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确定？”
孙带下医的头更加低了一些。
“是。”
“不是！”林依雨嘶吼着，她转头怒斥：“当时就是你告诉我们林依云已经停止了呼吸，你忘记了吗！”
孙氏：“这个草民已经不记得。”
姚氏示意林依雨稍安勿躁，继续审问道：“还记得当时的情况吗？”
“回娘娘的话，时间久远，草民只是依稀记得。”
“说出你记得的。”
“那日草民接到林府奴婢的通报，便来到林府，那个时候德妃娘娘落水昏迷，刚刚被救起。”她顿了下，“那个时候的娘娘还是有呼吸的，当时草民医术不精，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之后，娘娘幸运的清醒过来。”
“说的直白一点。”
“长时间腻在水中，时间久了之后，各方面的机能都容易出现问题。”
“娘娘当时究竟在水中待了多久，草民已经忘记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当时娘娘在清醒之后，有过一段时间表现的有些痴傻，甚至连言语也出现了一定的问题。”
说完后，她也跟着跪拜了一下。
“草民知晓的内容只有这么多，希望能够给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一定的帮助。”
姚氏点点头。
孙氏得到允许，从侧边退下。
孙氏的说辞和林依雨说的完全不一样。
皇后姚氏继续问：“林依雨，你的说辞与孙氏说的完全不符，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林依雨冷汗直冒，又猛的磕了几个响头，抬头看着姚氏，眼眶湿润：“民女说的一切属实，娘娘信我。”
姚氏想起之前让身边宫女带她下去梳洗时看到的那手指缝隙间怎么洗也洗不掉的污泥和浆土，于心不忍。
不管再怎么厌恶自己的庶妹，也不可能用这种荒唐的理由进行诬陷，除非林依雨说的这个事情本身是真的。
这个时候，姚氏还是为林依雨开了口，“你可还有其他的证据能够证明？”
林依雨留下两行清泪，磕头应道：“娘娘啊，我从十三岁被人污蔑，以疯魔的罪名发配到了京郊庄园，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离开过那里。我哪里有什么证据。”
“当年的事情知道的人甚多，然而如今真正还活着的，还能够做出真实人证的人，估计除了我也就没有了吧。”
说着，她又狠狠的磕了两个头，“娘娘，我若是真心想要害她，完全没有必要用这样的借口和理由，求娘娘信我。”
她说的情真意切，且有理有据。
是啊，谁闲得无聊，冒着被杀的危险，在这里指认自己的亲妹妹是妖物的。
妃嫔们面面相觑，一时无人说话。
姚氏叹息一声，问林依云：“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臣妾？”林依云指了指自己，乐了，“臣妾是人，难道还有臣妾证明自己是人吗？”
哪有这样的道理，是人那里需要证明。
众人又看向跪在那里低着头仍由额间鲜血流淌的林依雨。
姚氏看了看什么服侍她的宫女，那宫女心领神会，走下去递给林依雨一个帕子擦擦。
林依雨知道，这是姚氏表明站在她这边的信号。
她诚惶诚恐的接过，小心翼翼的收进袖中，从另一个口袋拿出自己带来的帕子，擦拭掉鲜血。
高沐沐认得那个帕子，那是自己一次与庄园见她的时候给她的。
林依雨要开始计划的下一步了。
“皇后娘娘他们说的话究竟可不可信，需要你们自己判断，但是民女可以说在这么多年的时间里面，究竟有多少人没有被这个妖物所控制谁也说不清楚。”
林依雨现在也不知应该如何让他们相信，只能一直用磕头的方式来证明自己是正确的。
“皇帝陛下，皇后娘娘以及诸位娘娘们，这妖物有控制人心的方法！”
她说：“那些诗句有多少是可以名流千古的绝句，在这其中各种派别的都有，欢喜的悲切的，战场上厮杀的甚至是青楼间情趣的以及怨妇之歌他都能信手拈来，这些哪里是一个待字闺中的名门小姐能够做得出来的？”
“这可能吗？一个从来都没有下过战场，从来都没有去过青楼，甚至从来都没有被人抛弃过的人，他哪里有这样的感情，写出这样的诗句？”
“这么明显的事情，却从来都没有人说起过，也从来都没有人发现过，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自顾自的说完了疑惑之后，肯定的告诉大家：“那是因为这个妖物已经蛊惑了人心！让你们觉得见怪不怪罢了。”
林依云创作的诗句实在是极多，其中优秀的更是数不胜数，在座的妃嫔们都记忆犹深，朗朗上口。
她们随意的背出了几句林依云创作的优秀诗句，惊愕的发现，那其中的感情确实不像是林依云这样没有经历过的人能够体现出来的。
“并非如此。”林依云为自己辩解，“我所有的创作都是基于史书之上，为了能够创作出这些诗句，我特意翻阅了所有的书籍。”
她嘲讽林依雨，“你不能只看到别人的优秀，而不看到别人背后的努力。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在背后努力过，你又怎么知道我为了能够创作出这些诗句翻烂了多少本书？”
“你这居然能够当做指控我是妖物的证据，着实可笑！”
“你胡说！”林依雨怒道：“你是个几斤几两的人物我会不知道吗？还翻烂过几本书？以前从来都没有见过你翻过书，更何况那些书籍全部都在父亲的书房，你又怎么能够进得去？”
“呵。”
“林依雨，说你疯魔了，你又不相信。”林依云笑了，“我成名的时候你正好在京郊庄园，你在庄园干活的那段时间里面，我就不能够成长了吗？你会不知道也是正常的，这个难道你也有理由指责我吗？”
“你！”
“好了。”姚氏制止了姐妹俩之间的对话，她问林依雨，“你可还有其他的证据？”
林依雨银牙一咬。
她已经没有什么其他的证据了。
她的那个庄园被关押的太久，所有曾经能够帮助她证明的人要么死去，要么已经反戈到了林依云那边，这个时候根本就不可能有人会为他出来作证。
说来说去，除了那一句“娘娘信我”以外，她也实在是说不出其他的语言。
“娘娘。”她唯一能够做的，只能是再次跪拜，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祈求她们相信自己。
“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