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生死大逃亡 八
作者:素行不良      更新:2019-10-13 15:50      字数:2232

“木桶怎么了?”连夏仍然是笑盈盈的,接着似想起了什么,作恍然大悟状,一双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状,“哦,木桶里的酒快酿好了,不用心急,只要一天、一天,我们就可以开喝了。”

说着,她又记吃不记打地深深呼吸,闻了一下。

当然,大概是受过太多教训,某人瞬间就反应了过来,顿时表情复杂,眉头下意识皱起,不过当气味真的冲入鼻子时,她才发现似乎没有那么难以忍受。

嗯?

这味道?

“好像是酒味?”连夏不自觉脱口而出,但很快她就否决,“怎么可能是酒味?酒桶盖得那么严实,五天前都闻不到,现在应该是更闻不到了。

而且就算味道透出来,离得这么远,也不可能闻到。”

连夏还记得自己把酒桶藏在山洞深处,离洞口起码有三十多米。

然而,阿原却在这时回应般的轻声道,“是酒。”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任是连夏一贯了解阿原,亦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索性就不再过问,自己往山洞走去。

然而一进门,就是一条威武雄壮的大粗腿横扫过来,连夏瞳孔一缩,身体已是条件反射性地往后退去,险险躲过。

完全没想过在自己家门口还会遭遇埋伏,她下意识摆出了防备姿势,心中则电光火石般想到了那些绑匪,然后下一秒,就看清了袭击者的全貌。

灰色庞大身躯,后爪正是浓郁的黑色,两只前爪却是一片雪白,不是别个,正是从前野生,现如今逐渐蜕变成家养的大猫。

居然把自己整成了三个颜色呢?

第一时间,连夏脑中冒出的竟是这一句话,紧接着,她才开始觉得不对,这大猫身上的味道……

“靠!酒味,大猫你偷喝了我的酒?”连夏口中爆发出一句愤怒的大叫,再也顾不得什么,纵身一跃,径直踩过躺倒在地的大猫躯体,飞快跑向山洞深处。

然而,事实比猜测更可怕。

眼前所见的一切几乎要让连夏的脑袋炸开了,只恨不得双眼一闭,再一睁,赫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昨天晚上。

可惜,这是不可能的。

“靠靠靠!”第一次,连夏爆的粗口带上了凄厉的意味,她颤抖着伸出了手,按着被揭开了一半的盖子,以一种自己也无法控制的力气扶起了倒下的朱红木桶。

这木桶好轻,轻得叫人不敢相信曾经它是多么的重。

连夏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这一悲惨的事实,她哆嗦着,缓缓把木桶的盖子揭开了。

果然,里面的酒液只剩下浅浅的一层,刚够把桶底填满,就好像曾经的树汁,恰好也是这个分量。

酒液清冽,原本的浅金色已经蜕变成白水一般的透亮,看着倒不像是酒,反而是流经罕无人烟之地的一眼清泉,澄澈纯粹大出连夏意料。

也一下子把她的心痛转为了怀疑:到底,真正的传世美酒是什么样的呢?

这一边消停了,另一边滴酒不曾沾过的大猫中场休息了一下,又开始闹腾。

别看这酒仅仅是果子酿的,好像不如粮食酿的纯度高,但因为主材料不凡,方子又特殊,各种配比精准,哪怕最后的发酵过程不够尽善尽美,亦只影响其色香、口感,纯度完全没问题。

大猫这个酒量为零的家伙豪爽的一次性灌了大半桶,没酒精中毒都必须庆幸它个子大,抗性强。

之前便撒了半天的酒疯,逼得阿原不得不躲出去,如今,不知是清醒了一点还是疯病更重了,没再东歪西倒的撞墙,用头、用前爪、用后腿,硬生生把这几天叫连夏两人磨平整的墙面撞得这里缺一口,那里少一角。

它改换策略,颤颤巍巍像个老人家一样走出了山洞。

外面,阿原早已退到十米开外,警惕地看着喝醉后就敌我不分的大猫。

大猫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走到开阔的地面上,猛地一蹦又一跳,极其人性化地伸伸左脚,又伸伸右脚,摇头晃脑的像是在掉书袋子,嘴里还跟着冒出怪异拉长着的喵喵声,似是伴奏?

这是在跳舞?阿原古怪地想,不过这种撒酒疯的方式比之前拿山洞里的东西出气要好。

他没打扰,或者说想打扰也打扰不了,只能静静看着大猫动作。

渐渐地,阿原发现这与其说是舞蹈,不如说是前几天连夏偶然间教过的一套动作。

好像叫什么“舞动青春”来着。

教的时候还喃喃自语,说既然已经学了一套广播体操,那也无所谓再学一套。

他一如既往的听不懂,但连夏叫他学,他就没拒绝,没曾想边上偷偷观摩的大猫亦学会了。

虽然歪歪扭扭的。

如果是正常孩子,这会儿肯定惊讶的不行,但阿原不,他尚有心思想,大猫做这一套动作而不是锻体术,恐怕也是因为相对于前者,后者不知要难上多少倍……

嗯,它还挺会取舍的。

他就这么看着大猫摇摇晃晃却并不缺斤少两的做完了一整套动作,期间,伴随着洞里传出的惨叫。

当大猫做完第三遍动作时,才出现了细微的脚步声。

阿原几乎是赶在声音出现的下一秒就拿眼睛瞟了过去,看着连夏身上散发出来的颓废劲儿,整个人好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他有些不好受,一板一眼地安慰道,“夏夏,我们,还有,一整个林子,可以,继续做。”

闻言,连夏的眼睛既湿润后,又红了,她用力抱住了阿原,嗷嗷大哭起来,当然是假哭,一点眼泪都没留、纯粹博人同情的那种。

但阿原哪里见过一向坚强的连夏哭?当即就被骗过去了。

只是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连夏,只能用力回抱,笨拙地拍着连夏的背,一遍遍地叫着“夏夏”“夏夏”。

倒是叫得始作俑者不好意思起来,她伤心归伤心,但假哭哀嚎更多是一种发泄情绪的方式,从前这样做的时候,没人搭理她,连夏自娱自乐也觉得挺好玩的。

可如今真的有人因为这番作态不知所措起来,她反而没那么坦然了。

擦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连夏目光闪烁着,忽然就对上不远处正大跳广播体操的大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