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梦里的是谁？是小葡萄？是季韩卿？还是两者兼有？

至于他季翰林……

有一次两人闹了不愉快，季翰林要求许方诺道歉，许方诺顺从的说了一句“你是我永远且唯一的爱”。

“你是我永远且唯一的爱。”季翰林喃喃的说了一句。

是啊，女人到底可以有多虚伪。她明明说了……她不仅仅说了这句，她还说了很多很多，她让自己误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可是最后……

痛苦像突然爆发的洪水，迅速将季翰林淹没。

躲避没用，喝酒没用，做什么什么，都没有用。他爱她，她却背叛了他，狠狠的在他的心脏上剜了一个大口子。

洗完澡出来，季翰林一眼就看到了许方诺站在沙发旁边，正慢慢的喝着水。停顿了两三秒，季翰林还是决定将她忽略。

“季先生。”许方诺轻轻开口，她眼神犹豫了一下，然后放下手里的水杯。

季翰林只是轻轻的点点头，就直接往卧室门口走去。

“你去哪里？你还要去哪里吗？”身后的声音迟疑，“都那么晚了。”

仿佛没有听到许方诺的问话，季翰林一边拿起毛巾擦擦头发上的水滴，一边走出卧室。

许方诺心里的失落一闪而过。

她没有做错过什么，季翰林也没有做错过什么，为什么，他们还要被折磨着。

季翰林不知道真相，他的痛苦，许方诺明白，可是她却不能去解除他的痛苦，她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继续痛苦着。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再也不要放弃季翰林，不要离开季翰林。三年前的痛苦和遗憾，绝不可能重来一次。

“季先生！”许方诺快步走了过去，拉住季翰林。

季翰林没有丝毫的犹豫，他直接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然后转过身，盯着许方诺。

他的眼神很冷静，许方诺心痛，却只能勉强笑笑。她往过道那边走了几步，然后按掉客厅的主灯。

“回房间吧，尽量早点休息。你明天，还要上班吗？”

季翰林没有回答，许方诺踌躇了一下，再度拉住季翰林的手，往卧室里走去。

季翰林还是将他的手缩了回去。

看着空空的手心，许方诺终于忍不住了，她的眼眶迅速的聚满了泪水，然后滑落了下来。

“季总，清醒一点！”

“你还不和许老师分手，最后摔死的就是你！”

安进的话，开始在耳边回响。季翰林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被人用力的摘下。

“对不起……”许方诺低低的开口。

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对不起时光可以倒流吗？对不起就可以弥补她亲手造成的伤害了吗？对不起——就对得起他曾经的一切付出吗？

季翰林吸吸鼻子，然后转身，背对着她：“方诺，我……很累了。我们之间，要不，就算了吧……”

他又提了一次分手——许方诺几乎承受不住的想要倚靠着墙壁。她慢慢退后了几步，然后贴在墙壁上。

若是以往，眼前这个身材挺拔的男人，才是自己的依靠。

可是现在，他不让了。

“最近这些时间，我们之间是发生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但是，我想说清楚的是，你真的误会我了。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对季韩卿还怀有那些特殊的情感。我没有了。”

季翰林很冷静的摇摇头：“不关乎最近这些时间。关乎……以前。”

“以前……”许方诺咬咬唇，然后走到季翰林面前站定，“可是，我们不是说好了吗？重新开始，以前的事，它们都过去了。”

“我也想着，它们已经过去了。可是在和你重新开始的这些日子里，我还是会时不时的就想到，我想到你背叛过我，想到你不再爱我……我就很难接受。它们就像一个个的尖刺，时不时的，就出来刺痛我一下。我……感觉很痛苦。”

不存在的！它们都是不存在的！许方诺很想告诉季翰林，她从来都没有背叛过他，没有不爱他。

可是季韩卿那冷笑的样子，却又同时浮现了在许方诺的脑海。

季韩卿，他可以伤害季翰林，可以伤害小葡萄，可以伤害爸爸妈妈，还有爷爷。而这些，不能够发生。

“方诺，我很抱歉。”季翰林声音沙哑，“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所以，你别怪我。”

“我不怪你……”许方诺泪如雨下。

她不怪他，从来不怪他。季翰林不知道真相，她永远也不会怪他的。

“可是，你再给我多一次机会好吗？我以前……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很后悔，你给我一次机会，我想好好弥补，好好偿还。”

果然是和何诗韵说的一模一样啊。季翰林失神的笑笑：“不勉强了。”

“不是……”

“不用否认了。”季翰林低低的说完，然后一步一步的往衣帽间走去。

看着季翰林落寞的背影，许方诺心如刀割。她伸出手，从后面紧紧的抱住季翰林的腰。

“我知道我现在无论说什么，你都觉得我很虚假。季先生，这种情况下，如果我想让你接受我，不和我分手，我应该怎么做。”

“什么都不用做了。以前，我们分手的时候，你不是说过吗？分手，就体体面面的分手，不要纠缠，也不要追究到底了。”

……

……

连着给季韩卿助理发的几封邮件，全都石沉大海，毫无音讯。联系不到季韩卿，许方诺忧虑重重。

“妈妈，我收拾好了，你看我的书包！”小葡萄很高兴的拖着他的卡通行李箱，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的奔跑。

那是季翰林送给小葡萄的礼物，一直没用上，现在放暑假要回家了，终于可以拿来装玩具了，小葡萄很是开心。

“妈妈我们出发吧。let’sgo！allons-y.”

珍姨品姨的外语教学真的还挺有用，小葡萄时不时就蹦出几个法语单词。许方诺笑笑，然后盖上电脑：“好，我们出发吧，外公外婆都好想你了。”

开车回到清远市第一高中，许方诺一眼就看到了妈妈和爷爷在楼下等着。许方诺看看中央后视镜，小葡萄还在安全座椅里睡得熟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