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沐沐醒来时已是黄昏,床边只有文墨在陪着她。
听文墨说,雅莲本是跟着一起来到太医院,不过中途好像有娘娘点名要见雅莲,这才中途离开。
高沐沐于雅莲之间关系并不亲厚,对于雅莲是第一个发现她状况的事情也很是莫名。
文墨倒是在第一时间对高沐沐下跪认错,把床上躺着的高沐沐吓了一跳。
“我本应该一直关注您注意您的情况,是在下的疏忽,还请高姑娘责罚。”
高沐沐见她表情真挚,一副真心领罚的模样,一时之间倒是有些犹豫要不要给一点小惩罚意思意思,免得她良心不安。
她认真想了想,还是决定叫起她,“没事,我也没想到我会生病。”
毕竟上次生病已经是在另外一个世界的事情了。
文墨起身后默默站在一边,面色凝重。
“高姑娘,能求您件事吗?”
正在下床的高沐沐闻言一愣:“什么。”
文墨道:“既然高姑娘已经原谅的我,还望高姑娘不要事后不要临时反悔。”
高沐沐莫名其妙,这有什么好临时反悔的。
“你就这么想要我处罚你?”
文墨抿唇。
高沐沐实在没有因为这点小事处罚人的兴趣,这个身体也是自己的,自己没注意到也应该是自己的问题。
她下床走了两步,只觉得脚步发虚,便又回到床上躺下。
“我今日怕是要待在这里了。”她揉揉额头,不想触碰的温度还有些烫手,“原来还没好啊。”
以前在前世,她不管是发烧还是感冒,吃颗药睡一觉基本就好了,刚刚倒是忘记了这里是古代。
“章姑姑找了认识的医师,现在医童还是煎药。”文墨伸手轻轻碰了碰高沐沐的额头,不想那温度没有丝毫降下来的迹象,皱眉问道:“可是还有不适?”
高沐沐只觉的现在自己眼清目明,没有任何的问题,便摇了摇头。
可惜文墨似乎并不相信,直接站起身往外走,口中道:“您先躺着,在下去看看药剪好了没有。”
也不等高沐沐说什么,对方三步并作两步走出去,啪的一声关上门。
伴随着门关上的声音,高沐沐肚子传来一声叫唤。
她整整一天滴水未进,不仅周围没有一杯水,甚至连个茶壶都没看见。
高沐沐躺在床上口干舌燥,只觉得嘴巴里面的口中都没有丝毫。
她叫唤了两声,没有听到丝毫回应。
无奈,她只能再次从床上下来,自己穿好鞋子,出去找口水喝。
这个文墨一看就是个不会照顾人的,就是不懂这个世界常识的她都知道不能空腹吃药,她倒好,不仅不给她准备吃的,水也是一滴没有。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在那个房间里面陪自己到傍晚的,她不渴吗?
高沐沐脚步虚浮,走起路还还有些不稳,只能靠着墙边摸索出去,想着在半路上拽个人来给自己点水喝。
不想这才刚出房间,就远远见到一个她想都没想到的人。
居然是文鸢。
要知道这里可是太医院的里院,平常人等绝对是进不来的,她能够进来估计也是托了章姑姑的关系。
高沐沐在第一时间躲回房间,在房间角落戳了个洞,暗戳戳的关注着外面的情况。
上次在太医院这么作死结果差点以为会被对方弄死,当时还发誓自己绝不会在干这种事,不想这才过去多久,就又忍不住偷窥起别人的秘密。
可能是因为自己现在在发烧吧。
高沐沐盯着外面清瘦的文鸢,眼睛程亮。
果然没有什么能阻止她的八卦之魂。
好在这次被偷窥的只是无品级的文鸢,不是那七皇子。
她躲得即使,外面的文鸢没有看见她,在走过高沐沐房门口的时候被一名男子叫住,停了下来。
“文鸢!”那男子叫住文鸢,将一包东西递过去,“给你,这是你忘记的东西。”
文鸢原先空洞的眼睛立马便了,满脸厌恶的就要打掉这个东西,不想被对方识破,手往下一滑就避开了文鸢的攻击。
“我不要再吃了!”文鸢看上去有些崩溃,“你滚!”
那男子身穿医童的服饰,明显就是太医院的医童,面对文鸢的大叫声他先是做贼心虚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后才开口劝道:“你别闹了。”
文鸢更加崩溃,“我闹?我能不闹吗?”
文鸢的声音越来越大,那男子没办法,一把抓着文鸢就近找了个房间推门进来。
他们进了高沐沐的房间!
好在高沐沐一直窝在房间角落,旁边时是围了纱帐的大床和立体宫灯,再加上那二人情绪激动,倒是没有立马就发现蹲墙角的高沐沐。
高沐沐做贼心虚,偷听被当事人发现到底不好,下意识的蹲了下来趴在地上缩进床下。
成功错过了将她们赶出房间的最佳时机。
偷听还是继续,精彩还在放松。
当时的高沐沐脑子里面只有这一句话,她也确实费尽心思的保持住了他们之间的谈话氛围,没有暴露自己。
“何必闹得这么僵硬呢?我为的还不是你?”那个男子将房间关好,压低声音说道:“小产之后本就身子不好,你的活又多,没有这些你怎么熬得过?”
卧槽!
小产?
劲爆!
高沐沐一时间有点懵,头往前面探了探,正好能见到文鸢的侧脸,她脸色苍白没有丝毫血色,身形消瘦,小腹平坦。
只看她满脸嘲讽,嗤笑一声,“你觉得我这幅样子,都是拜谁所赐?”
拜谁所赐?
高沐沐被高烧弄僵的脑子第一个想到的是吕侍卫,随后才想到,文鸢既然这么问,那么会让文鸢变得这么惨的,必定是眼前这个男人。
男人尴尬的笑了笑,伸手想要触碰文鸢却被对方厌恶打开,即使这样他也依旧伸手想要触碰文鸢,口中道:“我也是没有办法,他威胁了我。”
“威胁?”文鸢冷漠的说道,“他威胁了你?”
“是真的!”男人见文鸢回答了他,连忙说道,“是真的,冬至那日你我在太医院相认的事情别他知道了,他来我们家威胁了我们,我也是没办法啊,你要理解我们!”
“哦?”
“是真的!你要信我。”男人道:“小鸢当时也在,她当时被威胁了办法,我只能出此下策,骗你出来。”
“小鸢?”
“对对对,小鸢,小鸢你忘记了吗?”男人激动的上前几步,将手上的东西随手防止在桌上,伸手抱住文鸢的肩,“就是铃铛的妹妹啊!”
文鸢久久没有回答。
怕被二人发现又将头缩回去的高沐沐久久等不到回答,又作死的悄悄探出头来。
原来文鸢在哭。
哭的无声无息。
“可,是小鸢,已,已经死了啊。”
她说道。
“在两年前,就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