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还是老样子。
院子里种满了迷迭香和薰衣草,还有一棵漂亮的红枫。
每次踏进这里,叶璃感觉似乎内心都会变得宁静起来。喧扰的红尘事似乎就变得毫不重要。她想化作一粒尘埃,随风而去。
“今天来这么早。”声音温柔又有磁性,沁人心脾。
夏禾非似乎有一种非常人的魔力,总是能让叶璃觉得安然舒适。
“工作忙完了,就早点过来。”叶璃的声音依旧冷冷淡淡,但是却不由自主少了一些凛冽。
“但是你的状态看起来并没有很好。”夏禾非笑着说。
叶璃不做声,熟悉地走进屋子,躺在了诊疗椅上,“我今天什么梦都不想做,只想休息。”
夏禾非拿着一杯温水走过来,放在诊疗椅旁的桌边柜上,“总是这样排斥,即便经常吃药也没有用的。”
叶璃拿起水杯,慢慢地将温水送进喉咙,夏禾非在里面放了柠檬,他知道她喜欢酸涩的味道。
“我从不指望它能好,只要能安稳睡一下就好了。”
夏禾非与叶璃面对面坐了下来,“你的症状已经非常严重了,不要小看抑郁症。”
叶璃拿着水杯的水顿了一下,将水杯放了下来,“我已经习惯了。”
“哎!”夏禾非叹了一口气,“闭眼睛吧,我试着帮你。”
叶璃当然知道,夏禾非的心理辅助催眠已经对她基本上毫无作用,只是只有这里才能让她放掉尘世间的所有纷纷扰扰,安静地躺一会儿,即便无法入睡,也能不陷入彻底的崩溃。
最后,叶璃还是不由自主地无数次走进那一片白蒙蒙的大雾。这个梦已经缠绕她许多年,她每一次都挣扎着不想进去,可是都不由自主地进去。
沙场狼藉,血染河山,触目惊心。她手上沾满了鲜血,浑身颤抖着看着前面的场景。
一张模糊的脸,穿着玄青色的龙袍,凛冽地看着她,对她说:“这些人都因你而死,酌菁死不瞑目,墨殃死无全尸,都是因为你!”
酌菁是谁,墨殃又是谁,这个穿着玄青色龙袍的人又是谁,她不知道,可是她却不自觉地在发抖,双手的血越染越浓,让她的心弦发出最后的悲鸣。
“你还在挣扎吗?还是不肯放弃吗?司马瑾已经恨透了你,你无路可逃了!”
胸腔的悲鸣越来越响,叶璃似乎承受不住这番疼痛,突然地惊醒。已经无数次做这样的梦境,可是依旧无法让自己变得习以为常。
“又做梦了。”夏禾非轻声问道。
叶璃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发紧,动了动喉咙却发不出声响。
或许这个是她心狠手辣的代价吧!
舒缓了两分钟,叶璃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水才觉得好些,“我先走了。今天睡得不好!”说罢,也无视夏禾非想要说出口的话,便拎起包离开了。
接到医院电话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半。
“叶总,少爷伤得很重,您需要赶紧过来一下,他需要输血。”
叶璃急匆匆赶到医院,医生已经在等待。她熟练地伸出胳膊,任由护士将针头刺破她的血管,她面无表情,可是颤抖的左手出卖了她的心情。
“零,到底是怎么回事?”叶璃冷声问到。
零是叶尘的心腹,与叶尘上刀山下火海,只要是叶尘去办事的时候,零必定寸步不离。
“叶总,是我的疏忽,我们被姓白的阴了。”
叶璃眯起眼睛,白夜的复仇真是来得太快,这次与詹姆斯合作果真让他大动肝火,以至于一天都不能忍就对她要走私的那批货动了心思。
“少爷现在如何?”
“子弹打入心脏边缘,是穿透伤,有惊无险,但是失血过多,还是需要输血。”医生回答。
“叶总,需要我带人去扫了姓白的堂子吗?”零咬牙切齿地问。
叶璃却摇头,“货如何?”
“少爷赶到的及时,让船迅速离港,姓白的那帮人气不过,把矛头指向了少爷。”
“算了,这次放过他们,否则今后我们都不会安生。”叶璃闭上眼,轻声道。
虽然伤了叶尘,但是还好没出大事,这次白夜是气急了。白天刚被阴了30亿的投资,晚上又没捡到便宜,如果她再追究下去,不仅仅以后的货难走,gns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看来,她还得亲自去见一见白夜。
“好好照顾少爷。”抽完血,叶璃收起胳膊,看了看手术室上红色的“手术中”的灯依旧亮着,“醒了就告诉我。”说罢,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