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下旬,头顶烈日与之刚才高高挂起相比已是降落近半,似快与地齐平。
迟白芷望向头顶凭空站立的二位仙人依旧目瞪口呆,而后稍微回神,眯起了眼细细打量起来。
左侧站立之人约莫三十左右,身穿紫金锦袍,外罩一层薄薄黑纱,头盘成髻插有一金丝缠绕飞鸟簪,细眉凤眼,显得无比端庄,雍容华贵。
右侧一人侧是与之相反身穿素衣锦袍,其袍自胸口敞开顺延至腰部,腰部缠有一根乱麻编制而成的束绳垂放至下,腰间挂有剑鞘一把,浓眉大眼,嘴角旁有一黑色小痣,格外霸道,风流倜傥。
羡慕不已的迟白芷打量一番后,猛地一惊,生怕被头顶二位神仙发现山中竟有人窥探而后除之为快,赶紧转身轻手轻脚寻得庇身之所,片刻后在一巨石与树木交界汇合处寻得一小坡跳入其中,小坡四周更是有着杂花野草丛生极为隐蔽。
迟白芷隐蔽之后小心屏息,抬头作观天之势。
山间风吹四起,树枝一阵摇曳,头顶二人偏是迟迟并未动作言语,迟白芷见此不由得心生着急。
不知过了多久,左侧雍容华贵妇人开口道:“你们飞剑冢的消息可真广啊,手竟然伸到这小镇来了,也不怕众人群起而攻之吗?”妇人伸手抬了抬头顶金丝簪,一脸轻蔑,“还是说这灵物你飞剑冢也想来分一杯羹?”
浓眉大眼男子闻言昂头哈哈一笑,而后神色揶揄道:“楚仙子去哪儿,我佘某便在哪儿。”似是瞧见妇人似乎神色渐怒,便愈发得寸进尺:“谁让佘某对楚仙子心存喜爱呢?”
妇人闻言怒极,伸手一挥袖袍,身前凭空多出一张丈许长古筝,望向出言不逊浓眉男子恶声道:“既然让我碰见了,那我就替天行道斩你!”随后重重一撇袖端,抱琴凭空坐立天际,“要怪就只能怪你今日运气不佳!”神色清冽,仙人风采一览无遗。
浓眉男子见此并未如何,神色则是由揶揄转为诚恳,开口道:“你我二人既是相遇在此,为何不把酒言谈而是非要打打杀杀?”神态认真至极。
妇人怒目相向,朝其喝道:“放肆!你我二人之间从未瓜葛,休要胡言乱语!”也不管男子如何作想,双手开始抚琴。
琴音阵阵,余音袅袅。
迟白芷闻得琴音,竟是想起先生生前所作那句‘金弦挥和瑟,玉指弄与筝’,一脸陶醉。
山中之人安然无恙,天际之人则是静站默语。
感受到此刻面前妇人体内的气机流动和身旁肉体凡胎不可见的琴音波浪缠绕身边,浓眉男子一脸凝重,深呼一口气重重吐出,随后轻抚腰间剑鞘。
腰间剑鞘顿时蠢蠢欲动。
“何必如此?你本知道我并无恶意。”浓眉男子手扶剑鞘,一脸诚恳,神态认真至极,随后回复先前揶揄打趣脸孔接着道:“你可是打不过我啊...”
妇人闻言倒是并未和先前一般怒极,而是神色清冽,只是手指在玉琴之上挥舞更加飞快,一阵阵肉眼不可见的涟漪自其处向前方挥散而去,一阵接着一阵好似绵绵不绝。
感知到与先前不大相同的气机流动和愈加频繁的琴音,浓眉男子身子向前虚踏一步,大喝道:“出!”随后只见一手臂长短飞剑自剑鞘内自行飞出,而后剑指前方,剑身颤抖不已,剑鸣声响彻天际。
一剑飞出的浓眉男子好似与先前轻挑之气丝毫不沾边,此刻显得高大异常,像极了那些替天行道匡扶正义的行道仙人。
飞剑由最初颤抖变为静止不动,而后陡然朝妇人笔直飞去。
妇人见此,抱琴朝天空跃去,随后坐立继续开始抚琴,呈上攻下之势。
浓眉男子神色平常,飞剑随着妇人跃至上空,而后环绕妇人展开猛烈攻势。
山中迟白芷已是瞧不见人影,只得探出头颅伸手遮住额头眯眼望向空中,隐约只见两黄豆般大小黑影,暗道神仙打架真是非凡之已。
空中妇人停止抚琴之举,只见双手掐一古怪印诀,而后伸起双手朝空中一立。
顿时,空中云彩陡然静止不动,随后慢慢收缩为柱形朝身下之人狠狠拍下!
浓眉男子轻咦一声,双眉蹙起,而后飞剑至妇人身前飞快落下,停留在其头顶,剑尖指云。
空中只见狂风大作,云彩四溅,巨声震耳欲聋,而云彩拍立之处的男子此刻竟是安然无恙。
瞧见其并未受到损伤,妇人冷哼一声,神态冰冷至极,“你这飞剑可真是护主的很呢!”
浓眉男子微微一笑,玩味道:“楚仙子你这唤云做势的手段也是厉害的紧呀,我们半斤八两罢了。”语罢,飞剑再度自头顶飞射而出。
妇人惊于其速之快,一时间竟是防备不已,神色慌张一瞬后便是一手持琴做抵立状,一手藏于身后忙掐印诀。
浓眉男子随飞剑飞向妇人之时便是与剑一道飞出,似是瞧出气机流动的妇人此刻所想,打趣道:“楚仙子太慢了罢?”语音未落,身形便是已至妇人身前,不足丈许。而空中飞剑亦是将将抵立玉琴之上,金声玉振。
受与碰撞所产生之力,妇人身形直直朝后飞去。男子见此,借此乘机一把将之搂住,神色温柔,“早与你说过了,你打不过我的。”
妇人面色陡然通红,羞愧至极怒道:“放开我!你别太过得寸进尺!”身子在其内怀内一阵扭动,惹的芳香四溢。
浓眉男子闻的芳香不由心猿意马起来,好似并未听到其声只顾浮想联翩,一脸享受。
而怀内妇人见其不语一脸享受,脸色便是更加通红,片刻后神色坚毅开口:“你到底放不放手?”一脸惬意的男子闻言陡然回神,感知到怀内之人的气机陡然增快流动,气机紊乱不堪,一把将怀内妇人放开,随后一脸慌乱,“此事怪之与我,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赌气!”
眼前妇人或是哀大莫过于心死,竟是加快体内气机流动就欲自殒,性情刚烈至极。
妇人身形朝后迅速掠去,与其拉开距离,而后站立,冷眼望向浓眉男子久久未语,片刻后转身朝天边飞去,身形一掠无踪。
浓眉男子咧嘴笑了笑,也并未点破刚才妇人离去之时虽冷眼向相但其耳却是依旧红至耳根。
低头闻了闻手中残留余香,芳香扑鼻,而后缓慢与妇人离去方向对立处踏剑离去,走前垂头望了望脚下轻轻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