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冰带着他们来到一丘水田边,早稻谷已经被收割,插好了晚稻。行行列列的晚稻秧苗,排列得笔直,水没过了秧苗的三分之一。
“这怕是扯了线插的吧?”媛媛感叹到,“不借助工具,我用画笔都无法保证能够画出这么笔直的长线。”
“谁会那么无聊,农民伯伯们也没有这个闲功夫了。”朱光敏快人快语,呛到。
“劳动人民的勤劳和智慧。”吴远航说。
“大家别说话,把鱼都惊走了。”陈希放低了声音,“把手电筒往水里照,大家看到泥鳅和黄鳝了没有?看我手电筒照着的水里,就有一条泥鳅。”
“哪里,哪里?”王美玲惊叫着。
“嘘……”朱光敏着急地长长嘘了一声。
“哪里?哪里?”这次王美玲没有和他抬杠,自动放低了声音。
“我照着,大家看到没有?很清楚吧,灰色的身子,尾巴,头部还有胡须呢。”
“看到了,看到了。原来这就是泥鳅在水里的样子。”
陈希拿手电筒在水里扫射了一下,又看到了好几条泥鳅和黄鳝,“还蛮多的,有泥鳅,还有黄鳝,天气热,他们出来乘凉了。”
“黄鳝是哪个?”这次是媛媛问的。
“看,长长的,黑色,像小蛇。”
“哎吆,好可怕,我不要抓黄鳝,我只要泥鳅。”王美玲惊叫着,又连忙放低了声音。
“大家看,先把夹子打开,慢慢从泥鳅的身体中间插到水里,感觉泥鳅已经处在夹子的攻击范围了,瞅准时机,一夹。”陈希把夹子从水里提出来,一条肥胖胖的泥鳅在夹子尖头翻滚。
“给我,给我。”王美玲拍着自己的鱼篓,对陈希说。陈希把夹子一松,泥鳅顺势掉进了鱼篓里。
大家四散开来,在田埂边走动,寻找着泥鳅和黄鳝。
廖强和云叔一组,基本就是云叔在干活,他就跟在后面看看。
吴远航照到一条泥鳅,把夹子放在水里,一夹,提起来一看,哪里有泥鳅的影子,再一看水里已经变得浑浊,什么都看不清了。只好沿着田埂一路寻找。终于又看到一条黄鳝,这次他更轻的把夹子放到水里,直到夹子的尖嘴微微插进泥里,带起了一些浑浊,才收夹,果然一夹就中,“我夹到了,姜俊快来。”没有哪个男孩不喜欢抓鱼,再斯文,吴远航也忍不住收获的喜悦。
“夹子给我,我也来试试。”姜俊早就跃跃欲试。两个人一同往前摸索。
“哎呀。”正当大家都玩兴正浓的时候,听到朱光敏发出了杀猪般的尖叫声。小冰第一个冲到他面前,其他人也都朝他走过去。
朱光敏跌坐在田埂上,一只脚踩进了田里,一只脚不见了。“这是什么鬼,踩下去一脚软绵绵的。”
小冰连忙把他从地上扶起来,“还好,只是他踩到泥里了。”
“怎么走着走着,就是泥了?明明看上去硬硬的。”
“田埂都会挖个缺口,供水在田与田之间流动,方便灌溉。”陈希解释说。朱光敏的脚正是踩在这个缺口里,一踩就陷下去了。
朱光敏的雨靴里灌满了泥水,裤子也湿了,想回去洗澡换掉,所以大家提前结束了今晚的活动,从田埂走回了水泥路。把鱼篓凑在一起一看,还不错,大概可以吃一顿,不过,绝大部分是云叔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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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有没有听过一句俗语:黑泥白水黄干道,走夜路要知道。”月色下,吴远航声音轻柔,侃侃而谈。
“你又没走过夜路,你咋知道?”王美玲脱口而出。
“这是老一辈人关于走夜路的经验。从前的马路,没有路灯,也没有水泥路,稍微下点雨之后,路上都会变得坑坑洼洼,泥泞不堪。而穷人老百姓家又舍不得打灯笼,唯一的光源就是月光,渐渐有了这精辟干练的经验。
