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叠嶂,万林成峰。
程璞一群人已经到达了秦岭的边缘。
数日的行程倒未让他们感到人仰马倦,年青人在一起仿佛忘了此行的目的,更像是在一起去探险,找寻人生的意义。
程初一失去了踪迹,这一路留下的痕迹在秦岭下戛然而止。程璞并不担心他,秦岭山高林密失去踪迹也很正常,而且还有柳姑姑那样的高手在一起,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秦岭的夜异常寒冷,数堆篝火被点了起来。
程处默就着篝火在处理野猪,一刀剁下猪头,一刀拉开猪肚,扔掉所有的内脏,单手提起处理完的猪,远远的扔给水塘边的程处亮和尉迟宝琪。
这两货很不情愿的清洗着猪身,提着猪身在水里荡两下,就算是弄干净了。
每一堆篝火边都架起了烤架,各种野生动物被放上了烤架。没有敌人的日子,消灭看见的每一个动物就成了程处默和尉迟宝琳的爱好。
李泰在读书,就着篝火看翻烂了的四书五经。程璞一边翻着烤架,一边感叹,学霸就是学霸无论在什么时候,学习都才是他们的第一要务。
长孙冲伸着鼻子,用力嗅着半生不熟的烤野猪,并对程璞的感叹不屑一顾:“一个皇子而已,既然做不了太子,还是低调一点的好。该吃吃,该喝喝,人生就该享受。”
一支还带着血的猪腿被程处理撕了下来,连啃带撕的满嘴喷油。
程璞:“你就不能等它完全熟了,再吃。”
程处默摇摇头:“这东西,就是要有点血丝吃着才够劲!”
一声猿啼,树叶摇动,百十个拿着横刀,穿着粗布兽皮的汉子,发着怪叫从山上冲了下来。
在这夜晚时分,这怪叫之声竟然渗入骨髓,令人不寒而栗。
长孙冲抓起一根还燃着的柴火,躲到了程处理的身后。而程处理还在抓紧时间啃他还没啃完的猪蹄。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簌簌的叶落声一层一层的挤压过来。
薛仁贵带着二十余家将,站在最外面。每一个人都挽着弓,箭指着那声音来源之地。
刚能看见人影绰绰,薛仁贵便大喊一声:“放!”
二十余支利箭射出,只听见了几声惨呼。
夜太暗,距离又太近,根本就不可能有瞄准的时间。也没有让人再次弯弓搭箭的机会。
这些家将本就是战场的老兵,对于这种夜袭就算没经历过,也早就训练过了无数次。
再要搭箭,就算能射出去,也就失去了拔刀的时机,为多射一箭而让人屠杀,还没有那么笨的。
黑压压的一群蓬头垢面,挥舞着明晃晃的横刀,豪无阵型的扑杀而来。
程璞只看见一片血花从薛仁贵的槊头冒出,一个脑袋便离开了身体。他开始呕吐,把刚刚吃下去的食物吐了个干净。
残肢乱飞,血花四溅。程处默,尉迟宝琳在加上一个薛仁贵简直就是大杀四方,一个回合就杀得对方四分五裂。
程处亮和尉迟宝琪则站在家将们的身后,对着那些漏过来的敌人补着刀。
这边个个膘肥体壮,还有三个不要命的杀神,那边个个皮包骨瘦,走路都在打晃,明显是一群长期都吃不饱肚子的人。
战斗结束的很快,四十几个人对一百人,盏茶功夫就结束了。
全歼来犯之敌,居然还没什么伤亡,仅仅几人身上被划了几道口子。
“你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男人!”长孙冲丢下一句,就冲上去和程处理们一起庆祝去了。
只有李德謇还留在原地,为程璞轻轻敲着背。李德謇是被派保护李泰的,所以他的刀还锃亮如新。没有敌人能窜到李泰面前,他们连第一道屏障都没能敌过。
这一夜,很多人都很亢奋。
几个小伙子都算是第一次真正的杀人,都在狂吹自己杀了多少,又是多么的勇敢毫不畏惧。
只有程璞在他们鄙视的目光里,躺在篝火旁独自取着暖。
电影里的战争和这现实里的残酷,没有一点的可比性。
一直等到家将们清理完了尸体,程璞才觉得好了一点点。
李德謇抱了一堆刀过来,咣的扔在程璞的脚下。
“看,看,有什么不一样的!”
程璞:“有什么不一样!”
李泰:“这是军队里才有的武器!”
程璞:“难不成这是你父皇的部队!”
李泰:“怎么可能,再说打这么多年,流失些武器也是正常的。”
李德謇:“不管怎么说,小心点也没错!”
李泰:“怕个屁,再来几百个也不怕。”
皇子当然有他傲娇的理由,这样的大话并没引起李德謇的不适。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做自己的事其它的尽欢低调,再低调。
“老弟,看没看见老哥刚才大杀四方,真他妈的舒服。噫,咋啦,脸都吓白了,果然如此呀!”
尉迟宝琳拍拍程璞表示安慰,然后坐在他身边悄悄从怀里掏出了个东西。
“这是我妹妹拖我代给你的!”尉迟宝琳把东西塞给程璞后,就离开找程处理吹牛去了。
胜者只有和胜者在一起,才能延长胜利者的快乐。
尉迟婉送的是一个香包,程璞并不知道香包代表的是什么意思,他闻着有一些淡淡的香气,让人觉得很舒服,便把香包放进了怀里。
这帮货居然又在篝火边烤起了野味,满天的香味不仅让程璞又开始反胃,而且还充满了罪恶感。
程璞成了另类,所有人都在为了胜利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程家兄弟都在火堆边跳起了胜利的舞,只有程璞缩成了一个刺猬,
这一夜程璞都是迷迷糊糊的,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薛仁贵带着人在外围警戒,剩下的那些都还醉熏熏的东到西歪的躺在地上。
埋锅造反,再次出发的时候,太阳都已经到了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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