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楚天台不善言辞,但他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当年面对上百个越南小霸都不怵头了,楚天台自然不会在闹出误会后,就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顶多也就是在尴尬了片刻后,就理顺了思路,并说是遇到了一件大开心事儿,所以才会这样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
听楚天台这样一说后,梁馨才知道自己刚才想左了,赶紧的说:“爸,别这样客气,凭着我们俩人之间的关系,还用得着说对不起这三个字吗?你不就是拉了拉我的……嗨,我都是说了些什么呀。爸,你说是什么消息,让你高兴的要发狂啊?”
听着梁馨说话也很别扭的楚天台,知道这时候再解释什么也没用了,索性直截了当的说:“刚才你婆婆打电话来说,花漫语醒来了!”
……
十分钟后,梁局长和楚副局长,并肩急匆匆的走出了市局办公大楼,一起钻进了一辆轿车中,急吼吼的驶出了市局大院。
每次梁馨在出去时,都是带着秘书小孙的,但这次她却没有带着,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和楚副局长一起跑了。
哎呀呀,这样一来,整个市局可就炸窝了。
办公大楼的二楼窗口,有人和同伴说:“哎,刚才你看到没有,梁局长和楚副局长一起走了,连孙秘书都没带!”
“切,这有什么呀,刚才我还听市中分局张局长说,楚副局长守着很多人,就在局长办公室对梁局长动手动脚呢!”
“呀,咱们以前咋没看出梁局长和楚副局长有一腿呢……”
“嘘,你小声点说,要是被人听到了,你可就倒霉了!”
“怕个几把啊,他们既然敢做,我们为什么不敢说啊?”
“你厉害,行了吧?你有本事就说,也许梁局长和楚副局长制不了你,但你可别忘记局长是谁的女人,你要是能惹得起那位,你就说!”
听同伴这样说后,刚才那位顿时就打了个冷颤,闭上了嘴巴:他也许不怕梁馨和楚天台,但对那位强悍到京华街头踩碎韩国友人手儿的楚某人,可是忌惮的很,人家搞死他,好像比捏死一只蚂蚁难不了多少,祸从口出啊,慎重,慎重!
在华夏,传播最快的绝不是光,而是谣言。
越是隐藏着的,传播的就越快。
这不,眨眼间的工夫,连市局后院烧锅炉的老牛头,都知道梁局长和楚副局长之间,正进行着一场轰轰烈烈的忘龄婚外恋了。
……
自从那一天被郝元钢(重卡司机)同志给撞成植物人后,花漫语在床上躺了多久了?
这是一个眼睁睁任由青春年华消逝的悲剧,在这儿就不多说了,免得花妹妹心伤,反正现在她已经醒来了,毫无征兆的,就在云若兮抱着孙子在门口和保健医生闲聊时,醒来了。
花漫语在醒来后,先微微眯着眼的,回想了一下昏迷前后的情况。
在确定自己连二十年前偷花老爷子香烟吸的那一幕也没有忘记后,花漫语这才确定自己并没有失忆,昏迷着的这几个月,仅仅是做了个时间挺长的梦而已。
在梦中,花漫语最常听到的声音,就是云若兮的了,什么楚铮在加入了阿联酋国籍后,就和柴紫烟、叶初晴、秦朝举行了异域婚礼啊,什么又娶了梁馨、商离歌和南诏戏雪啊,什么现在已经跑去西域省创建玛雅新城啊等等,等等。
人们常说:植物人在那儿躺着,闭着眼的装死,其实外人在和她说话时,她都能听到,但就是偏不醒来,就是急死你……
所以啊,别看花漫语这些日子一直没醒来,但楚铮那些事儿,她却都从这些看望她的人嘴里听到了。
原来趁着我昏迷不醒时,那个家伙一口气竟然娶了那么多女人,我反而成了外室了,真是气死了!
把所有能想起来的事儿,都笼统的想了一遍后,花漫语这才幽幽的叹了口气,睁开眼,慢慢的坐了起来。
而这时候呢,恰好抱着孩子的云若兮走进来,也不知道进来要做什么,反正在看到花漫语从床上坐起来后,顿时就呆住了。
花漫语望着云若兮,和她怀中的儿子,微微一笑刚想打招呼时,就看到她婆婆忽然‘啊’的一声大叫,转身就向外跑去:“医生,医生,你快来看看我家漫语啊,快来!”
云若兮在看到花漫语坐起来后,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没有谁知道,但她此时喊出来的声音中,却真听不出有丝毫的欢喜,而是带着、带着看到鬼的恐怖,吓得正在门口的保健医生,和院子外面的李彪、香菱等人,都急吼吼的向门口跑了过来。
难道孩子奶奶不希望俺醒来吗,早知道这样的话,俺该继续装死的……听出云若兮嗓音中的恐怖味道后,花妹妹是黯然神伤。
……
确实,云若兮在看到花漫语坐起来后,的确是被吓了一大跳,这要是放在深夜中,她肯定能被吓个半死。
在云若兮的心中,花漫语也许一辈子就躺在床上了,其实和死人没啥区别了……这样一想,她被吓得大叫也有情可原了:世间的女人,有几个在看到‘诈尸’后,不被吓得魂飞魄散的?
