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媛连忙走过去接过小米抱在手里，陈希招呼菊奶奶坐。

菊奶奶紧紧地握着陈希和廖强的手，又看了看其他人，眼眶通红，“希希，奶奶谢谢你们的帮助，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

“菊奶奶，我们没帮什么忙，反而帮了倒忙。”希希说得轻松。廖强也在旁边帮腔：“菊奶奶保重。”

“奶奶给你们带了点鸡蛋，你帮我分给娃儿们。”

“奶奶，您的心意我们领了，留给小米吃吧，她还那么小，需要这些。”同学们听了，都不要。这年头，物质丰富，谁家会缺几个鸡蛋呢，但是菊奶奶的孙女却非常需要，尤其是土鸡蛋，对于小米来说，是最营养的食物了。同学们怎么吃得下口。

听到大家都不要，菊奶奶急了，“希希，怎么办呢，菊奶奶实在拿不出什么东西来感谢你们。”

廖强连忙向陈希使眼色，陈希只好对菊奶奶说：“好的，好的。我分给他们。”

走的时候，同学们把鸡蛋带走了，廖强则又留给陈爷爷500块钱，拜托他再买点婴儿奶粉送到菊奶奶家。

车子启动，菊奶奶抱着小米在后面追着，拼命跟大家挥手。陈希和同学们生怕她摔倒了，连忙打开车窗，伸出头去，对着菊奶奶大声说：“菊奶奶，回去吧，回去吧，有时间再回来看您。”

“哎，哎。”可能是实在跑不动了，菊奶奶停了下来，但仍然抱着小米站在太阳底下，紧紧地盯着车子，不肯转身。

等到车子开出小山村，大家在车上坐好，没有人说话，都沉默着。陈希已经眼泪盈眶，女孩子们都眼睛通红。想着那个小小的婴儿，想想年迈的菊奶奶，每个人心里都不是滋味。云叔则暗暗高兴，这次农村之行，少爷明显成长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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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流结束，返回c市，已经是下午，大家分头各自回家。

吴远航回到家，打开门，家里一个人也没有。放下行李后，他把每个房间都查看了一遍，还是自己出去时的样子，留给父母的纸条还在餐桌上。自己出去三四天，父母没有打过电话询问半句，现在看来两个人都没有回过家。不应该期待的，何必还要期待。一种孤独感从心底升起，充斥着他的眼眶，拼命忍了忍，才慌忙掏出手机，拨通了秋沐家的电话号码。

“喂。”听到电话里传来记忆中秋沐有些羞涩、轻柔的声音，内心才觉得有了充实感。

“是我。”

“嗯。”

“我刚从陈爷爷家回来。”

“哦，那里好玩吗？”

“好玩，过了很有意义的四天，等下学期开学讲给你听。”

“好。”

“你在家忙吗？”

“还好，虽然忙，但是充实。原来陪在父母身边是那么幸福的事。”

“……嗯。别太累了。”

“不累。我天天都背了英语单词，看了英语书。”

“真乖。”

“呵。”电话里传来秋沐的一声轻笑。

“真想暑假快点过完。”

“暑假才开始呢。”

“慢慢熬吧。”吴远航低低地说，宛若叹息。

“啊？”

“没什么。”

“对了，成绩出来了，刘老师公布在qq上了。你和希希又是并列第一名，也是全校第一名。”

“你自己考得怎么样？”

“还好吧，有进步了。”秋沐轻快地说。

“那就好。”听到秋沐轻快地声音，吴远航比自己得了第一名还要高兴。

“英语成绩怎么样？”

“考了103分。”

“那大有进步了。真好。”

“是啊。谢谢你。开学给你带好吃的，我妈妈说要多带点，好好感谢你。”

“好啊，上次的鸡腿好好吃，我最喜欢吃了。就是大热天不好拿。”

“没关系，我用冰包着。”

“那你回校那天，我去车站接你。”

“不用了，一点点东西，我拿得动。”

“到时候再说。”

“真的不用呢。”秋沐不习惯麻烦别人。

“你今天还要去陪你妈妈摆摊吗？”

“嗯，要去的。晚上生意还不错。”

“好，别太辛苦了。沐沐，拜拜。”

“拜拜。”

挂了电话，心情才好一点。肚子有点饿了，打开冰箱，想找点吃的，什么也没有，只好出了家门到附近的超市去买点青菜，自己下面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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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车子一个一个把大家送回家，刘媛媛背着画板和画下了车，和廖强、陈希说了再见，脚步轻快地走在小区里。迫不及待地想要拿给爸爸品评品评自己这次的习作，还要挑几幅最好的去裱起来，尤其是樟树底下画的那几张山村图，自己最满意，要留着送给陈爷爷。还有很多照片也要洗印出来，有了这些照片，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有了绘画的灵感，这次出去游玩实在是太有收获了。没想到随随便便一个小山村，都有那么美丽的景色，那么淳朴的人们，陈爷爷，菊奶奶，小冰，还有那个小小婴儿——小米。

现在城里是下班时间，过一会儿父母应该就会回来了。到了家门口，刚把钥匙插进锁孔里，门就自动开了，咦，家里有人？锁坏了？

正在纳闷，背上的画板和画就被人蛮横地抢走了，突如其来的蛮力带得她打了个趔趄。画板被狠狠地摔在地上，发出巨大而刺耳的声音。

“叫你画这些没用的。”

回过身，才看到母亲正在疯狂地踩踏地上的画板，撕扯她的画。她整个人都处在极度的暴怒之中，披头散发，面目狰狞，形象全无。

看到自己引以为傲的画瞬间被母亲撕成了碎片，媛媛连忙冲上去抢夺，“妈妈，求求您，别撕我的画，求求您。”

舒芃一把把她摔开，手上动作仍然不停，直到把所有的画都撕成了碎片，才回过头来，用失望、厌弃、痛心等等复杂的眼神看着刘媛媛。

看了片刻，她走到茶几边，拿起上面的一张纸条，摔到女儿身上，厉声说，“你自己看看，你这是什么分数。花了那么多钱给你上补习班，你就给我考了这么点分数回来，10块钱买你一分，都不止这么点。班上退步到了第25名，全校退步到了差不多300名，就你这成绩，能考取重点大学？想都别想。人家陈希又是第一名，她怎么就那么聪明，你怎么就那么蠢。”

就知道是期末成绩出来了，媛媛跌坐在地上没有起身，也没有反驳。在母亲眼里就只有成绩、分数，从来都不管自己喜好什么，追求什么。

“家里所有的画板、画笔、颜料，关于绘画的一切东西都被我扔了。我说过，如果等我来动手，就让你好看。从今天开始，但凡让我再看到你画画不学习，我就把你和你爸爸扫地出门。”舒芃冷酷的言语像刀子一样，扎向刘媛媛，“快点给我站起来，去洗脸，洗澡，开始学习。把一年级的数理化书全部找出来，准备好，明天家教老师就会上门。”说完，没有再搭理她，走进自己的卧室，嘭一声关紧了门。刘媛媛在心里哀嚎，她心爱的画笔，那些倾注了她所有心思的画作，就这样没了。

过了不知多久，她慢慢爬到碎纸旁，一张一张捡起来，想想那四天快乐的相处，自己尽情地挥洒画笔，那么酣畅痛快。只是，这样的快乐从此以后都没有了。她找了一个塑料袋，把所有的碎片叠得整整齐齐收了起来，好吧，埋葬自己的青春，埋葬自己的快乐，今后只有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