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分局的潘局长,打电话来的意思很明显:把打伤柴少的那些村民给带到区分局!
扣掉手机后,王连喜脸色明显的轻松了许多,他慢条斯理的点上一颗烟后,才说:“王副所长,刚才潘局长来电,说要我们把打人肇事者带到区分局。唉,这样也好,把这些人交给上面后,我们派出所就没什么处理不公的麻烦啦。”
“把哪一个打人肇事者带到区分局?”王文杰当然明白区分局所要的打人者是谁,可他还是皱着眉头的问:“双方都有人受伤,也都有人动手了,不知道潘局长是要把哪一方带走呢?”
王连喜一脸纳闷的望着王文杰:“这事还用问吗?当然是把那些打了柴青天的人送到区分局啦。”
“那么柴青天呢?”
“他现在不是鼻梁骨粉碎性骨折吗?当然要先转院治疗了。”
“可李金才的老娘也断了一根肋骨……”
王文杰还想再说什么,王连喜再次不耐烦的摆手,语重心长的说:“文杰呀,这个做人嘛该糊涂时就得糊涂点才行。既然潘局长亲自打电话来要求将李家村的人带到区分局了,咱们还有必要再多说什么吗?好了,就这样吧,你招呼小刘他们几个,将那些参与殴打柴青天的人都抓起来送到区分局。我呢,负责将他转到市中心医院。”
王文杰坐在沙发上,动也没动一下的说:“这样不好吧?如果这样做的话,未免有失公道!我们做警察的,最重要的是要……”
王连喜脸色一沉,不耐烦的摆手:“王副所长,这儿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当然是你说了算,好吧,那我就按照所长的吩咐去做事了。”王文杰心里冷笑一声,表面却看不出什么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直接就走出了办公室。
“顽固不化的家伙,怪不得被人一脚从市局踹到乡下派出所来呢。”
等王文杰出了办公室后,王连喜先是冷笑了一声,但接着就皱着眉头的自言自语:“麻了隔壁的,你以为我不想惩罚那个姓柴的啊?要不是他的来头太大,老子怎么着也得为民做主的!”
……
王文杰刚才在王连喜回来、他主动从拘留室向所长办公室走去时,就看到站在东墙根下面的楚铮了,心里顿时一喜,但却没有过去打招呼。
王文杰在等机会,等王连喜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
果然,王连喜只提出要把李金才等人带到区分局的命令,使王文杰抓到了机会,他在走出所长办公室后,就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更是在走出大厅后不住的长吁短叹。
刚才在王文杰向所长办公室走去时,李父就想拉住这好心孩子的手儿,求他向所长说说情放掉金才娃儿。
但当时王文杰脚步匆匆的,李父也没有得上架子。
现在,看到他长吁短叹的从大厅中走出来后,李父心里顿时一凉,赶紧的走过去拦住他:“王副所长,事情要怎么处理?”
“唉!”重重的叹了口气后,王文杰眼角瞥着楚铮,大声说:“大爷,实话告诉你吧,刚才上面来电话了,说要把你儿子和打人的人,都带到区分局去处理。其实我也知道今天这事一点都不怪你儿子,完全是那个柴青天的错误!可惜呀,我只是一个说了不算的副所长,还不能……唉!”
本来心里就害怕的李父,听王文杰这样说后,浑身都开始吓得哆嗦起来了,双手抓住他的胳膊一个劲的哀求:“王副所长,俺知道你对俺乡下人一直都不错,也知道你在派出所做的是个说话不管事的副所长,可你能不能……”
靠,老李大爷啊,啥叫说话不管事的副所长啊,你这不是寒碜俺嘛?嗯,不过这样也好,恰好能够让楚三太子注意我。
王文杰脸儿一红的,借着被李父哀求的机会,猛地一跺脚,仰天长叹:“唉,罢了,罢了,谁让我心特别为咱老百姓着想呢?我这就去再向王所长求情,看看能不能让咱们派出所自己处理这事!”
“那可谢谢你了啊王副所长,俺替俺老伴和金才给你磕头了!”李父说着就要下跪,慌得王文杰赶紧的搀住他,还没有说什么呢,就听到一个他等了很久的声音从东边响起:“哟,这不是王队吗?你怎么会在这儿当副所长啦?”
……
“那个就是派出所的王连喜所长了,我大姨妈她外甥媳妇的三姥爷家的四侄子,也算是我的亲戚了。”
看到王连喜从桑塔纳警车中下来后,孙斌赶紧的把他所掌握的情报告诉了楚铮。
“孙斌,咱能不能别这么不要脸,好不好?”楚铮狠狠的鄙视了一下孙斌,随即说道:“你这个亲戚的官声怎么样?”