“首先是黑泥。夜晚,一些湿润尤其是刚下过雨的泥土,人的肉眼是无法吸收到光的,看在眼里就是黑色,所以黑色的是泥。而白水呢?水坑或者水洼,在月光的照射下,会放一些白色的光,因此,人的眼睛会显示白茫茫的一片。所以老一辈人在遇到这两种情况下,都不会去走,会绕道而行。
“什么样的道路才可以走呢?那就是黄干道,只有干燥的土壤,晚上经过月光的反射,会放射出咖啡色或者黄色的光,越硬的土壤,颜色会显得越黄,这也是走夜路的人会走的路。”
“哇哦,长知识。你怎么知道?你又没在农村住过。”王美玲继续追问。为什么吴远航什么都知道,而自己却像个白痴。
“我来之前,查过百度,到农村游玩注意事项。”
“哦哦。”大家都在心里默默点头,学霸并非凭空而来,想得周到,做得细致。
哎,哎,哎,差距啊,王美玲在心里连叹三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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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大家都早早地起床了,爷爷给每个人下了一碗面条,码子就是昨晚他们自己抓的黄鳝。
“爷爷,这是我吃过最鲜的面条,没有之一。”朱光敏吃完一碗,再要了一碗。
“爷爷,您可千万别收他当孙子,这么吃下去,家都要被他吃跨了。”又是王美玲。
“吃不跨。吃完就赶他下地干活。吃得多就要做得多。”爷爷一边张罗,一边笑着回复。爷爷的话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是的,是的,有什么活尽管支使他。”王美玲认真的点着头。一不留神,碗里的鳝鱼被朱光敏夹走了。
“那好吃的就都给我吃好了。”朱光敏立刻就把鳝鱼扔到了嘴里,使劲嚼着,又引得王美玲一番追打。
“今天就支使他去山上给大家摘水果,好吗?”爷爷看着他们打打闹闹,那么青春活泼,那么热情洋溢,有回到年轻时候的错觉。
“这是把猴子送到了蟠桃园。”吴远航斯斯文文地吃着面条,斯斯文文地说。
听到吴远航的话,王美玲连忙站住脚,对着爷爷说:“不行,不行。爷爷,得把他留在家里,我们去摘水果。”大家又是一阵大笑。
“园子里的果子多着呢,他吃不完。”爷爷安慰王美玲。
吃完饭,大家准备出发去果园。王美玲和媛媛穿着漂亮的超短裙,带上太阳帽和太阳眼镜,就准备出发。
吴远航对大家说:“我建议大家最好还是穿上雨靴,女孩子们最好涂抹好防晒霜,撒上蚊不叮。你们没有进过山,山里各种小虫的毒素,树叶上的灰尘,都可能引起皮肤瘙痒、疼痛。摘果子的时候,最好还带上手套,别被毛毛虫叮到了。”
“好吧,好吧。我们还想可以美美地拍照呢。”两个人快步走回楼上去换了衣服再出来。
云叔开车,绕过陈爷爷小洋楼后面的山,就到了自己家的山地。农村里的稻田、土地和山地都是分包到户的。村里山多地少,按人头,每户人家能分到一块不小的山地。每年陈希爸爸给爷爷的生活费不少,几乎不需要自己家里出产什么,所以爷爷把田贩给别人种,土就自己种了点蔬菜,山上请人种了果树。果树也要经常侍弄,事情请人做,爷爷只在旁边指挥。村里人都说爷爷好福气,养了一个好崽,早早地就享福。
如果从家里后门上山抄近路,横过一座山就到了,不是很远。爷爷自己走过来,已经等在山脚下。等云叔把车停好,大家下了车,爷爷就带着大家进到了山里。
一抬头,就看到红色、黄色、白色的果子,闻到阵阵果香,丰收的喜悦充满了胸腔,同学们顿时兴奋异常,哇哦哇哦的乱喊乱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