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公瑾兄在苏联猎犬的追捕下,失足滚下了斜坡。
眼看插翅也难逃当时的绝境时,蒋公瑾曾经问楚金环:假如我们还能活着出去,如果我向你求婚,你会不会嫁给我?
当时楚金环的答案是:yes。
天可怜见蒋公瑾,就在他小命命悬一线时,商离歌和谢妖瞳从天而降,把他们带出了死地。
眼开就要离开格鲁吉亚,进入俄罗斯境内后,蒋公瑾在兴奋之余握着人家楚金环的手,嘱咐她别忘记她答应下的事儿。
可楚金环却问:“什么事?”
不会就这样忘记了吧……蒋公瑾一愣,赶紧的又把昨晚那些话重新说了一遍:“你说你要嫁给我的!”
这个女人吧,和男人最大的区别,就是口是心非,不管她是单纯善良的周舒涵,还是昔日杀人不眨眼的楚金环,在男人向她说出这种话时,都会很自然的拒绝那么一小下下,来表示她做为一个光荣妞儿的矜持:“谁、谁说要嫁给你了?”
可怜的公瑾哥哥,自从十四岁被柴名声给打断腿子后,这些年来就一直生活在疯狂的报复中,所追求的就是将柴紫烟给搞到手、不行就干掉大家谁也别想得到的目标,哪儿懂得妞儿这个口是心非的毛病呢?
所以,但楚金环说出那句话后,公瑾哥哥一下子愣了,双手猛地抓住她的左肩,完全忘记了前面还坐着个看他老不顺眼的商离歌了,大声说道:“楚金环,难道你嫌弃我一直以来都是个卑鄙坏人,所以才反悔不嫁给我吗!?”
楚金环真没想到,蒋公瑾竟然将她那句矜持的话当真了,连忙摇摇头刚想解释什么时,却看到抱着孩子的谢妖瞳扭头向回看来,她马上就觉得不好意思了了,只是喃喃的说;“我、我可没有嫌弃你是个坏人,而且我、我也不是什么好人的。”
“那你为什么不答应我!?”蒋公瑾这头不懂女人的蠢猪,到现在了仍然没有听出楚金环话中的意思,只是一脸激动的嚷嚷:“我知道,其实我心中很明白,别看我这次做了点好事,可我在你们心中还是个坏人……”
蒋公瑾的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开车的商离歌忽然低声喝道:“笨蛋,别再说了!”
夜枭商离歌的凶名,公瑾兄以前那是早就听说过的,知道她杀人时从不考虑为什么,全凭一时的喜怒,现在听到她的厉声喝斥,当即就闭上了嘴巴,慢慢的松开了楚金环的肩头。
可楚金环却再次把他的手握在了手中,还没有等他明白过这是什么意思,商离歌就淡淡的说:“蒋公瑾,你也算是个有文化的人了,那我问你,什么才是真正的坏人?这个坏人又是根据那些规则来定义的?”
商离歌说的不错,蒋公瑾不但是个有文化的人,而且文化水平还不低,在彼得航天公司当老总之前,他可是在美国哈佛大学毕业的,虽说没有读取个博士啥的,但绝对是那种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读书苗子。
不过,当商离歌问他什么才是真正的坏人时,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嘴巴张了片刻后,才喃喃的说:“如果放在大环境下,坏人就是那种出卖国家利益、危害人民的的人。往小里说,坏人就像是老鼠,为了自己的生存,给人类造成了一定的破坏,不过它也是为了生存……”
蒋公瑾刚说到这儿,商离歌就嗤笑一声的说:“切,你前面所说的那些都是狗屁,只有最后这句话是有道理的。”
车上的几个人,谁也不知道一贯冷酷的商离歌,为什么此时却变成了一个哲学家,在这儿和蒋公瑾大谈什么才是真正的坏人:“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坏人。任何人做出某件事时,都是以他自己的利益为出发点的,只是每个人的追求不同,适合大多数人眼光的,就是好人,是英雄,被大多数人接受不了的,就是坏人,是败类。”
商离歌轻打了一下方向盘,超过一辆小皮卡后,继续说:“别人我们就不说了,单说你蒋公瑾吧。你给大家留下的是什么印象,我们都是心知肚明的,可我却是这样想的,当初如果你不被柴名声打断腿的话,你也未必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可柴名声为什么要打断你的腿呢?还不是因为当时你喜欢柴紫烟?难道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这就是一种错误吗?柴名声在打断你的腿子时,又有谁说他的坏人了?他凭什么要打断你的腿,假如柴紫烟当时不对你有那种意思的话,你怎么会去喜欢一个你不喜欢的人?”