先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后,孙斌才回答:“一般来说还算行吧,就是做人太圆滑了些,不如我耿直。”
楚铮笑着骂道:“滚你的蛋,就这样的人也算是耿直?你还记得当初我租用你的出租车,你几乎连裤子都不愿意给我留下了?”
孙斌赶紧的屈膝弯腰陪着笑脸的说:“误会误会,那时候完全是一个误会不是?”
就站在俩人身边的李燕,见这个扬哥此时还有心开玩笑,不由得开始着急起来:他到底能不能帮金才哥呀?或者说愿意不愿意。从他一脸的轻松表情来看,他应该有这个实力。可他偏偏和斌子哥说当初为了坐出租车差点连裤子也留下,这怎么会是有地位的人呢?
李燕心里这样想着吧,就很自然的盯着楚某人的脸蛋审视,都没有看到李父给王连喜下跪的那一幕,要不然她肯定也会跑过去让王所长看看她现在的狼狈样子了。
被女孩子盯着看的感觉,怎么说呢?尤其是哪种带着怀疑的目光,会给被看者一种不自然的感觉。
所以,当楚铮发现人家小姑娘正盯着自己看后,赶紧的咳嗽了一声,扭头问她:“咳,那个燕子是吧?现在谁在医院照顾金才他母亲呢?”
“啊!”正盯着楚铮看的李燕,没想到这人竟然招呼也不打一个的问她话,有些仓促之下赶紧的低头小声回答:“是俺妈在病房中呢。本来俺也想在那儿的,可大家都说俺是全过程的目击证人,必须得在派出所随时听候所长的召唤。”
这孩子看起来挺文秀的,也像是受过教育的样子,怎么说话时这样腼腆……楚铮点了点头,知道她心里在担心什么,于是就安慰她:“燕子,别怕,只要有我在,李金才就会啥事也没有的。”
李燕点点头,却说:“可俺听说那个欺负俺的流氓,出身在一个很有势力的宦家家庭啊。”
楚某人盯着快步走进大厅的王文杰,说话不经过大脑的回答:“可我这个流氓也是出身官宦世家,而且比他还要利害……嗯?”
你就吹吧,怪不得金才哥不许我去新药厂,害怕我被你给骗了,原来你不但有钱长得帅而且还会吹牛呢!
听楚某人自认是流氓后,尽管李燕现在身处恐慌之中,但她还是忍不住的噗哧一声笑了起来,那梨花带雨的清新样子,让明白过味儿来的楚某人心中一动:怪不得柴青天看中你了呢,原来你的确有种与众不同的纯朴美。
见扬哥盯着人家小女孩子看,孙斌赶紧的插嘴:“燕子,你就放心吧,只要有扬哥在,天塌不下来的!”
“那扬哥怎么还不去让人把金才哥放了?”
不等孙斌说什么,楚铮就板着脸的说:“我故意让这土鳖在里面多待会儿,谁让他背后说我坏话了?”
李燕很纳闷的问:“他说你什么坏话了?”
孙斌替楚铮回答:“这土鳖不是告诉你,不让你去新药厂是怕被扬哥骗了吗?”
李燕着急的解释道:“金才哥那样说是为了我好!而且,你、可扬哥刚才也说他自己是流氓啊?”
刚才只是口误而已!你懂不懂啊……楚铮苦着脸的问李燕:“你中午遇到的那个流氓,有我这样面对你这个小美女还这样一身的凛然正气吗?有我这样显得很有文化素质修养吗?”
“这只能说是你的素质比他稍微高一些,或者说是擅于掩饰自己的嘴脸,”李燕顿了顿,接着侧着头的说:“我听人家都说,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假如李燕不是李金才的妹妹,假如她不是长得偏偏这样符合三太子的口味,就凭她这句‘流氓言论’,楚铮肯定会对着她小脸蛋抽几下,而不是狠狠的把烟头探在墙上,板着脸的向大厅门口走去。
“傻孩子,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扬哥呢?唉、唉!”等楚铮走出老远后,孙斌才连连叹气,拿手指着李燕的小鼻子,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燕子,不是当哥的说你,你知道扬哥是什么身份吗?昂!?他可是……算了,我也不和你说这些话了,反正说了你也不懂。反正我就是想告诉你,也就是金才是他看重的手下吧,要不然就算是市长有类似的困难,他也不一定出手帮助的!”
听孙斌这样说后,李燕顿时就晃了,泪水重新噼里啪啦的顺着脸颊淌下,急促之下抓住他的手,抽泣着说:“斌、斌子哥!麻烦你好好的和扬哥说说,让他千万别生俺的气!俺婶被打、俺金才哥可是为了俺才被抓的。要是他不肯原谅我的话,俺可以答应给他当小三的,你去说说……”
孙斌翻了个白眼,心中渭然长叹:唉!不是扬哥对女人太有杀伤力,就是这妹子没救了,怎么老是说这种话?读了这些年的书,都用在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