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鼓四起,一时整个卫武关内震声连天,惨叫声,兵乓声,马蹄声,声声交织在一起,汇成最铿锵的壮歌。
此时清歌身处远在几里之外的武国营地,听着外头惊天动地的喊声,急得来回直转。
朝夕安慰道:“少主放心,七殿下计谋过人,加上少主前日两人一组相互保护相互配合的法子,定是不成问题。”
清歌还是放心不下,这法子不过是自己一时兴起想出来的,谁知道实战效果怎么样,偏偏这些人知道后跟得了什么宝贝似的,当下就决定采取这个战术。万一不行,岂不是害了林璟舟?
一跺脚,清歌朝帐外走去,“不行,我还是去看看!”
“少主,”朝夕赶忙拉住她,明显不同意清歌的举动,“少主这会儿去,不是给七殿下添乱吗。”
对噢,自己这个不到家的功夫,人一多起来自保都是个问题,去了还真是添乱。而且她也答应了林璟舟好好呆在营中等他回来。
清歌只得拉起朝夕往医帐走去,边走边道:“那咱们去帮着多准备些草药纱布,一会儿肯定有伤兵被送回来,别到时候忙不过来!”
战场上,林璟舟望着前方万千儿郎,心里头有说不出的滋味,只知道,他突然开始讨厌战争了。
“驾!”林璟舟狠狠抽了下爱马,冲进混成一团的修罗场。
“殿下!”苏妄言大惊,赶忙拍马追了上去。“殿下还是去后方稍后,这里交给属下!”
林璟舟不理会他,一刀掀翻了朝他冲过来的敌兵,再回手扯出一支箭,用足内力掷了出去,直击中正欲从背后偷袭钟铭的云国士兵。
钟铭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又迅速转身应对更多的敌兵。
“殿下!”苏妄言急了。林璟舟这货搞什么!战场岂是儿戏,况且对方又是云染万一弄出什么差池可怎么办!
“闭嘴!再啰嗦把你打包送去凤栖楼!”
正激烈厮杀着的武国将士看主帅竟亲自上阵,与他们共同御敌,不禁心头一热,提起已经酸麻的胳膊,再次奋力砍向云兵。
“王爷......”章灵鸢看着武国将士因林璟舟的加入而士气大增,有些担忧地望着云染。
“再等等。”
云染挑眉,这林璟舟当真是不要命了?恐怕是有什么后招吧!
然而云染错了,林璟舟只是不想在武国万千将士为了国家奋勇杀敌时,自己躲在后方被动地等消息。他是皇子,身份高贵不假,可是他也是个普普通通的武国子民,没有理由,也没有资格坐享同胞用血肉换来的成果。若问此刻他脑中是什么念头,只一个:去杀敌!去像个武国男人一样战斗!
武军采取的“小组配合”战术效果颇佳。无论敌军从哪个方向进攻,下场无非是两个:要么被拿着盾的人地主,再被持着长枪者攻击;要么与持长枪者打斗一番,再被拿盾牌者击中脑袋----一击即昏。
再加上在林璟舟的带动,武军所向披靡势如破竹。
“撤!”云染转身。
“王爷?!”罩了件瞪圆双目,此时胜负未分,王爷怎好端端地下令撤兵?
云染回头盯着她,不言一词。
章灵鸢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了脚,瑟瑟地打了个寒颤。
“灵鸢......遵命。”
于是乎,正杀得不亦乐乎的武国将士就看着云军如退潮的河水般向后撤去,虽是急令,却丝毫不显慌乱。
林璟舟若有所思地看着撤退的云军,摆了摆手,示意撤军回营。
“殿下是怕云军有诈?”钟铭终于反应过来为何当时林璟舟没有下令乘胜追击了,云军退的那般有井有条,当真是诡异的很。不禁又为自己永远慢半拍的反应懊恼不已,亏他还在心里暗骂殿下是傻子是懦夫呢,原来他才是真正的傻瓜啊!
林璟舟眯着眼睛,支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才缓缓道:“也不完全是。我怀疑云染之所以退兵,是因为他疑心我有后招,是以不敢轻举妄动。至于有没有诈,还是小心些为妙。”
苏妄言完全同意林璟舟的看法。换了哪个正常人见了他在战场上不要命的样子,都得起疑心才对......
“传令下去,不要高兴得太早,谨防云军偷袭。若发现违令者,小心本皇子断了你们的猪肉!”
钟铭暗暗为林璟舟叫绝。都说这个七皇子荒诞不羁,可是就是这荒诞的法子才最有效呢:在外行军打仗,若没有肉吃,岂不是要没命了!
清歌处理完医帐内的事物,累得一回到主帐就倒头大睡。
林璟舟心疼地看着她在梦中也不放松的眉头,伸出手轻轻地将它抚平。
“歌儿,我林璟舟发誓,定会早日结束这场争斗,还你一个安定的天下!”
夜晚,林璟舟被帐外乒乒乓乓的声音吵醒,披上袍子走出帐外,只见营中西北方火光通天。
“怎么回事?!”林璟舟大怒。西北角可是囤房粮草的地方,怎会走了水?!
“报告主帅,粮草库走水了!”提着两桶水的士兵赶忙跑过来解释道,“苏统领和钟将军已经过去指挥灭火了。”
林璟舟满脸阴鸷,鲜为动怒的他这回是真气着了。
“说吧,损失多少?!”
“两万石粮,只剩了......两千石不到。”
啪!
林璟舟极力忍住将杯子摔倒苏妄言头上的冲动,只是将它摔在了地上。
“查!”
“是。”苏妄言知道这次是自己失职了,暗下决心一定要早日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当下退到一旁不做声。
“钟铭,带人去附近城镇看看能收多少粮草上来,越快越好!”
“是!”钟铭立刻走出帐外,点了二十轻骑连夜赶往附近各城。
“你也下去吧,早日查出来给将士们一个说法。”林璟舟揉揉眉,暂时不知道跟苏妄言说什么,索性将他打发了出去。
“......是。”
苏妄言走出主帐后,清歌才从内帐里钻出来。
“我都听见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莫非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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