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姜完完全全是小女孩的撒娇语气,但陈闲内心并没有很大的触动,只是淡淡笑了笑,问道,“那你修炼得如何?可有长进?”
陈姜在原地转了一圈,手中浓郁的绿色灵力绽放如花,赫然显示着她如今二阶高级的实力。陈闲隐约记得第一次见她时,她只是二阶初级的实力。不过一个月的时间,陈姜就进步了这么多,她的天赋,竟已恐怖如斯?敏感地捉到她口中的“禁地”一词,陈闲皱了皱眉,便欲再问个清楚。
“窕儿姐姐,你怎么了?怎么一直不理睬我呢?”陈姜也许是因为刚被放出来,整个人比平常更为好动。她见谢窕垂着眸子,思绪游走,便走上前去蹭了蹭谢窕的衣袖,小嘴撅了撅。
“我......没事。”谢窕回过神来,拽着布片的手紧了紧,而后干涩一笑,另一只手就抚上了陈姜的脸庞,“今天是你王叔的大喜之日,有没有去跟他道一声贺?”
“我才不去呢!”陈姜抱着双臂“哼”了一声——王叔一声不响就把自己关到了禁地里去,一关就是一个月。今天自己一出来,竟然发现他就要成婚了。“那个什么公主还没有窕儿姐姐好看,真不知王叔是什么眼光。”
陈闲听到此话,心弦绷住了,立马冷声呵斥了句,“阿姜,不可胡言!”
陈姜见陈闲脸色变了变,也知自己越说越不像话,立马改口,“哎呀,我忘了,窕儿姐姐是九哥哥的呢!”
谢窕的反应倒是不大,温温柔柔笑着跟陈姜闲聊了几句,便把她哄着去跟别的同龄孩子玩耍了。
陈闲挽着谢窕的手,诚心夸赞道:“看来,阿姜很喜欢你。她素来任性,但她却很听你的话。”
“她喜欢我,我自然也欢喜。”谢窕的指尖触了触太阳穴,脸色不知为何有些苍白,“殿下,这里人太多,我有些透不过气来。”
陈闲用手背碰了碰她的额头,又将手放回自己的额头上相较一番。而后,他皱眉说道:“有些烫,是不是因为晨时在阁楼上站久了,所以吹风受凉了?”
“也许是吧。”谢窕轻轻“嘶”了一声,身子觉得有些困乏,“我有些倦了,想去歇一歇。”
“仪式快开始了。”陈闲掐着时间,心觉大概还有一炷香的时间。他犹豫片刻后,如是说道:“我看连理殿后方的那处亭子不错,不如就在那坐坐?观完礼,我们便早些回去。”
“也好。”谢窕闭上了眼睛,似乎真的很是难受。
刚走了几步,谢窕忽然停了下来,眼睛直视着陈闲,而后手指了指跟在他身旁的小狐狸,轻轻叹了口气,“小狐狸好不容易参加一次这样的婚宴,该让他好好玩玩。你就让他待在这里尽兴地吃喝一番吧,他不必随我们去了。”
小狐狸本来一直盯着桌子上放着的糕点,一下听见谢窕提到自己的名字,便懵懵懂懂地抬头应了声。
“他一个人呆着,我不太放心。”陈闲摆弄着小狐狸的包子头,又问了句,“你很想吃那个?”
小狐狸犹疑片刻后点点头,眸子里都是向往,“殿下,小狐狸还没吃过那种糕点呢。”
此次婚宴,逍遥王费了许多心思,从新人的婚服到宾客的吃食,力求让每个细节都完美无缺。小狐狸看着桌上许多见都未见过的新奇糕点,已经咽了不下十遍口水。
“璃华,你跟着小狐狸。”谢窕抿抿唇,她身后的那个宫人听见此话自然是应了声好。“殿下,现下你该放心吧?”
“那你就乖乖的,不要太麻烦璃华姐姐,知道吗?”陈闲蹲下身戳了戳小狐狸的脑袋,而后放开了他的手,空出来的另一只手便揽好谢窕的肩膀,语气温和,“走吧。”
连理殿后的这方亭子分外静谧,几乎听不见殿中宾客的喧闹之声。谢窕确实已经难受得不行,身子一挨到亭中的藤椅便陷了进去,眼睛闭得死死的。她声音细若蚊吟,“殿下,我就小憩片刻,你记得唤我。”
“好。”陈闲坐在另一处,安慰地说道,“睡吧,我陪着你。”
谢窕听了,睫毛轻轻一颤,还是没有睁开眼睛来。
亭子旁边栽着棵叶子几乎掉光的树,在阳光倾泻着射了过来,但就是没有半丝照到了那树干上。风悠悠地旋转着,陈闲眼睛盯着那似秃非秃的树冠,开始百无聊赖地数着树上残存的叶子。数到最后一片叶子的时候,不记得是四百二还是四百二十一,谢窕醒了。她揉了揉眼睛,看着陈闲孩子气的举动,不由得笑了笑。
“殿下,走吧。”
陈闲拍拍自己的膝盖,点头回应。
“九殿下,九殿下!”
陈闲刚刚搀扶好谢窕,听到这么一阵叫喊,自然是循声看去。
“九殿下,方才国主差人去了广逸殿,说是有事找您。”徐总管站定后,便老老实实地行了个礼。
“父皇有事找我?”陈闲与谢窕对视一眼,狐疑地瞥了一眼徐总管,“很快就是逍遥王的大婚仪式了,父皇他也是要过来这边的吧,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有事找本殿下?”
“九殿下,千真万确。”徐总管还在喘着粗气,“奴才不敢胡说。国主说,是很重要的事情,还望九殿下速去。”
陈闲斟酌了许久,还是觉得去走一趟比较好。他看了一眼身侧的谢窕,然后对着徐总管勾了勾手指头,“你照看着九公主,她身子不舒服。”
“是。”徐总管点头哈腰。
陈闲松开谢窕的手,轻柔地理了理她微微凌乱的的袖子,“我去一趟父皇那里,很快回来。”
谢窕点头,没有说话。眼见着陈闲越走越远,她忽然慌乱起来,无视徐总管警告的眼神,大声唤了陈闲一句。
陈闲转身,眉宇间尽是疑惑。
谢窕身子僵了僵,抿唇沉默了一会儿,释然笑道,“殿下,早去早回,我等你。”
“好。”陈闲挥袖告别,身子转过一个墙角,便消失在她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