商离歌问出的这一连串问题,让蒋公瑾顿时就愣在当场。
是的,自从被柴名声打断腿子后,蒋公瑾就一直生活在晦暗的报复中,连他自己都确定他自己就是个坏人,好像从娘肚子里一爬出来就是坏人,但却从没有去考虑,他为什么是坏人这个问题。
可现在,被蒋公瑾以为最该嫉恶如仇的商离歌,却站在另类的角度上,替他分析他为什么是个坏人,一时间大脑就有些转不过弯来了,只是呆呆的望着前面,心中什么滋味都有。
看到前面远处驶来一辆黑色的轿车后,商离歌很自然的将车子靠右边贴去:“我以前在宝岛打黑拳时,擂台上根本没有好人和坏人之分,谁能站到最后,谁就能获得赌客们的尊重!就像那句古话说的一样,胜是王者败是贼,这天底下其实根本就没有好人坏人,有的只是有资格改变现状的胜者!别看你以前做了很多让我们感到不爽的事情,但这次你却做了我们大家都做不到的事情,所以在我看来,你现在就是一个好人,你在任何人面前,都没必要有自卑,你就是你,不管做什么,只是在用心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已。”
在我看来,你就是个好人,你就是你,只是用心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
这句话就像是一道霹雳那样,霍然劈开了蒋公瑾那颗被丑恶包裹着的心,露出最纯洁的人性,使他蓦然间有了一种要放声痛哭的强烈冲动,灵魂最深处有个声音在狂叫:“我、我就是我,我只是在用心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
谁都没有想到,说蒋公瑾是个好人的人,竟然是商离歌。
她这番罕见的长篇大论,让车内几个人都用诧异的眼神望着她,就连啃奶瓶子的楚铮风,也是这样。
“我、我是个好人,我是个好人吗?”蒋公瑾呆呆望着商离歌的座椅,眼中全部是感激:“可、可我害死了自己的父亲……”
“那些,都过去了。”这一次,是楚金环打断了他的话,然后低声说:“我会嫁给你的,只要你别嫌我丑。”
吱嘎……楚金环这句话的话音刚落,商离歌就猛地一踩刹车,车子前后晃了一下,就停在了路边。
望着横在前面路中央的车子,谢妖瞳幽幽的叹了口气说:“唉,先应付过这一关去,再继续你们的郎情妾意吧。”
商离歌将耷拉在脑后的帽子戴在头上,看也没看谢妖瞳的说:“你在车上看好孩子,我去对付他们。”
不等谢妖瞳说什么,商离歌就推门跳下车,脚步没有半点停顿的,向前面几十米处的那辆黑色轿车走去。
在商离歌推门下车时,那辆车上有两个男人也从车上跳了下来。
商离歌大热天戴着个帽子的形象,就已经很惹人注意了,可她孬好不说穿的是一身白衣服,也算是应景吧。
可对面这俩男人,却是把整个身体,都严严实实的捂在了黑色斗篷中,就连嘴巴也用黑色围巾遮住,全身上下只露出一个大大的鼻子头,就像西方传说中的那个抗着镰刀的死神,浑身都带着丝丝杀气,和来自古墓中的腐朽味道。
商离歌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装扮的人,但也没有怎么介意,她见过稀奇古怪的人多了去了,而她自己也是这样的。
那两个男人,在商离歌走来后,就站在了车头前。
商离歌看似很随意的,走到距离他们四五米的地方,才停住脚步淡淡的说道:“你们要是不想死的的话,那么就请把车子开走,今天我没有杀人的兴趣,所以你们别逼我。”
那两个黑衣人,没想到商离歌竟然这样‘爽快’,说话这样直接,互相对望了一眼后,左边那个才嗓音沙哑的笑了一声:“你就是那个夜枭吧?”
夜枭这个很普通的鸟儿名字,随着商离歌成为杀手之王那天起,就变成了死神的代名词,最少也有几十个牛皮哄哄的人死在她手下了,但这俩穿黑色斗篷的家伙,不但不怎么在意,而且语气中还带着嘲讽的意思。
商离歌年轻轻的就成为杀手之王,除了她受过常人难以忍受的磨难之外,最主要的却是遇事冷静,现在听出对方这样说后,顿时就明白他们是哪儿来的了:“我就是夜枭。你们两个,是来自奥林匹斯山上的?”
“你说的不错。”
另外一个黑斗篷坦然承认:“我就是宙斯王座前的酒神狄俄尼索斯,他是火神赫斐斯托斯。夜枭,你要是识趣的话,最好是交出孩子和那两个叛徒,跟我们走,也许宙斯王还能放过你一次。你可千万不要心存反抗,要不然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