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葡萄，你饿了吗？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好不好。”季翰林尽量将自己的笑容变得和蔼可亲一点。
不出所料，小葡萄立刻看向许方诺：“妈妈和我去。”
“他也太难交流了吧。”季翰林一脸不满的看向许方诺。
“不是的。他平时不是这样子的。今天是他第一次见到你，反应可能有点过激了。而且他还不够两岁半，语言这方面还没发展好，词不达意、言过其实，都会有的。”许方诺抱起了小葡萄，“走吧，去吃晚饭。”
看到许方诺又抱着小葡萄，季翰林很想伸手过去接过来，可是他知道小葡萄肯定不会同意的，他只好默默拿过许方诺肩膀上的包包，帮她减轻一下负担。
“妈妈，你为什么要穿uncle的衣服？”小葡萄一边摸着披在许方诺身上的季翰林的外套，一边偷偷看向季翰林。
“因为，因为妈妈有点冷呀，uncle就将他的衣服分享给妈妈了，uncle好不好？要不要和他说谢谢。”
小葡萄趴在许方诺肩膀上，就嘟着嘴，也不回答了。
“看起来，他好像不太满意你穿我的衣服。”
“嗯。这个还不够两岁半的小孩。”
还不够两岁半，两岁半，人长大之后，对两岁半之前的生活都是没有记忆的。那就是说，以后，小葡萄甚至会认为他季翰林是亲生父亲？
如果是这样的话——要不，还是对他好一点吧。以后两人和平共处，方诺的压力也会小很多。
季翰林特地走到许方诺后面，讨好的朝小葡萄笑笑，然后再走回许方诺旁边。“小葡萄喜欢吃什么？我们带他去吃他喜欢吃的吧。”
“小葡萄喜欢吃虾，吃鱼，吃水果。但是今天他发烧了，我想给他吃点白饭就好了，吃了白饭就可以喂药了。”
口味居然和自己一样，那以后一家三口吃饭，应该会比较方便吧。
“小葡萄喜欢吃的东西和我的一样。”
“啊……嗯，对啊。”
前面是一家中餐厅，许方诺怕衣服有味道，拒绝了；然后是一家专卖牛扒的西餐厅，许方诺比较想吃水果，还是拒绝了，最后居然找了一家自助餐。
有卡座，也很安静，适合小葡萄。
进了餐厅，季翰林很靠谱的立刻帮许方诺拿来了小葡萄要吃的白饭，然后再去拿许方诺要吃的水果。
而许方诺则给小葡萄喂了饭，又喂了药，才让他在卡座上睡去，还将身上的西装脱了下来，盖在小葡萄的身上。
季翰林也没有动筷子，就一直默默的看着许方诺所做的一切。
知道她已经做了妈妈，却一直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妈妈的。现在终于看到她做妈妈的样子了，心里却突然感觉有点疼。
三年了，她原来是这样过来的。
“方诺。”季翰林伸手过去握住了许方诺的手。
“嗯？”许方诺回头看向季翰林，“怎么了？”
“没事。”
没事，你以后都有我了。
“小葡萄这样子睡觉有点冷，我用你的衣服给小葡萄当被子了。”
许方诺低头看着小葡萄，说的话微微用力，却又小心翼翼。她这个样子，算是征求意见吗？他根本不会介意这些小事情的呀。
“你等我一下，我去帮你拿一张毯子。”季翰林站起来，去前台处要了一张毯子。
“给小葡萄盖被子，你穿我的衣服。你的裙子太薄了。”季翰林站到椅子后面，亲自动手，将西装外套拿起来，重新披到许方诺的身上去，再给小葡萄盖上毯子。
许方诺全程没动，某一刻，她甚至有幻觉，他们一家三口，都好好的。
是啊，如果没有季韩卿，或者有季韩卿，却没有争权夺利，她和季翰林，现在应该就是温馨而幸福的一家三口吧。
“小葡萄为什么会叫明安？这个名字，不算很好听。”
“我取的。因为他出生的时候快到平安夜了，所以就叫明安。”许方诺低头看着小葡萄。
明安，日也安，夜也安，日日月月皆安，年年安，岁岁安。翰林，也安。
“我们开动吧，好饿了。”许方诺朝着季翰林笑笑，然后拿起了筷子。
“吃糖了吗？笑得那么甜。”季翰林切下一块牛扒，放到嘴里试试——不地道，但是味道却不错。
“你尝一下这个。”季翰林又切了一块，放到许方诺的盘子里。
还有虾，虽然方诺不喜欢吃海鲜，但是无论什么，都要吃一点的吧。季翰林切开虾壳，然后又往许方诺的盘子里放去。
“牛扒徒有味道，口感一点都不好。但是还想吃多一块。”
“我也这样觉得。”季翰林笑笑，然后再帮许方诺切了一块牛扒，“那就再吃多一块吧。”
要不，还是都切给她吧，难得她想吃。
许方诺的胃口好像很好，对季翰林放过来的食物，几乎是来者不拒。一开始就拿过来的水果反而是被冷落到一边了。
“你今天晚上怎么吃那么多了，快要赶上我了。”
“我早餐午饭都没有吃。”
许方诺的随口一答，让季翰林顿时愣住了。他蓦然想起，方诺是今天早上七点多的时候就带小葡萄去了医院的。小葡萄发烧，她心里肯定着急，就连早餐都没来得及吃。
而午餐时间，明明是自己陪着她的。自己怎么就忘记了许方诺会还没有吃东西呢？
“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吃自助餐了吧，感觉都不算很好吃。”许方诺一边吃着季翰林切好的培根，一边皱眉。
“吃了那么多，还说人家不好吃。”季翰林故意调侃了一下许方诺，转换一下心情。
许方诺笑了：“嘴里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真实写照，对不对。”
“你最擅长这样了。”
“我才不是这样矫情的人。”
“那做吗，今晚。”
“不做。”
“哼——”季翰林傲娇的昂起头，“现在那么有骨气，那你回到东江了可不要求我。”
“我才不求人，求人不如求己。”话一出口，许方诺才惊觉自己嘴太快。
有点心虚的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季翰林，而季翰林则饶有兴趣的看着许方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哎，每次和季翰林逞口舌之快，总会以尴尬收场。
季翰林微微欠身，靠近许方诺红彤彤的脸，低声坏笑：“你求人不如求己的时候，叫上我，我想看看你的表演——”
脸都要烧起来了。许方诺放下叉子，然后站起来：“你看着小葡萄，我去帮你拿支水。”说完落荒而逃。
“……”
季翰林正吃着饭，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突然慢慢的走过来，然后在餐桌前站定，看着小葡萄。
除了小葡萄，还没有和其他小孩子打过交道，季翰林一时间也不知道他想干嘛。
季翰林放下手里的勺子，微微俯身笑容温和的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小男孩再度看看小葡萄，然后又看看季翰林：“叔叔，弟弟睡觉了。”
“……嗯，对。”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
“他是你的孩子吗？”小男孩充满好奇的问道。
“……”这个小孩子，怎么会问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难道他季翰林说不是，他难道还会动手给小葡萄来一拳不成？
“他是你的宝宝吗？”看季翰林不回答，小男孩又重新问了一句。
“……嗯，是我的宝宝。有什么问题吗？”
“小宝宝和你长得好像啊，帅帅的。”小男孩的脸上是纯真的笑容。
季翰林盯着小男孩好几秒，才勉强笑笑——算了，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又素昧平生，没什么好说的。
“嗯，谢谢你的夸奖。你回去吃饭吧，我们不聊了，不然会把小弟弟吵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