有不害怕的?
那好啊,派她去守坟墓好啦。
不过,当云若兮跑出门口,喊了那一嗓子后,顿时就明白了过来:刚才不是诈尸,是漫语儿媳妇醒了!
花漫语醒了!
醒了!
为了能让花漫语醒来,完全称得上家大业大的楚、花两家,可以说是使出了所有能使出来的办法,但她就是躺在那儿装死人。
就在很多人都以为,花漫语会这样过一辈子时,她却醒了!
所以啊,云若兮刚才被吓了一大跳中,还有着更多的欢喜。
跑出去喊了一嗓子后,云若兮又是第一个跑进屋子里的,她抱着孩子坐在床沿上,左手颤抖着抚摸着花漫语的发丝,泪水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着,哽咽着说:“漫语,你、你终于肯醒来了!别、别怪我刚才害怕,实在是因为有些欢喜的傻了。”
看到哗啦啦跑进屋里的众人,花漫语微笑着摇摇头,轻轻抓住云若兮的手,柔声说:“妈、妈,我喜欢喊你妈。妈,我没有怪你,要怪只能怪我自己,我的突然醒来,的确把你给吓着了。”
“没有,没有,只要你能醒来,别说是吓我一跳了,就是吓死我,我也心甘情愿的!”
哄着未来的儿媳妇,云若兮擦了擦泪水,把瞪大眼睛望着花漫语、却一直都默默无语的楚铮风,递了过去:“来,漫语,好好看看你儿子,看他是不是胖了?哎哟,要说这小子可真够懂事的,自从你出事后,从不哭喊着找妈妈……”
要说人家楚铮风不愧是楚某人的儿子,够贼精的。
刚才,他在奶奶和母亲说话时,人家在云若兮怀里装傻卖呆的不说话,但等他被送到花漫语手上后,人家小脸上立马露出了一个恬静的笑容,奶声奶气的喊道:“妈、妈妈!”
花漫语在昏迷期间,有三件事放不下:第一,就是担心没有谁帮着楚铮打理产业,第二,就是怕那厮娶更多的老婆,把她彻底的忘掉,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始终担心儿子会不认识她了。
天底下,最伟大的感情,莫过于母亲对孩子的感情了,孩子在母亲心中,那绝对是一个可以抛弃生命的存在:只要他(她)能安好,就是晴天!
现在,当花漫语听到儿子奶声奶气的‘妈妈’后,顿时就泪流满面,把儿子紧紧的抱在怀中,泣不成声的说:“扬、扬风,妈妈好想你!”
被云若兮一声尖叫给吸引过来的李彪等人,在看到这一幕后也是眼圈有些发红,相互对视了一眼,就很自觉的退出了门外。
这一刻,属于花漫语母子。
李彪走到天井中,仰面望着西斜的太阳,举起手狠狠的虚空砸了一下:嘛的,老子的彪悍人生,终于有机会要重现了!
想想也是,自打李彪死心塌地跟了花漫语后,可以说是对她做到了‘不离不弃’,不管她昔日在漫天实业,还是生了孩子后跑来冀南开个小公司,他都追随在鞍前马后的,可谓是忠心耿耿。
当然了,李彪对花漫语有这份忠心,除了有着不菲的薪酬外,还有一点是最正常的,也是他的秘密:他喜欢花漫语。
没有谁不暗恋外表冷艳的妞儿,哪怕她很丢人的和别人玩了出未婚先有子。
喜欢就是喜欢,不带有功利成份,这才是真正的喜欢,像彪哥这样……
终于,就在花漫语接管楚铮制药集团,李彪以为可以重现昔日的飞扬时,花妹妹却被柴放肆给暗算成了植物人……他的生命,就黯淡了。
不过,这时候的李彪,仍然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伤势好后(在南方省被奥林匹斯山上的人所伤),他马上就回到了云家,演绎了一段‘现代忠仆’的狗血桥段,从而也收获了应该得到的回报。
随着花漫语的醒来,他的生活将不再枯燥,势必会重现昔日的精彩。
所以,李彪这时候才激动不已的挥拳低呼。
但是,他这个激动的动作,倒是把随后匆忙跑出来给楚天台打电话的云若兮,给吓了一跳:“李彪,你怎么了?”
李彪尴尬的转身,右手抓着头皮嘿嘿笑着说:“云阿姨,没事,我就是看到花总醒来后,心里开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