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得好好的，那怎么还会摔跤。”季翰林叹了一口气，然后弯腰将许方诺抱了起来，“去沙发坐坐。”
许方诺搂住季翰林的脖子，双目缠视着他的脸。
季翰林的表情，好像很正常。是不是季韩卿还没有出狱，又或者，季韩卿出狱了，而季翰林还不知道？
那那两千万，要怎么和季翰林说。等他发现，还是主动坦白？如果坦白了，影响了季韩卿的出狱，小葡萄会不会……
“你这样看着我干嘛。”季翰林将许方诺放到沙发上。
而许方诺却一直没有松开手，她就这样搂住季翰林的脖子，困住他。“因为你出差了五天，我超级想你呀。”
“嗯——”季翰林带着淡淡的笑容，倾身过去亲吻许方诺。
“你去哪里了，为什么说好过去找我又不过去……”
“抱歉……我去了北山区那边，有些事要处理……”
原来是去了北山区，原来不是去南港监狱，那就说明，一切可能还是原样。
既然如此，那就更加不能向季翰林坦白了，免得影响了季韩卿的计划。
“膝盖这里要不要擦一点药？”季翰林的眉毛又微微皱了起来。
“不用。”
“元旦演出就演出，怎么还需要你们上台表演，不是让学生去就好了吗？”
“这是我们舞蹈学院和戏剧学院一起排练的一个新的节目。你想想，舞台中央是杜丽娘和柳梦梅情意绵绵，而周围，是众多的花神在舞蹈，很美的。”许方诺的眼神充满了期待。
“行吧，谁让我老婆跳舞那么好看，能者多劳。”季翰林伸手捋起许方诺两条长长的水袖，然后晃了晃，“我可以先睹为快吗？”
许方诺咬唇低笑：“嗯，可以，犒劳你为了这个家辛苦工作。”说完，许方诺慢慢站起来，朝着季翰林的脸上轻轻甩出一条水袖，然后水袖顺着他的脸，慢慢滑落到他的腹部，他的长腿，然后离开。
才刚刚出差回来，又要被诱惑了。季翰林忍住笑容，调整好坐姿，一副闲暇以待的样子。
眼前的人开始翩翩起舞，腰肢如柳，手态百媚。季翰林双手抱胸含笑看着，空间悄悄，伊人如画。
有她就是最美好的时光。
……
……
“coffeelatte。”
“多少杯呢？先生。”
“一杯带走。”
“好的，请您稍等。”
季翰林站到一边去，看着落地窗外淅沥淅沥的雨水。外面天气应该很冷吧，早上方诺出门穿的是一条蕾丝长裙，加一件长款外套，应该也不怎么保暖吧。季翰林不自觉的用手敲敲台面。
“先生，您的咖啡。”服务员将打包好的拿铁咖啡递过来给季翰林。
季翰林点点头，接过：“好，谢谢。”
“不客气。”
拿起旁边的雨伞，季翰林刚准备推门走出咖啡厅，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安进。
“季总！”
“嗯，什么事。”季翰林透过落地玻璃，认真的往外面看去。而许方诺依旧还没有出现。
怎么那么久，不是说快到了吗？再慢一点，热咖啡也变凉了。
“季总回家了吗？”
“没有，在楼下咖啡厅。”
“那您等等我，我现在下去！”
听安进的声音那么着急，或许是——关于季韩卿的事情吧。季翰林挂掉电话，心情开始变得有点沉寂。他将咖啡放在桌子上，然后点开“查找朋友”，定位许方诺的位置。
原来已经在进港大道了，那真的是快到了。季翰林不自觉的带上了笑容，他伸出手指，碰碰给许方诺准备的热咖啡。
安进推门进来了，他四周看看，然后走近季翰林。
咖啡厅里的人不多，季翰林的周围，更是没有其他人，可是安进还是谨慎的压低了声音：“查出了一点问题。”
季翰林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安进的眼睛，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安进微微倾身靠近季翰林，低声开口：“季韩卿用来贿赂的两千万，是许老师提供的。”
安进的话，像是一盆凉水，将季翰林从头浇到脚，让他全身麻木。
季韩卿用来贿赂的两千万，是许老师提供的。
许老师……
季翰林开始微微的有点颤抖，他双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良久，才转过头，看向旁边的安进。
安进的眼神犹豫了一下，但是还是一脸确定的再度点了点头。
安进办事，从来不会出错。坐在有暖气的咖啡厅里，季翰林只觉得全身冰冷而沉重。
对了！上次，三千万！
在他出差之前，许方诺撒娇跟他要钱，他就将储蓄卡里的三千万，转成了定期储蓄。原来，那时候，她就在准备着给季韩卿拿钱了。
他们是约好的吧，趁着他出差，一个拿钱，一个出逃。
一瞬间，季翰林无法平息自己的情绪，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双手也紧紧的握住了桌子的边缘。那种熟悉又绝望的宿命感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天罗地网，慢慢的从四方包围过来，然后，将他紧紧包裹住。
“季总……”安进不忍心的伸出手，握住季翰林的手臂——他感觉得到他的颤抖。“详细的情况，还没有去细查，这，其中有误会，也说不定。”
误会？能有什么误会？
难道那天晚上，躺在他胸口撒娇说“季先生，我真的要钱”的那个人，不是许方诺吗？
只是，为什么……
她和他，不是都已经结婚了吗？那她为什么还要给钱季韩卿？为什么还要帮季韩卿出狱？
她还爱着季韩卿？
不会，不可能的。他们都结婚了。季翰林有点颤抖的抚上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他的脑袋很混乱，像是一片混沌，他弄不清他要分析些什么，也弄不清他在考虑些什么。
这突然且意外的消息，就像是一颗子弹，从他的胸膛穿过，让他血流不止。
“嘟嘟嘟……”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震动起来了，季翰林和安进同时看过去，手机上显示的，是许方诺的手机号码。
季翰林艰难的咽了一下，然后移开了视线。安进看着脸色惨白的季翰林，心里闪过一丝不忍，他拿起手机，滑下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