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流浪狗不停低嚎,眼眶逐渐湿润。
郑白盯着它,沉默着。
“汪汪呜呜~~”
流浪狗呜咽着,爬到他脚边,一下又一下的舔着鞋,不时抬头哀求,可怜兮兮。
“小伙子,不要看了,这只土狗很倔强的。”这时,一位环卫工老人,提着扫帚,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郑白友好地向其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然后问道。“老伯,这只狗在这里多久了?”
“有好几天了。”老伯无奈地叹息一声,继续道。“看模样,都已经进入老年期了,可怜兮兮的,给东西也不吃,遇到人路过就哭嚎,这才几天就饿得这么瘦了。”
“我记得公园附近有家动物保护协会的志愿者开个宠物医院吧,没人管吗?”郑白疑惑问道。
老伯摇摇头,叹声道。“一只年纪大,又傻兮兮的田园犬,哪里会有人管,指不定过段时间就不知道死在哪里。”
“这样……”郑白望向了朝他低嚎的流浪狗
环卫工老伯看了眼旁边的餐盒,也明白了什么,出声劝解道。“小伙子,你心地不错就别看了,省的揪心。”
郑白向他点点头。“嗯,我一会儿就走。”
“唉。”老伯叹息一声,提着扫帚转身离开。
老伯离开后,郑白盯着流浪狗的一双漆黑眼眸,半响后,也没管会不会被当成疯子,忽然出声问道。
“值得吗?”
“汪汪!”
似是听懂,也可能没听懂,总之郑白的出声,让流浪狗像是看到了希望般,眼神殷切望着他。
期盼以及……无悔!
郑白从其眸光中看到了这两个词。
他沉默着,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因为那沉重的代价,是流浪狗难以支付的……
“汪汪,汪汪!”
流浪狗低嚎祈求着,蹭着郑白的裤腿,它不知道,若是常人可能只会起到反效果,毕竟,其一身混泥。
“我明白了。”郑白脸上露出一抹无奈。“尊重你的选择。”
“汪汪!”
狗狗欣喜之色显露于声。
话音落下,一纸羊皮卷凭空浮现,周遭行人却诡异的对此没有任何反应,一缕火光忽闪,于虚空缓缓燃烧……
……
……
医院,一个神圣而又让人厌恶的地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消毒水配合各种各样的气味混合一起,简直能对病人形成二次杀伤!
是以,来这里的人,不是来看病的,就是来看病人的,要不就是陪着来看病的,除此之外,几乎没有其他因素。
郑白也不例外,他是来看病人。
不同之处在于,他并没有什么亲戚朋友生病。
哒哒!
郑白提着一个装满水果的果篮,于某个病房门户前,轻轻敲了敲。
“请进。”病房里传出一道温柔却虚弱的声音。
郑白推开门,走了进去。
病房不大,味道相比于走廊还算可以,窗面朝南,光线很足,这是一个单人病房。
而躺在病床上的,是一位面色苍白,却温柔似水的女孩。
只是,松松垮垮挂在身上的白色病服,让其多了一份虚弱,少了一份生机。
女孩诧异望了眼郑白,柔声问道。“请问你是?”
“初次见面,我叫郑白,开着一家……事务所,受托来看看你,林伊人小姐。”郑白将果篮在床前柜子上放下后,面向女子,轻声问候着。
而叫出名字,显得并不是走错了病房。
“受托?”林伊人疑惑。
她不记得自己有哪位朋友离得远来不了,需要找人代为看望?
“唔……”郑白沉吟了一会儿,微微道歉。“鉴于委托我来的这位顾客要求,我并不能透露它的姓名,抱歉!”
“一点都不能透露吗?”林伊人神色诚恳。
郑白默默摇头。
林伊人无奈地笑笑,遗憾道。“好吧,能理解,麻烦代我感谢他。”
“它会听到的。”郑白笑着,继续问道。“林小姐,我听它说,你以前养过一条田园犬?”
“嗯,中华田园犬,叫大黄。”林伊人点头,面上露出雀跃的表情,道。“不过,大黄和别的田园犬不一样,很聪明,上厕所、吃饭、卫生,都相当讲究,让我省了很多功夫。”
“哦。”郑白赞叹道。“这只田园犬相当棒啊。”
“是啊,能做到这种事,真的很棒很棒啊。”
谈及到此,林伊人白皙的脸上出现一丝激动地殷红色,甚至可称之为自豪,仿佛在对别人说,那只聪明的狗狗是我家的。
“可是……”突兀,林伊人神色变得低落。“在不久前,它突然消失了,怎么也找不到。”
郑白默默听着。
似乎是找到个能说话的人,林伊人继续倾诉着。
“以前大黄也出去乱跑过,一开始还担心,不过第二天又会自己找回来,久而久之我就不担心了,可次不一样,很不一样……”
林伊人神色激动。“郑先生,你知道吗,我有种感觉,大黄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会这么感觉?”郑白微微叹息。
“我……我……”林伊人恐慌不安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就是有这种感觉,大黄是爷爷家里的老狗的孩子,我和它相伴了十七年。”
她年龄看起来不过二十,那么也就是说,三四岁时就已经相伴一起了。
当然,重点在十七年。
郑白知道,狗的寿命平均不过十二三年,能活十七年已经是长寿种了,非常难得。
恐怕活的那么久,和旺盛地求生欲也有关吧。
而求生欲的来源……
“林小姐,聊了这么一会儿,怎么也没见你家人?”郑白忽然问道。
“我……”林伊人微张着嘴,犹豫下说道。“我家人,都已经去世了。”
“呃……抱歉。”郑白一愣,随即道歉。
他的确没想到,眼前这位温柔似水,也足够重情义的女孩,居然成为了孤儿。
林伊人摇摇头。“没事,爸妈在很小的时候就意外去世了,我是爷爷奶奶带大的,而他们俩也在几年前寿终正寝了,也多亏大黄的陪伴,我才能从阴影中走出来。”
也就是说,林伊人唯一的家人,就只有那条狗狗了。
郑白默然。
大概也理解了一人一狗之间的关系!
林伊人突然直视着郑白,正色道。“郑先生,您应该不是我哪个熟人所托来看我的吧。”
“看出来么。”
“嗯。”林伊人轻应了声,接着说道。“有较深交集的人,都知道我家的情况,而不知道我家情况的,应该也不可能委托别人来探望。”
“而且……”林伊人顿了顿,继续道。“最主要的是,事务所什么的,天朝并没有相关的正规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