老外冷不防被浇了一头香槟,不禁恼羞成怒。“唰”地站起身来,伸手向白朗抓去。只听“啵”的一声,他的手里忽然多了个酒杯,酒杯已被捏得粉裂,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流了下来,他居然没有看清酒杯是怎么到他手里的,他的手本想往白朗肩头上抓过去,谁知却抓到个酒杯。
周围已有人“噗哧”笑出声来。这老外气急败坏,一记重拳向白朗打去。白朗侧身闪过,手臂微屈,右肘狠狠砸在老外胸口,这老外闷哼一声,软软倒了下去。
对下手狠毒的人,白朗从来都不手软。
另一个老外偷偷从一侧欺身过来,掏出一把短刃,刀光一闪,恶狠狠向白朗刺去。
白朗伸出两根手指一夹。这本是个极简单的动作,可是它的准确和迅速,却没有人能形容,甚至已没有人能想像。
这动作虽简单,却已经过千锤百炼。那老外惊讶得张大了嘴,他手中的短刃在白朗指间好像生了根一样被牢牢夹住。
周围众人不禁大声喝彩。那老外见势不妙,放开刀具,胡乱掏出几张钞票放在桌上,扶起地上的同伴,灰溜溜地溜出了酒吧。
酒吧经理和那个女招待上前向白朗表示感谢,白朗风度翩翩地摆了摆手,示意不用,便又回到吧台前泯起了酒。
“拈花一笑灵犀指,白先生两根手指上的造诣堪称独步江南,果然不枉‘风流盗圣’之名啊!”
白朗霍地转过身来,只见吧台前离他不远的位子上,坐着一个前额微秃的中年胖子,正笑眯眯地看着他,手上居然也端着杯陈年兰斯香槟。在这个城市里真正了解白朗的人应该不超过十个,而这个中年胖子显然不在这十个人之列。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胖子一边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酒杯,一边继续慢条斯理地说:“白先生手上这枚戒指应该和半个月前亚洲珠宝巡回展上丢失的那枚汗斑古玉戒一模一样啊!呵呵!”
“是吗?真的这么巧?”白朗也笑了,他颇感兴趣地仔细打量着这个胖子,就好象在看着一个性感多姿的妙龄女郎。
那胖子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张香烟盒大小的纸片,依旧笑眯眯地伸长手臂递给白朗。白朗接过来扫了一眼,心里不禁一沉。纸片上面记的无一不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全是他近两年来的“战利品”,虽然不尽齐全,却也有十之八九了。
“警察?”白朗眉头微蹙。
“如果是警察,等着你的肯定是埋伏和手铐,绝不会是我这个矮胖子。”胖子又泯了一口酒:“我是侯先生派来的,侯先生想请阁下帮个忙,他托我转告你,只要白先生接受了邀请,无论成与不成,这张纸片上的东西以后将不再会和白先生有任何牵扯。”
“侯先生?北京的那位侯先生?”
“是的,”胖子又笑了起来:“北京的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