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叶说:“好。”
唐老狐狸看了他们一眼,忽然说:“你们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
陆铮说:“我们几个商量好了,无论谁中了,都到那边村子去帮忙。大局为重嘛。”
唐泽深赞赏一笑:“这方法不错。可见你们几个真的是拧成一股绳了。你们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去吧。”
这就是批准了。
苏小叶回头还得撰写一份详细分工,这意味着,她又要加班了。
今天还是辅导功课的日子,这已经成为小叶一项常规工作。小桃红在端溪中学复读成绩优异,学霸名声远播,加上陶寡妇大嘴巴宣传,福镇人恨不能排队把孩子送到小叶这里来。
但是苏小叶规矩很大,她只收五个,多的不收。她不收钱,也不收礼,只不允许这些人回去宣传。
“闷声发大财好了。”她这样说。
几个少年男女一脸敬畏。
今天苏小叶给她们直接讲图论,和应试无关,只是拓展思维而已。结果几个小子听得如痴如醉。完了还要买理论书回去学习。
“可以的,图论本身是应用数学的一部分,历史上很多数学家各自独立建立过。大家可以把欧拉、汉密尔顿等数学家的著作都看一看,做个了解。等到了大学就可以酌情选择相关专业来研究了。”
“老师,跟我们说说四色猜想?”
“四色猜想就是说一个平面或者球面上任何地图能够只用四种颜色来着色,使得没有两个相邻的国家有相同颜色。这个证明一开始不被人所接受,延续了一百多年不曾解决。在上世纪80、90年代曾邦哲的结构论把它转换等价为‘互邻面最大的多面体是四面体’。”
“关于四色猜想的证明很多,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将其上升到逻辑关系和二维固有属性的层面。但这恰恰推动了图论严密性的考证和发展推动。至今仍有无数数学爱好者投身其研究。”
底下一片茫然“我是谁”“我在哪里”“你在说什么”。
有一双明亮狭长的眼睛,跃跃欲试。
“王诚刚,你有什么看法?”小叶点名。
王诚刚坐在最后,谦逊地说:“嗯,我觉得很有意思。等高考结束后我想要去好好研究。”
“你今年才高一,为时尚早。我建议你把代数学系统学好,和拓扑论接触一下。高二之后就收心高考吧。”
“谢谢老师忠告。”
“现在可以下课了。”
学生们纷纷告辞,苏小叶叹了口气,打扫卫生。
唐棣威房间的门打开着,房间里空空荡荡。
那个终日弓着身子猫在房间里码字的高大身影,终究是离开了她。
不过一年,苏小叶似乎过了别人的十年。
搞完了卫生,苏小叶打开冰箱,自己给自己到了一杯米酒,喝掉,睡觉。
她成了彻彻底底的酒鬼了。
第二天照常工作。上班过后,还要抽时间去沙洲村那边看自己的产业。
顾美玲说:“我觉得原来的名字太俗气了,要不改个有逼格点的名字吧。”
“改什么好呢?”苏小叶丧丧的,实在也打不起精神来想这玩儿,说,“我这么二,想不起来。”
“你很二吗?”
“可不是。我啊,全世界最傻的人就是我了。”
顾美玲蜷起身子,轻声说:“才不呢。我这种被玩了感情的,才二。”
“怎么说?”苏小叶敏锐地嗅到不对劲。
顾美玲惨笑:“你还不知道吧?原来林凌在马来是有老婆了的。”
惊天一个大雷,在苏小叶头顶滚过。
“他有老婆?!”
“嗯。说是入伍之前就订婚了,等他退役就结婚。只是还没有孩子。他爷爷知道了我们在这边的事,找了个借口叫他回去了。”
顾美玲说着说着,把脸埋在双膝中间,声音渐渐降低。
“这……老唐怎么也不说?!”
“可能唐棣威自己也不知道。林凌不是国内的兵。属于坡县部队。他们是在国际比赛上认识的。”
“不可能不知道啊!”苏小叶生气,“太过分了。这是来玩弄你感情啊!”
“我现在没脸回家去了,这段时间搬到店里来住。”
“林凌那个房子呢?”
“我已经退租了。”
事情一件接一件,震得苏小叶说不出话来。
只好埋头干活罢了。
“两个二货。”苏杭拎了菜肴啤酒,从门外走进来,“别那么卖力干活了,来吃饭吧。”
苏小叶一听,就说:“你偷听了我们说话?”
“你们说得那么大声,都听见了。”
苏小叶抄起桌子上的水果刀,刀尖对准苏杭:“如果我在村里听见半句闲话,我就阉了你!”
苏杭眼睛成斗鸡眼,凝固在水果刀刀尖上,双手举起投降状:“明白。”
苏杭做饭水平一流,简单的黄焖鸡米饭被他做得香喷喷,跟外面的撒了大把油烟味精的产品没法比。
两个女生在旁边捧场就行了。
边上菜,边打开啤酒,顾美玲忽然说:“苏杭,咱们在想店名。你也说一个听听?”
“很简单啊,叫2+2好了。你俩都那么2。”
苏小叶判定,苏杭真的五行欠打,她皮笑肉不笑:“还想活命的话就正经点儿。我不是开玩笑的,真的,我的女子防身术是特种兵教的。”
“哎哟,我好怕怕。要不叫无二吧。无二咖啡。”
“无二?独一无二……这名字不错。”顾美玲拍手道,“在网上推广也容易被记住。就叫这个好了。”
苏小叶笑了笑:“这次就饶了你。”
“那我明天就去工商改名字。苏杭你去设计新的招牌,设计好再找广告公司做。”
顾美玲使唤苏杭使唤得心安理得,苏小叶趁着收拾碗筷的功夫,问她:“你和苏杭有没有可能发展一下?”
“不可能。”顾美玲斩钉截铁,“我不喜欢比我小的。”
“疗愈感情的最佳方法是尽快开展下一段感情。”
“小叶,别开玩笑了。”
顾美玲垂下头,默默地说:“我的心又不是拉链,说打开就打开,说合上就合上。”
几滴水珠,滴落在洗碗池里。
……
处理好咖啡馆的事,再坐渡轮回去,上岸已经很晚了。从码头走路去公交站还要走一小段路,冷雨细细,人烟稀少,苏小叶深一脚浅一脚走着,身后传来摩托车的声音。
“太好了,是摩的吗?喂,喂!”
一盏大灯从远而近直照苏小叶的脸,苏小叶眼前一阵白光闪过,后脑勺“咚”的传来剧痛,她跪在地上,陷入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